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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禚家离开,路上禚邺去了趟公司取东西,回来以后发现江寓在车里睡着了。
Omega靠着车窗,睫毛并不像江谨那样卷翘,而是如同婴儿一般直密,江寓抱臂,呼吸平稳,闭着眼睛的时候少了很多不近人情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Omega与生俱来的恬静。
今天的天气转暖,江寓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衬衣和很薄的针织衫。
禚邺看了眼副驾驶那个靠着硬邦邦的玻璃窗就能睡着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去后备箱拿了一床黑色小绒被,从驾驶位给他盖上。
禚邺放好文件,系好安全带,听到一声震动,随着声音找到了从江寓身上滑落到地上的江寓的手机。
他捡了起来,看着锁屏上几乎每隔五秒钟就能接到一条信息的微信提示。
禚邺等了一会儿也没能等到这个不停发信息的人停下他的轰炸,有一瞬间禚邺怀疑起来会不会是江家的人有急事找江寓。
直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或许是下午被不停歇的微信提示音吵到了,江寓开了静音,所以这信息轰炸和电话轰炸都没能吵醒江寓。
禚邺拿着江寓的手机盯着那个备注为谈栢礼的人思考了十几秒,十几秒内回忆了一遍江家有没有这一号人,最后禚邺退到车外,还是接了。
那头的人大叹一口气:“安哥啊,你到底在干嘛这么不回我微信消息!救我狗命,我——”
“他累了,睡了,今晚别联系他,有事明天说。”禚邺听是朋友关系,开口拒绝掉了对方的话,他搭着车门,看了眼车内仍在熟睡的江寓。
谈栢礼那边愣了一下,呆滞了三秒,但是禚邺没什么时间给他三秒的心理建设,听他跟个怂了的鹌鹑一样安静了,就把电话挂了。
禚邺回到车内,把江寓的手机放在储物槽,开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库。
这一路都没有把江寓吵醒,禚邺从原先的觉得江寓假高冷,还不是在他车上睡着了的好笑,到怀疑他这是发热期的问题。
他开进私家停车库,停了车,行云流水的肘着档位歪头打量江寓。不凑近还好,一凑近他就可以闻到扑面而来的江寓已经轻微外泄的信息素味。
桃汁绿茶,一点点海棠花的气味,很清又很幽香,这股信息素淡淡的,却因为契合度的原因让禚邺有些闷胀难受,禚邺垂眸,下意识想到了面前这个人的同胞,江谨。
江谨的信息素是白兰地,一个女性Omega的信息素,是烈酒白兰地。以前大学社团活动,还有人开玩笑说她这样的信息素太刺人了,估计没Alpha敢要,闻着就上头。
但烈归烈,江谨的信息素完全没有江寓的那么令人从生理上感到难以抗拒。
禚邺开了窗,透了个气,然后就在今天第二次感到了自己的弱智。
光透气有个屁的用,操。
禚邺叫醒江寓,喊了他好一会儿江寓才惺忪睁眼,那双眼睛迷离地看着禚邺,禚邺和他对视,眨着眼,看着他,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傻逼感。
禚邺释放了自己的安抚性信息素,一边试探问道:“……哪里不舒服?”
他知道江寓现在理智寥寥无几,避免Omega出现急躁,他声音放得很缓。
江寓垂下头,额角被坚硬的玻璃窗磕得发红,明显看得出来有丝丝细汗附着在他的额头上。
他沉重地呼吸了两下,抬头看着禚邺,眼中泛着星光,微微张唇,喃喃说:“帮我拿抑制剂,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提前。”
禚邺探了探江寓的额头,的确体温微高,而且发热期不住散出的引诱性信息素越来越多。
江寓看他没动,伸手握住禚邺摸他额头的手腕,轻轻搭着,并没有力气把他的手给撇开,江寓低声道:“你对江谨的标记周期没过,如果给我临时标记,我会很难受,禚邺……”
禚邺总觉得他这双波光粼粼的眼睛随时随地会落下令人心疼的泪珠来,他下意识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是那双眼睛在作祟。
禚邺的动作引起了发热期Omega的回应,江寓微微偏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禚邺的呼吸短暂地滞住了。
他的信息素公认的令人不爽,毕竟没什么人会喜欢冰冰凉凉没什么温度和态度的气味,但是江寓仿佛很喜欢,他双手都捧着禚邺的手腕,低头用鼻尖轻嗅他的手心。
薄弱的呼吸撩拨过禚邺手心的软肉,他明显能感觉到江寓的嘴唇也贴在上面,柔软地蹭着他,从他的手心蹭到他的手腕动脉。
禚邺保持不动的手终于有了动作,他顺势抬起江寓的下颌骨,阻止了他没有意识的撩拨行为,实话实说道:“我没有标记江谨,没有别的Omega的标记周期。你要临时标记吗,现在。”
江寓仿佛连思考都慢了很多,他身上的黑色小绒被滑落,大约三秒以后,他才炽热又直白地看着禚邺的眼睛,点了点头,上下牙一张一合,轻声吐露出一个字:“要。”
禚邺准备开门下车,拉开门手的时候又顿住了,他没有停下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却又害怕出去以后影响到江寓,便转头询问:“回去还是在这?”
