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色

听风阁的廊下，一黑衣公子长身玉立，不知多久，久到琬柒的腿都麻木了，看着公子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软声道:“公子，陛下许是政务繁多，来不了了，这都深秋了，您身子不好，咱们回去歇着好不好！”

琬柒声音越来越柔和，到最后几乎是哄着了。这与平时王一博哄他的口气一般无二，许是听的多了，听的久了，连丫头都学会了。

肖战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在转身的时候敛去了笑容，只淡淡看了一眼琬柒。

“我没有在等他，你要是累了，去歇着就是！”

琬柒还在肖战刚刚撇了她一眼中回不过神来，公子的这张脸无论看多少遍，依旧无法淡定。她无法形容那张脸，那是一张任何人看了都会呼吸一窒的脸，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公子的美，那是一种蛊，惑的人顷刻间就可乱了心神。

她还清楚的记得初见公子时的情形，那时她还待在未央宫中，明渊皇后还未仙逝，娘娘性子端庄恬静，又得皇上爱重，宠冠六宫，也宠的她们几个大丫头无法无天了。

那日午后，娘娘午睡起塌后，琬柒上前服侍

“琬柒，长乐殿可有回话，陛下还没有回宫吗？”娘娘嗓音有些微哑，透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可不是嘛，陛下出宫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写封信给咱们娘娘，就是捎封口信报个平安也是好的，不知道咱们娘娘会牵肠挂肚吗？”

琬柒说完与在旁一同侍候的澜绿相视着笑了起来。

不见娘娘平时责骂的声音，两人纳着闷往塌上看去，只见言若雪轻拧着眉头，沉思着，看不出情绪，明显没有听到琬柒的打趣。

“娘娘，您别忧心，陛下武功那么高又有临大统领跟着，不会有碍的，倒是您，陛下走的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等陛下回来一定会怪罪我们照顾不周的，您就行行好别想那么多了行吗？”

言若雪没有搭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扬着明媚笑脸，撒着娇冲自己软声喊阿姐的白衣少年郎，只觉心中狠狠一疼。

低低自语“你到底找到他了吗？他肯跟你回来吗？”

想着眼里就漾起了泪。

倒是把琬柒和澜绿吓了一跳，两人没听到言若雪的自言自语，都以为自家主子是念夫君心切，一时也不知怎么劝好。

静默许久，言若雪才恍过神来，抬眼见两个平时调皮的大丫头乖乖垂眼站着，谁都不说话，不觉好笑，神色也缓和过来。

“别苦着脸啦！替我去把那件烟绿色的裙子拿来，制衣纺拿过来还从来没试过呢！”

言若雪在亲近人面前从来不称本宫，端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琬柒两人听了连忙高兴的应是，去衣橱里捧出裙子，服侍言若雪更衣。

言若雪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巧笑嫣然。

“怎么样，好看吗？”

琬柒，澜绿看的出了神，愣愣的只知道点头。

大朵牡丹映在烟绿色纱碧霞罗上，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外罩金丝薄烟翠绿纱。本就雪白的脸庞称的越发明亮，盈盈一握的腰更加纤细，国色天香不过如此。

“娘娘陛下亲自挑的颜色料子都极称您，这要是陛下见了还不被迷晕啦！”

澜绿语气中满满的兴奋，自家娘娘那是艳冠群芳的绝色，偏偏配了一副柔情的性子，平时一身素衣，那叫一个雅致，今天这一身烟绿，着实惊艳。

“娘娘太美了，真的不愧是我南朝第一绝色！ ”

琬柒由衷的感叹。

南靖帝王一博后宫嫔妃并不多，不过聊聊几个，登基七年从未有过选秀，叫的上封号的就更少了，除了宠冠六宫的皇后娘娘，就是贵妃娘娘言如歌了，姿色自不必说，那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是性子冷谈孤傲，也不常与未央宫走动，宫里唯一的小皇子就是贵妃所出，只是不知怎么得罪了陛下，早早就被遣送出宫了，庆幸的是并未连累皇后娘娘。

另外两位嫔妃，郎嫔与钱贵人说来也不是外人，那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表姐妹，外祖父郎相送进宫的人，姿色也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但是能称得上南靖国第一绝色的那只有引得世家公子争抢不休，名动一时的言家大小姐如今的国母言若雪了。

听了琬柒的话，言若雪淡淡一笑，向椅子走去，旁边宫女连忙奉上刚刚沏好的茶水，言若雪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南朝的第一绝色如何也轮不到我呀，你们那是没见过我言家的小公子罢了，惊才绝绝，天人之姿，那才叫做真绝色！”

几人闻言大骇，言家小公子在宫中那是禁忌，提了是要被杀头的。

其中原因却没几个人知道，只知道言家小公子曾与陛下有过婚约，也不姓言，叫肖战，是名盛一时南归军的最高统帅，武艺超绝，军事造诣极高，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集结创立南归军为南朝一连收复七座城池，并一鼓作气拿下敌国七座城池，将奚丹大军长刀卫打的节节败退，后来史称南归之战，史诗级的战略写进了兵书。

据说几年前陛下去贵妃娘娘宫中，只是因为无意间提起小公子，就触怒龙颜，虽然最后看在皇后娘娘面子没有责罚于贵妃，却杀了她宫里几个从小跟着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

从那之后前朝后宫再无人敢提及肖小将军的名讳。

如今被皇后娘娘轻飘飘的提起，连一向胆大的琬柒和绿澜也吓的脸色煞白。

“娘娘，这要说美，谁还能比的上我们娘娘啊！当年京城世家公子为了求娶您都快打起来了，虽然还是咱们陛下技高一筹，知道您爱牡丹花，一场牡丹花雨，空前绝后，那是谁不知道的盛况呀！”虽然知道陛下娘娘恩爱，可是他们做奴才的害怕呀！

琬柒说的是实话，那场牡丹花雨，是京城多少闺阁女儿的痴梦呀！就是如今还有很多豪门贵女津津乐道！

言如雪眸子暗了一下，摆了摆手说“以后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

“你们那时还没没有进宫，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各国皇子，将军，得知他出事，大兵压境，逼迫陛下，虽然陛下也……”

言若雪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敛去黯然的神色，白净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骄傲之色，颇为自豪的说:

“我的阿战那才真的是倾国倾城呢！”

说到那声久违的“阿战”言如雪还是哽咽了，眼泪欲落不落，神色难过至极。

琬柒恍然发觉，是呀！那个宫中人禁若寒惮的小将军，不是别人，是皇后娘娘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呀！

只是，那个传闻中的少年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