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县试便要开始了。在这期间,宋清元不仅认真地复习功课,还有计划地锻炼身体,毕竟以后一连考四五天,没有健康的身体是不能支撑下去的。
这一天,宋清元马上就要动身去陵县了,宋家其他人兴致盎然地在屋里给他收拾东西。
宋爷爷欣慰地摸着宋清元的头,说道:“我家的阿元已经长大了,马上就要参加县试了。”
宋父一脸为难地说道:“爹,阿元考试的时候住哪儿呀?”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你和阿元一起坐你吴叔的驴车,我给他十文钱专门送你们去县里,到县里就住在你四弟家,我已经跟你四弟说好了。”
提到吴叔,宋爷爷叹了一口气,对着宋清元说道:“说到你吴爷爷,真是一个苦命人,如今妻子和儿子都病死了 ,儿媳又难产死了,只剩一个十岁的孙子。如今年纪大了,就拉着驴车来回送人,赚些小钱,贴补家用。”宋爷爷感叹吴爷爷的命途多舛。 宋父见宋爷爷都安排好了,遂放下心来,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好。不一会儿,吴爷爷便来到宋家门口,把宋母收拾的包裹都放在车上,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不仅有宋清元考试的东西,还有带给四叔的东西,都快放不下了。
宋爷爷看着满面风霜的吴爷爷,明明差不多大,但是看着却比宋爷爷大十几岁。宋爷爷把租车的钱给了吴爷爷,请他到家里喝杯水再走,但吴爷爷担心耽误事,就摇头拒绝了。
吴爷爷看着宋家儿孙满堂,最有出息的孙子马上就要去参加县试了,又想想自家只有一根独苗,心里不禁又是羡慕又是难过。
不一会儿,东西就已经收拾好了,宋清元看着一家老小希冀的眼神,不禁感叹道:“我现在就像去上战场。”
宋爷爷看宋清元还有心情开玩笑,觉得他应该是有信心考中的,遂回答道:“可不就是上战场建功立业吗?”
“好啦好啦,你们爷俩就不要相互调侃啦。”宋奶奶仔细看着宋清元,叮嘱道:“阿元,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这次考不中还有下次,千万不能亏待自己。”
宋母上前摸着宋清元的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叮嘱丈夫好好照顾宋清元。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着祝福的话。
宋清元实在受不了家人的热情,遂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便拜别家人,和宋父一起坐在车上。吴爷爷看着他们已经坐稳了,便驾车离开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宋家父子便来到了四叔家门前,轻轻敲了几次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有人喊到:“来啦,来啦,别敲了。”话音刚落,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来人是个快三十多岁的男子,看见宋家父子,惊喜地说道:“三哥,你们来啦!”又转头对着里面喊到:“娘子,三哥和阿元来啦。”说完,便和他们一起把东西拿下来。
四叔看天气有点冷,便对着吴爷爷说道:“吴叔,进来喝杯热茶吧!”
“不喝了,我还要去城门口拉人回去呢。”吴爷爷婉言拒绝四叔的好意,说完就要走。
四叔看吴爷爷心意已决,便不再勉强,遂向吴爷爷说道:“那吴叔,您慢走。”
四叔把宋家父子迎到院子里面,指着东面的屋子说道:“三哥,阿元,你们就住这个屋子,你四婶早早就把屋子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来。”
就在这时,从厨房走出妇人打扮的女子,面容清秀,看到宋父,微微蹲下,行了个礼,叫了声:“三哥。”宋清元也拱手喊了声“四婶。”四婶遂笑盈盈地说道:“三哥,阿元现在是越发俊秀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宋父看着知书达理的四弟妹向自己行礼,瞬间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说:“四弟妹……我是乡下人,你不要……”宋父已经紧张地说不出来话了。
四叔看三哥窘迫的样子,忙解围道:“娘子,我们先去准备饭菜吧,三哥和阿元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早就饿了。”有转头对着宋父说:“三哥,你们先收拾行礼,饭好了就叫你们。”说完,就拉着四婶走了,留下尴尬的父子。
宋父摸摸头,对着宋清元说道:“阿元,我们把东西搬进去吧?”
宋清元点点头,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卧房,把送给四叔的东西搬到厨房,不一会儿就搬完了,宋家父子便在卧房休息。
宋清元觉得时间尚早,便对着宋父开玩笑,说道:“爹,你刚刚是不是有点儿憷四婶呀?”