江寓有点不太清醒,懵懵懂懂地又愣了一会儿,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没有选择。
禚邺关门,道:“过来。”
江寓没听懂。
禚邺熄了火抽了钥匙,拍了拍自己的腿:“上来。”
江寓这次听懂了,他艰难地从档位爬过去,蜷着身子像个软体动物一样轻轻搭在禚邺身上,瞌着眼断断续续一深一浅的呼吸,呢喃着如同上刑场一样道:“……咬吧。”
禚邺在Omega的信息素包裹下先用指腹按了按了那个因为发热期到来的Omega鼓起的腺体,那里的信息素味道最为浓重,江寓磕着他的肩头,将所有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而他面前就是江寓的腺体。
Omega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Alpha被Omega的引诱性信息素诱导的本能反应让禚邺的呼吸也有些沉重。
因为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rush。
“别按了,很…不舒服……”江寓没什么力气的抗议,很难受地在禚邺的腺体周围磨蹭。
“先揉会儿,不然很痛。”禚邺还算冷静,安安静静地给他揉了一会儿才下口。
Alpha咬住Omega的腺体的时候,信息素就会注入Omega的腺体之中。
江寓含咬着禚邺的衣领,被临时标记的感觉非常奇怪,疼痛占一半,满足又占了一半,两个不分上下,江寓如同打了麻醉一般浑身使不上劲儿,又受不了地想要用力抓住什么东西。
临时标记做了几分钟,禚邺松口的时候江寓就彻底脱了力,他手疾眼快地搂住怀里的Omega,让他搭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江寓的后背,抽了张纸擦拭嘴角,并继续用信息素安抚着燥热逐渐消失的Omega。
整个流程走完,江寓的发热好了很多,禚邺下车将他抱进了屋里,乘电梯上三楼,把他放进了把他自己的卧室。
全程江寓都昏昏欲睡。
禚邺给他脱下鞋,盖好被子,在他身边不管他听不听得清楚地说:“一般临时标记管用六个小时,我会算着时间上来,你放心睡。”
江寓貌似是听懂了,他慢吞吞地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他遮住了鼻子,眼眸低垂,禚邺刚要走,又被这幅景象触景生情,他恍惚间似是看到了江谨的脸——坐在图书馆中,将长发勾到耳后,垂眸翻页的面庞。
尽管江寓是短头发、江寓的睫毛并不卷翘。
禚邺轻轻咬了一下舌尖,不怎么是滋味,转身离开了这里。
江谨遇难的消息传到禚邺这里的时候,禚邺并没有感觉到太难过的情绪,他归咎于消息太突然而导致触发了情绪的自我封闭,但是当江寓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后,他就渐渐的从江寓某些特征上尝到了故人已逝的怅惘。
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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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禚邺被闹钟吵醒,坐起来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一通闹铃的目的是什么。
禚邺下床,披了一件大衣上了楼,江寓的发热期倒是安分,不好不坏的卡在了这个时候该补标记,一点也不折腾人。
禚邺叫醒了江寓,开了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光打在江寓身上,江寓难受得轻哼了一声,禚邺伸手替他挡了光:“补标记,转过去。”
江寓不知道有没有清醒的意识,反正很听话地转了过去,埋着头露出了还有Alpha淡淡牙印的腺体。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禚邺觉得发热期的江寓很软,很听话,很乖,虽然说话的频率仍旧不多,但是说什么做什么的行为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就少了很多麻烦。
禚邺对着之前咬的那个印子覆盖了一个标记上去,冰冷刺人的Alpha信息素让江寓忍不住抓紧被褥,从脊椎发麻软到尾椎,呼吸逐渐沉重。
Omega刚要躁动起来的不适被这来得及时的甘露所挽救。
禚邺分开的时候舔了舔被他咬红的腺体,如在车内那样不急着离开,慢慢地安抚了Omega余下的脆弱情绪才松手。
江寓躺了回来,眼底染上了殷红色,这一次禚邺在他的眼角抚到了点点泪水,他目光一滞,问:“疼?”
他想着头一次揉了腺体,第二次按着原本的标记来一口应该不会很痛。
江寓用气音回答他:“不疼。”
禚邺愣了两秒,点了点头,给他盖好被子,说:“……明天还要去公司吗?不去的话我帮你请假。”
江寓用脸蹭了蹭枕头,声音不受控制的很绵:“……不请假,要去。”
禚邺犹豫了一会儿,说:“行,明天早上再看吧,晚安。”
江寓闷闷地嗯了一声,低声道:“晚安……谢谢。”
禚邺给他关了灯,在离开之前还安抚了两下,他轻轻地摸了摸江寓的头发,没什么感情地说:“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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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