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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伽极轻地嗯了一声,手悠悠从旁边落下,抚上了他的耳朵,“……可能是光线的问题吧。”
贺槿垂眸,掩饰住了他的极微的悸动。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有八成的把握认定伊伽也拿到了流氓任务。
贺槿没说话,又撩起眼皮,深沉地盯着他。
伊伽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片刻,倏然一笑,“嗯?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贺槿不为所动地说:“困了没。”
伊伽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摸脖子,毕竟最后一步实在是太冒犯。
脖子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敏感地带,Beta也不例外。
贺槿静了几秒,直接打了直球说:“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伊伽错愕一瞬,看穿了所有,了然道,“可以啊。”
他很痛快地答应了,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眼珠从贺槿脸旁看去角落那边的镜头。
伊伽摸着他耳朵的手继续往下滑,贴上了贺槿的脖颈。
贺槿内心爆炸。
真的流氓!是真的流氓!
这节目组到底是会搞事的。
贺槿强装镇定,直起身关了大灯,开启小灯,随后躺下。
伊伽抱着被子里的小毛毯翻身朝向另一边,贺槿靠近他,手臂隔着被子搂住了伊伽。
没说必须在被子里抱吧。
真是明智之举。
贺槿垂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伊伽长在颈侧的红色胎记,再下意识地瞥到他的腺体——那个最脆弱最敏感最危险的地方,只半秒,贺槿立马闭上了双眼,“晚安。”
伊伽的后脖颈被他说话的气息撩拨到,下意识地缩了脖子,脸也埋进了被子里,回他:“嗯,晚安。”
镜头中,贺槿始终矜持的没有完成最后一步,一直等到了伊伽放在枕头上的手完全松弛,呼气也平缓了下来,贺槿才睁眼。
他小心翼翼瞧了眼卧室角落的镜头,确认是拍得到的,最终屏住呼吸,埋头贴在了伊伽颈侧的那团红色胎记上。
他动作很轻,轻到只是鼻尖轻轻碰了对方皮肤一下,但对于身体十分敏感的伊伽来说,这不被吓醒,很难。
贺槿怀里的人一抖,果然惊醒了。
贺槿立马闭上眼装睡。
反正做了,伊伽醒了也证明他贴上了,他不管了,赶紧装死。
良久,伊伽侧头往后瞧了一眼,闹不懂刚才那一下可怕的触碰是不是贺槿任务中的一项,不过实在是让他浑身发麻。
最终伊伽什么也没看到,重新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小声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说:“……哥,用被子垫一下,你这样贴着我皮肤…我睡不着。”
贺槿听到了,他双眼睁开了一点缝儿,悄咪咪地拉了拉被子盖在他的脖子上,随后松了口气,终于能放松地“埋在伊伽脖颈边”贴贴睡觉。
真是明智之举。
贺槿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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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
三楼卧室的门被敲响。
门口,蒲丞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汤勺,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又敲了两下。
林果赶了上来,“我来吧我来。你去看着粥。”
蒲丞:“……”
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来叫人的,现在又临时反悔。
真麻烦。
蒲丞木着脸,说:“行,那我先下去了。”
昨晚每组的任务得分都写在了客厅的黑板上,黑板白字记录着三组分数。
贺槿×伊伽:6分
东潇儿×裴竺:4分
蒲丞×林果:1分
蒲丞知道那一分是怎么来的,还是他自己赚到的,林果是一点也不做,倒头就睡。
草,想他英俊帅气二十几年,头一次遇到有人这样嫌弃他。
楼上,林果敲响了三楼卧室的门,轻声道:“贺老师,伊老师,起床啦。”
这次依旧没动静。
林果等了等,还是没等到人来开门,心里奇怪,尝试直接开门,手一压,还真没锁,他推门而入,被映入眼帘的画面冲击到愣住。
床上两个人紧紧相拥,不,是贺槿单方面抱着伊伽,伊伽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刚醒的模样,正在低着头掰贺槿搂着他腰的手臂,听到了进门的声,这才抬起头来。
伊伽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在此时缓和了许多,平添上了几分懵。
昨晚贺槿没锁门?
伊伽茫然地眨着眼,后知后觉涌上点被冒犯的情绪,想告诉林果擅闯别人卧室的行为是很不对的。
……但转念一想,他俩又没干什么,如此说出口了,倒显得怪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伊伽尽可能淡然又温和地说:“……你出去等一下,我叫他起。”
林果愣着,“哦哦…哦,好的。”
紧接着他退出去,立马把门关上了。
伊伽目送着林果离开,下一秒抬手抽打在贺槿手臂上,低声嗔道:“……你快起啊。”
贺槿迷迷瞪瞪的,这句话已经说了第八遍:“……一会儿,就一会儿,五秒。”
“你几个五秒了,有没有时间概念?”
“……就五秒。”
“五秒到了。”
“没有…再一会儿,就一会儿……”
“随你几个五秒,你倒是先松开我,我要起了。”伊伽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坐在床上,薅了把头发,忽然发现他和贺槿的位置和昨天睡前的位置莫名其妙的颠倒了。
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很离谱,他只有寄希望于他的记忆出错了,“……昨晚我们是你右我左吗?”
