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久,记忆里的那张脸早已随着时光流逝渐渐变的模糊。但白裕年始终留着那条项链,记着那个曾经唯一对他好过的人。
“嘶……”回过神,白裕年头疼的呼出一口气。
回忆如潮水般猛烈,肆无忌惮的冲刷他的脑神经。
白裕年抿了抿干燥的唇,咬了下舌尖,逼迫自己回归正题。
正当他思考是否该进检测室看看时,身后一掌轻拍在他肩上。
“嘿,小年!”
“!”白裕年绷劲身子,下意识撤开。
回头瞬间,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他松了口气,说:“方师姐。”
方妍脸上挂着笑,一头淡红发整齐的扎在脑后,身上是医院的护士服。
她是白裕年同专业的学姐,去年刚毕业。
方妍弯着眉问:“怎么站这不动啊?”
第二次听到同样问题,白裕年话不犹豫的回答:“没有啊,刚过来。”
方妍“噢”了声,这样啊。”搭在他肩上的手动了动。
虽说是beta,可白裕年始终不习惯别人触碰自己,抱着电脑不动声色的朝旁边挪了挪。
方妍看他动作立即就明白了,把手插进衣服兜里,笑了笑道:“抱歉,忘了你不习惯。”
白裕年:“没事……”
方妍张开嘴,又突然停住,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尽力思索些什么,片刻后带着不好意思道:“等下,我想想。”
“……”
“哦,对了。”方妍一拍脑袋,“我刚刚下来的时候遇见老师了,他让我给你转告,他突然接了个紧急通知要会学校一趟。”
白裕年点头,“嗯。”
她换了口气,“然后,需要你帮忙检查个病人,现在估计已经在检测室了。”将四周用眼神环视了一圈,补充:“你就当是实践学习,别忘了写总结。”
白裕年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啊?”
方妍做了个打气的手势,往他怀里塞了份检查登记表,“去吧,加油我看好你!”
他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接过登记表憋半天出来了句,“谢谢师姐。”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既然任务完成了,那我工作去了。”
“辛苦师姐了。”
方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白裕年才后知后觉。
终究是第一次实践,就算笔试成绩再好也不敢保证实践会不会出差错。
白裕年看了眼信息素检测室,他只觉得脑海的线散成一团乱麻,额角青筋一下一下跳动。
他深深呼吸了口气,始终放松不了。
怎么办?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还想着靠深呼吸放松,可无济于事。
不能耽误事,白裕年一咬牙冲进向检测室。
脑海里一遍遍回忆刚刚文件上的“信息素检测教学”,每个步骤都再次出现在眼前。
确保万无一失才敢推开门。检测室内没有任何信息素味,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内部的打扫的很干净,只有几个需要的仪器,剩余没有任何杂物。
随后他开始寻找方妍所说的病人,最后视线落在了检测室隔间的窗边。
身姿挺拔的男人背对着他,静静望着窗外,许是离得远,他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信息素味。
他想先问候对方一句,但对方却恰好转过身。
白裕年怔住,本能的紧张。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墨色西装,雕刻般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却在白裕年身上。
白裕年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好先生,我是罗云寒医生的学生,我叫白裕年。”接着道“他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所以由我帮您做检查。”
邹寂哲淡淡“嗯”了声,迈开长腿朝他走进。
直到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白裕年才注意到,他是个alpha,应该是贴了阻隔贴,所以信息素味很淡,混着消毒水味,愣是半天都没闻出来究竟是什么味道。
邹寂哲身高直逼一米九,足足比白裕年高出了一个头。
这倒让他更紧张了,连呼吸都小心起来。
邹寂哲轻车熟路的拉来椅子坐上,对白裕年说“开始吧。”
“嗯……好。”白裕年把登记表平铺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只黑色中性笔,拔下笔盖。
他先是检查登记表,开头便是姓名处的加粗字体,邹寂哲。
看着貌似有点熟悉,但没想起来。
又继续往下看,性征:alpha
按照平时学习的,白裕年要先给人检查信息素是否正常,还要检查腺体有没有问题。
但AO有别,所以omega医生在检测前都是需要坐好防护措施,比方说贴阻隔贴或喷阻隔剂。
白裕年看了眼邹寂哲,说:“我去准备一下。”
“嗯。”
白裕年走到一旁,在电脑抽屉里翻了翻,找到标注omega专用的盒子,打开看了眼,确保有阻隔剂和阻隔贴便抱起盒子往隔间走。
一进隔间他就立马关上了门,抵着门呼了口气。
得亏老师之前有讲过,在检测室抽屉里都会放备用阻隔贴及阻隔剂。
白裕年手忙脚乱的打开盒子,撕下后颈腺体处已经失效的阻隔贴,两段对折扔进专用垃圾桶内。
又从盒子里掏出阻隔剂和阻隔贴,先是把阻隔剂喷头对着后颈喷了两下,感到腺体一凉,再撕开张阻隔贴贴上,随后把垃圾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在周围嗅了嗅,确保没有自己信息素味后才敢抱起盒子出隔间。
刚出隔间就对上了邹寂哲的目光,alpha的眸中毫无半点波澜,仿佛埋藏着一片深邃的海。
白裕年愣了下,礼貌笑了笑提醒邹寂哲:“要开始了,请您做好准备。”
邹寂哲“嗯”了声,动手撕下气味阻隔贴。霎时间,霸道的信息素味侵占了他的呼吸。
alpha的信息素很强势,只是邹寂哲似乎还是控制了些,不然他怎么能好端端站在这。
白裕年仔细嗅了嗅,怔在原地。
竹的味道。
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及时止住了。因为他只知道邹寂哲信息素是竹类的,但具体是什么味道压根嗅不出来。
怎么会呢?