宋父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憷你四婶,只是你爹我遇到的人都是粗鲁的乡下人,哪像你四婶文文弱弱的城里人,刚刚见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清元好奇地问:“那逢年过节的时候,你怎么办。”
“逢年过节的时候,你四叔一家是快吃饭的时候到,下午的时候就走了,何况你四婶跟你娘,奶奶在一起,我也没注意你四婶。”宋父感觉跟儿子说自己的糗事,有点不自在,遂岔开话题,说道:“哎,你清明堂弟怎么不在家?”
宋清元微微一笑,顺着宋父的话,说道:“清明堂弟才刚刚启蒙,应该在私塾读书。”
宋父疑惑道:“清明不是才七岁吗,这么早就读书啦?”
“清明堂弟去年的时候应该就上学了,跟我不在一起,好像是跟县里的张秀才读书。”
宋父感叹道:“这么早,那阿元你读书读晚了,应该早点读书,不然你就能早点考试了。”宋父语气里有着一点点遗憾:“你这么大的时候,不仅帮家里割草喂鸡,还时不时地上山采蘑菇、草药什么的。”
宋清元摇摇头,说道:“早点读书,并不意味早点考试,我有一个同窗,也是六岁读书,已经读了六年,现在去考试还没有信心能考中呢!”
“读这么久。”宋父咂舌,惊叹道:“阿元,你才读两年,就可以考试了吗?”
“当然可以,我虽然只读了两年书,但是我学得快,连先生都要我参加考试,没问题的。”
宋清元斩钉截铁的话,安慰了宋父忐忑不安的心。
就在这时,四叔便喊他们出来吃饭。他们来到客厅,只见坐在东面的是四叔的岳父岳母,张掌柜和其夫人。四叔把宋父和宋清元引到张掌柜的旁边让他们坐下,随后四叔、四婶和宋清明依次坐下。
张家人吃饭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饭毕,四婶和张夫人收拾桌子,其他人便坐在桌子旁闲聊。
张掌柜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宋父漫不经心地说话:“你爹娘身体怎么样,现在还下地吗?”
“我爹娘身体还好,现在就在家里喂喂鸡鸭什么的。”
张掌柜看着宋父拘谨的样子,心里有点看不起他,觉得他们都是乡下人,改不了身上小家子气的毛病。虽然张掌柜没有说出来,但是言行举止却表露出来。宋父没有感觉道,但是宋清元却看出来了。
张掌柜向宋父问了一些话之后,就没有说话了,客厅瞬间鸦雀无声,气氛尴尬。宋清元看众人无话可说,遂挑起话题,说道:“堂弟现在学到哪了,可学到四书五经了。”
宋清明此时正玩得好好地,见堂兄问到自己,遂不情不愿的回答道:“已经学完了《三字经》,才刚刚学《论语》,堂哥学到哪了?”
宋清元刚要回答,但四叔立即喝到:“你堂哥已经学完了,你整天就知道玩。”宋清元的优秀使四叔非常羡慕,自己的儿子却一点也不成器。
宋清明被四叔吓到,半天说不出话。张掌柜觉得四叔对外孙非常严厉,对此感到很不满,遂呵斥四叔道:“清明已经很优秀了,你不要老是凶他。”然后摸了摸宋清明的头,安慰他道:“你不要害怕,我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爹,你……”四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掌柜打断。
“好了,清明还小,慢慢教就是了。”张掌柜说着说着,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宋清元,继续说到:“你怎么知道别人就学完了,说不定别人就只是说说而已,就你当真了。”
张掌柜的话刚一说完,宋清明就皱起眉头,想要去理论,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是作罢了。此时宋父再是粗枝大叶,也能看出来张掌柜的轻视,刚要起身跟他分说一番。宋清元看宋父就要跟张掌柜吵起来,遂立即起身想四叔和张掌柜拱手道:“张爷爷,四叔,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房温书了。”
张掌柜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宋清明的头。四叔也察觉张掌柜轻视的态度,也不想多留人,遂摆手道:“去吧,好好看书,争取考中。”
宋清元便拉着宋父离开客厅,回到房间。但是回到房间的宋父依然愤愤不平。
“阿元,你干嘛拉着我?”
宋清元感到很无奈,遂将道理给宋父说明白。
“爹,你别生气,如果跟张爷爷吵起来了,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四叔就难做了,毕竟是四叔的岳丈,不看僧面看佛面吗。况且你现在就算说破天,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不如等我考完试再说,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宋父听着儿子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不气愤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宋清元看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拿起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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