贺槿捂着脸打了个哈欠,静了两秒,盯着天花板说:“嗯……好像是你右我左。”
伊伽茫然问:“那我们是怎么睡成现在这个方向的。”
贺槿迷糊地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得,昨晚梦到了……跟以前工地的朋友们玩儿抱摔。”
伊伽无法想象昨晚半夜是什么场景,诡异地安静了。
最终他下了床,在娱乐圈混,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态好,“……行,反正节目组后期会给观众一个解释的。”
伊伽洗漱完,贺槿也换好了衣服,弄完后两个人交换场地,几分钟就搞定,一点不拖沓地下了楼。
东潇儿和裴竺正看着客厅里的小黑板聊天,转头见聊天内容的主人公下来了,东潇儿当即叫住他们打趣,“你们昨天的任务很简单吧?直接拿了六分诶。”
贺槿看了一眼黑板,对此并不意外,“没,我们抽到的……不,应该是我抽到的,很流氓,不简单。”
蒲丞把早饭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随口一问:“是什么?”
贺槿道:“抱着伊伽老师睡觉。”
全员一怔,随后都开始起哄。
林果跟在蒲丞身后,沉闷的脸终于见了点阳光。
好诶,原来只是任务。
“那伊伽老师呢。”蒲丞脱下手套,撑着桌子笑吟吟地问。
伊伽言简意赅:“摸他。”
大家又一怔,又开始起哄。
裴竺捂住嘴,兴奋道:“……摸哪儿?”
在大家都在想入非非的时候,伊伽说:“别乱想了,就是头发、耳朵和脖子。”
尽管如此,东潇儿依旧佩服地比了个大拇指,诚心夸赞道:“……那你们是真的厉害,这样看来你们是三个组里最难的,但是六分都拿全了。我们都只是投食之类的小互动……根本放不开。”
伊伽挑了个坚果吃,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得,“……换个角度来看,当演戏就好了。反正只是为了拿分。饭做好了?”
蒲丞解下围裙,“做好了,开饭吧咱们。”
早餐清淡,大家团团坐在一起开始干饭。
伊伽有点挑食。
不是众所周知的。
在节目上或者剧组大锅饭的时候他会面无表情的全吃下去,但大多都是咬两下就直接生吞,这对肠胃很不好。
贺槿观察着他拿起一只豆沙包,料想他又要生吞了。
果不然,伊伽在他的余光里咬了那豆沙包一口后只在嘴里轮了一圈,就咕嘟一下咽了下去。
贺槿看着都头疼,拿自己的凉拌黄瓜给他换,低声说:“…豆沙包给我。”
伊伽挺意外,“你要吃?”
“不喜欢吃的拿给我,说过不要生吞,对肠胃很不好。”
伊伽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录着呢。
但贺槿声音很小,并不怕被别人听到,反而淡淡补充:“每次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不长记性。”
这边两个人嘀嘀咕咕,照理说不会被人发现了去,毕竟东潇儿他们都在讲述昨晚的鬼畜任务经历,但林果不按常理出牌,他昨晚就没参与那个任务,今天也不想聊那个任务,所以视线就一直在贺槿这边,正巧也就旁观了贺槿和伊伽对换食物。
林果觉得自己嘴里的八宝粥没有甜味了。
贺槿拿了伊伽的豆沙包不说,还把伊伽咬过的豆沙包也拿走吃了。
林果想不通,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
那明明是别人吃过的东西。
都说了不熟,为什么还要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他心里五味杂陈,瓶瓶罐罐的全翻了,握着不锈钢勺子冷不丁出声:“贺老师为什么要吃伊伽老师吃过的包子啊。”
正对任务滔滔不绝的三个人被打断了话头,纷纷扭头看向了贺槿。
伊伽也停下干饭,下意识看向了贺槿。
贺槿一顿,面无表情地把最后一点一口塞了,喝了口粥,一副沉稳的样子,细致吃完才慢条斯理地说:“伊伽老师吃不惯,我不挑食,吃完了不浪费。”
林果嘟哝:“……这不是洁不洁癖的问题吧,伊伽老师挑食吗?”
伊伽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说:“……我不觉得,但他们说是。”
也不是他们,只是贺槿。
贺槿擦了擦嘴,有点想揭底,但到了嘴边又没有说出话来。
“哟,那我也有不喜欢吃的贺老师帮我吃了?”蒲丞打趣道,把自己的盘子推了过去。
贺槿非笑似笑地说:“诶,你想让我撑死就直说。”
林果瞥向一旁,又嘀咕道:“挑食不好……什么都得吃一点。”
贺槿否定道:“……他吃倒是要吃,不喜欢吃的也吃,就是不会尝味儿,直接吞,这样比起,他不吃还好些,省得把肠胃弄坏。”
东潇儿敏锐察觉到什么,问:“你怎么知道。”
贺槿挑眉,“刚才他吃豆沙包就是那方式啊,”贺槿学着伊伽生吞了一口豆沙包,吞完拍了拍有点噎住的胸口,说:“——就这样。”
东潇儿恍然大悟、意味不明地发出感叹:“哦——”
伊伽给他倒水,义正词严地纠正道:“污蔑……我是咬了两口再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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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