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清元照常像往日一样去翰林院,没想到原本安静的同僚,现在互相窃窃私语,见到他走进来像是没反应一样。
肖琪悄悄挪到宋清元的身边,神秘地说道:“你知道最近关于严大人的传闻吗?”
宋清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肖琪低头小声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严伯涛在外面养了一个身娇体软的美貌外室,不小心让外室还怀了孕。
不巧,这件事被严夫人知道了,找到地方把两个一通揍,是又哭又闹,严大人脸都挠花了,现在是每天都蒙着脸进出。
说道激动的地方,肖琪不禁笑出了声,实在是不怪他如此,在翰林院的几个月,已经能看清严伯涛的为人了,妒贤嫉能,挑破离间,打压寒门。
宋清元一把按住他,提醒道:“小声点。”这大快人心的消息不能错过。
肖琪“哦哦”地点头,继续小声地说道:“你不知道,他刚来的时候有多好笑。”
宋清元正色道:“说来听听。”
肖琪正准备详细地叙说,便听见有人咳嗽的声音。
两人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严伯涛站在门口,脸上的爪痕格外地显眼,明明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模样让人想笑。
严伯涛厉声道:“你们都很闲吗?一个个做事不认真,就像在这浑水摸鱼,我告诉你们,翰林院不养庸才。”
一番话连打带骂,噎得其他人面红耳赤,一语不发。
“宋侍读今日可当值?”
宋清元被当众点名,遂站出来,说道:“下官在。”
“陛下想听《史记》,你去准备吧。”
“是,大人。”
“陛下的心情不好,刚刚发作了一通,你小心点伺候,可不要步了别人的后尘。”严伯涛语气之中的恐吓之意明显
但是宋清元一直低着头,忍住笑意,身子小幅度地颤抖。
严伯涛很满意这句话的效果,以为自己的话让他提心吊胆,遂扬长而去。
见严伯涛离去的背影,众人发出低低地笑声。
肖琪将宋清元拉到一旁,低语道:“云阳县发生雪灾,县令隐瞒不报,直到冻死了好些人才上报,陛下让云阳县令戴罪立功,拨下了十万两赈灾银,但是这批银子被山上土匪劫走了,现在陛下大发雷霆,听说好多人吃了挂落。”
宋清元一脸震惊,暗暗道:云阳县令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雪灾也敢隐瞒。
“云阳县令的胆子不小啊,隐瞒雪灾,赈灾银被劫,陛下有没有发落他?”
肖琪说道:“陛下还没有发落,但是火气不小,要派人去赈灾,还有去剿匪,事情多着呢!”
宋清元心中有了方向,拿起一本《史记》,翻到一篇《廉颇蔺相如列传》。
肖琪凑过来,看到内容,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怎么选廉颇和蔺相如?不是说不好,廉颇骁勇善战,蔺相如机智勇敢,两人都是忠臣,为国为民,现在说这两人,是不是不合时宜?”毕竟刚刚出了云阳县的事,陛下的心情不然不好,谈论这两人,会不会添油加醋。
宋清元将内容粗略地看了一遍,心中有了新的想法,便解释道:“陛下现在不需要求情的人,而是需要解决问题的人,既要稳定灾情,又要上山剿匪。”
肖琪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文臣当中有很多有才干的,武将当中也有很多战绩斐然人,但是两者合一的基本没有。
宋清元将书一拍,说道:“的确没有,但是可以派两个人,两人相互协助,就可以解决。”
肖琪张大嘴巴,说道:“这么简单,他们怎么没有想到?”
宋清元说道:“怎么没有想到,只是人人都有都想要权,陛下这才下不了决心交给谁。”
“那怎么办?”
宋清元此时露出自信的笑容,眼中的光芒灿若星辰,说道:“所以才要将相和。”
肖琪双手一拍,了然地说道:“哦,原来如此。”
宋清元正了正头上的官帽,将朝服整理一番,昂首挺胸地说道:“我去了。”
像是一个要上战场的将军,运筹帷幄,自信昂然。
留下被折服的肖琪呆愣愣地站着,好久才回神。
御书房
“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皇帝闭着眼睛,用手撑着额头,在宋清元读完后,看向他,目光犀利,带着探究,问道:“负荆请罪?”
“是,廉颇与蔺相如的负荆请罪。”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说道:“怎么说这个,是有人得罪你了吗?”
宋清元露出如清风一般的微笑,说道:“谢陛下的关心,我在翰林院很好。”
皇帝不相信,嫉妒宋清元的大有人在,只是忌惮方家,才没有做得堂而皇之,只能暗暗地针对。
“哦,是吗?”
宋清元是个聪明人,清楚明目张胆地告状是不明智的。
“今日陛下好像很劳累?可是为云阳县的事担忧?”
皇帝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朝中大臣每天就在吵吵嚷嚷的,这个人不行,那个人不行,既要赈灾,又要剿匪,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宋清元觉得朝中不缺少这样的人,但是每个人都想要举荐自己的人,造成了皇帝也不知道选谁了的结果。
皇帝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和方跃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虽是问话,但是笃定语气已经表示知道了。
宋清元内心一紧,舒了一口气,说道:“是,现在住在南一巷。”
“你们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皇帝感叹道。
宋清元低着头,像是不好意思。
皇帝没有为难他,说道:“出去吧。”
宋清元低头称是,便缓缓离开了。
回到翰林院,肖琪便赶紧围了上来,激动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陛下说了什么?”
宋清元一脸平静地问道:“陛下什么也没说。”
肖琪还是不相信,说道:“怎么可能没说,你悄悄告诉我,我决定守口如瓶,谁也不说。”
宋清元依旧摇摇头,说道:“陛下的确没有说什么。”
肖琪见他这幅平静地样子,明白今天是打探不到消息了,便偃旗息鼓准备去做事了。
“听说宋侍读在陛下还是安王的时候就认识了,怎么可能什么话也不说,肖兄,你被骗了。”
何润之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两人身边,准备探听他们的对话,没想到宋清元什么也没说,顿时心里不高兴。
“我相信清元,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有,关你什么事?”
肖琪觉得何润之莫名其妙,他们自己说话,突然就插嘴,很唐突。
何润之被怼了,讪讪道:“我只是看不惯宋侍读的做法,大家都是同僚,说一说也没什么。”
宋清元觉得不能再沉默了,扬声说道:“陛下的确没有说什么。”他环视四周,“窥探帝言,可是重罪,诸位可要谨记。”
此话一出,众人心口一窒,静默片刻,便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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