他纳闷,正常来说作为对信息素敏感的omega,他能准确的嗅出每个人信息素的味道,他竟然闻不出邹寂哲信息素具体是什么品种的竹。
难不成是嗅觉出了问题?
“白医生?”思绪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拉回现实。
白裕年抬眼,略带紧张道了句“抱歉。”
“没事。”
他拿过笔,思考片刻,在信息素那行填上:竹类。
所有的检查全靠嗅觉。
白裕年看着登记表继续填写,信息素并未出现异常。
一项一项检查完后,才开始检查腺体。
alpha的腺体是绝对领域,不会让自己和伴侣以为的人触碰,就算无意触摸也会被视为挑衅。
医生也不例外,所以检查时都会带手套,材质较薄,更利于检查。
白裕年戴好手套,又喷了一遍酒精消毒,随后才慢慢把手覆上邹寂哲的腺体,alpha的信息素很敏感,白裕年察觉到他轻轻颤了颤。
白医生的指尖在邹寂哲的腺体上按揉,半分钟后,取下手套在登记表上填写。
腺体无异常。
白裕年:“好了,您的检查报告两天后去护士站领。”
说便从抽屉里取出个alpha的气味阻隔贴,递给邹寂哲。
邹寂哲道了声谢,转过身子贴阻隔贴。
阻隔贴遮住腺体,alpha的信息素味渐渐消失于屋内。
白裕年的脑子里依旧是混乱的,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闻不到邹寂哲信息素的具体味道。换做平常的信息素他不然不会在意,但是邹寂哲的信息素是竹类的。
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遇见竹类信息素。
想研究一下,特别想。
白裕年大学这几年从来都只是笔试,他看过很多关于基因,信息素知识普及的书籍。他甚至出过远门,只为寻找竹类的信息素,可都无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突然良心发现,这第一次实践就让他碰上了。
他一直希望能对竹类信息素的alpha进行研究。
世界这么大,想找到恩人报恩是注定没可能的,但他想找到类似的信息素进行研究,好歹心里有个底。
检测室的两人都没有动作,白裕年缓缓抬眼看向邹寂哲。
alpha侧身对着他,手机举在耳侧,敛了敛眉,冷冷道:“做不好就滚。”
白裕年不由一惊,反应过来在心里松了口气。
没事,不是在说我。
邹寂哲刚放下手机看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检测室的门便被敲响。
紧接着门外传来罗云寒询问的声音:“裕年?邹先生?”
白裕年立即迈开腿朝门走去,打开门看到的罗云寒依旧是一脸慈祥的样子,只是脸上满是疲惫。
白裕年:”老师。”
罗云寒伸手扶住门框,气喘吁吁道“裕年啊,检查完了?怎么样?”
白裕年扯了扯唇角,含糊的“嗯”了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罗云寒一脸欣慰,果然是我最看好的学生。
“罗医生。”邹寂哲从身后走来,立在白裕年身旁,白裕年感到那道视线又来到了他身上,犹如冷云沉沉压在他头顶。
罗云寒问了句好,“邹先生”,又接道“实在抱歉我这突然有急事得回学校,裕年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故而便让他代替啦。”
邹寂哲好看的薄唇抿起一个弧度,“没事,白医生做的很好。”
白裕年乖乖站在一旁,心思全在两人的对话上,听到这话的瞬间耳朵就红了个透。
罗云寒欣慰一笑,指挥白裕年,“把邹先生的检查登记表拿来我看看。”
白裕年顿了顿,“哦哦,好的。”随即便转身去拿桌子上的检查登记表。
罗云寒接过报告,半晌后一脸愁容道:“不是我说邹先生,你也有三十四了吧?是时候该找个契合度高的omega结婚了。照这样下去不行啊。”
邹寂哲丝毫不在意,云淡风轻道:“不着急。”
罗云寒气笑了,“你啊你。”
一旁的白裕年仿佛被雷劈中,“!”邹寂哲三十四了??
细想也对,就他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四的人。
三日人都没再说话,最后还是邹寂哲打破这份安静,“那我就不耽误罗医生了,先行一步。”
罗云寒摆摆手,“去吧去吧,你可是大忙人啊。”
邹寂哲走之前说了句,“辛苦了。”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他刚迈出检测室,白裕年就兴致冲冲的挪到罗云寒身旁,一双杏眼睁的溜圆,倒是把刚回过神的罗老教授吓了一跳,“白裕年。”但看他着表情恍然就猜到了,“怎么?好奇邹寂哲?”
白裕年点点头以示肯定。
罗云寒:“他之前一直是机器检查,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想开换人工了,这不刚好,给了你个实践的机会。”
白裕年一头雾水,居然一直是机器检查?
罗云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今天的实践总结最少四千字昂。”
还没等白裕年开口又继续说:“好奇的话就直接去网上查。”随后端起保温杯,径直走到饮水机旁。
白裕年趁着他接水的时间解锁手机,点开搜索软件,在搜索框输入“邹寂哲”三字。
片刻,页面跳出了邹寂哲的个人资料。
白裕年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邹氏第一大股东。
邹氏是整个宁城最大的珠宝设计公司,邹寂哲成名的作品数不胜数,全都以高价卖出。只不过近几年都没有他新作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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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