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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办婚礼,也就没有走过婚礼上的那些流程,改口费什么的也没给,忽然见个面,江寓觉得别扭,好像就是别扭在这里。
他不知道怎么改口,也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禚斐被禚邺这番话搞得脸色更差了,碍于江寓还在这里,没有发作,只是冷飕飕的瞥着她这个爱唱反调的儿子。
姜书颐丝毫没觉得这个气氛影响到了她见儿媳,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挂着,仿佛看出江寓在想什么,便拿了身边的皮包,从里面摸出来了一支红包,说:“安安,你们结婚没办婚礼,但是见面礼还是要给。”
她说得很含蓄。
禚邺擅长的察言观色和适当的照顾应该就是遗传了姜书颐。
江寓站起来,刚犹豫是不是绕桌走过去好一点,身边的禚邺就伸手捏住了姜书颐递过来的红包,然后转交给江寓。
江寓视线始终没改,从禚邺手中拿了红包,对姜书颐表示了感谢,顺杆改口:“谢谢妈。”
这茬貌似才提醒了现下心情不怎么好的禚斐,她看了眼江寓,也拿了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语气如初化的寒冰:“这还是你们结婚后第一次回来吃饭,收下吧。”
禚邺也在中间转交了一下。
江寓收下第二个红包,完成了今天的一个小仪式:“谢谢母亲。”
禚斐心情这才好点,开口让大家动筷。
其实她觉得这个孩子要比江谨嫁过来好,无论是性格还是在江家的地位。
虽说江銮没有表示过他对他这个小儿子的看法,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江寓。江寓虽说各方面都算得上上等,但是个冷性子,要比江谨温温柔柔的模样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估摸着禚邺一时也接近不到江寓。再加上江寓在江家不讨喜爱,也就不能恃宠而骄在禚家翻出什么天,嫁进来了就是禚家的人了。
省心。
不近不远的拿捏着才是最好的。
这场饭吃得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吃饱了江寓就没再动筷,禚邺这才扭头看着他,沉默了两秒轻声问:“吃饱了?”
江寓点头。
这几日同居,除了出门之前的早饭在一起吃以外,禚邺从没有看他吃过中饭午饭,也就不知道他饭量这么小,有些不太能接受愣高个的Omega吃饭像喂小猫。
江寓看他也停了筷,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问:“怎么了?”
禚邺道:“吃太少了。”
江寓没料到他这样说,愣了一会儿,才解释道:“……我发热期快到了。”
Omega的发热期即将到来的前几天,为了更好的度过发热期,迎接有可能发生的性生活,身体会自动排空,食量也就会大打折扣。
这是高中AO生理课就会上的内容。
禚邺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纠结对江寓来说可能是今日一大无语事件。
禚邺沉默了,对自身难以言喻的情绪有些难以克制,他深呼出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问地挪开了视线。
江寓看着他的模样觉得非常好笑。
一顿饭吃完,大家便开始在餐桌上聊起了天,话题来到了禚斐开饭前为什么生气的环节。
这还是姜书颐吃着饭后甜点,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出来的。
禚鑫在跟禚陇说禚陇开的那个服装店的投资问题,姜书颐听后舀了一勺布丁,淡淡入口,道:“禚陇那服装店做得还不错来着,倒是你什么时候完成一下你这年纪该完成的正常业绩?”
禚鑫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虽说是个私生子,但也是个富二代,从小不愁吃穿,禚斐因为他是大儿子,又是Alpha,秉着对许欢无法拥有名分的愧疚,在禚鑫少年时期给足了生活质量。
许欢也因为在他童年时期少有给禚鑫母爱,而在他青春期那会儿少有管教,这就养成了他游手好闲花钱大手大脚的恶习。
甚至后来禚斐不再维持他的生活费,他也不愿意找工作,要不就是摸鱼,也不愿意进自家公司干活,反正禚斐不会让他饿死,他就仗着这个耍混。
再后来禚斐查出了心脏病,禚氏集团又在比较难熬的时期,工作强度超过了禚斐可以抗下的范畴,公司就暂交给了禚邺。公司在禚邺憔神悴力的维系下才周转开来,姜书颐便不打算让禚鑫这个混吃等死的人拿她儿子的成果,硬压着禚斐和许欢的不满,让禚邺顺理成章的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禚鑫这才开始慌了。
所以近两年开始变乖,一回来就卖乖,尽量不找茬,却不曾见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上进心。
因此这群私生子里,姜书颐最看不惯的就是禚鑫,从小就看不惯。
禚斐并不想给禚鑫情面,根本没为他说话,许欢瞧着场面有些难下台,这才挤出一个笑来,道:“是啊,阿鑫比较笨拙,没有阿邺能干,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禚斐睨了许欢一眼,道:“再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把你的家底都赔进去。”
禚邺最近对禚鑫的事情有所耳闻,好像是说养了个Omega,还是说投资了个什么亏得血本无归,又好像是原形毕露在酒吧被抓了个现行?
总之没一个好消息。
“……阿鑫就是静不下来的那种孩子,先生,”许欢试图挽回一下局面,她叫着禚斐,眼眸微微低垂:“他就是不着家,如果早点成家了,也没那么多心思往外面钻了。”
禚鑫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没吭声。
禚斐瞥了眼禚鑫,不咸不淡地对许欢说:“之前说他不想成家的是你,现在来说可惜不早点成家的也是你。你倒是变得快。”
许欢抿住下唇,道:“……这不是他看着老二都成家了么,不知道这孩子搭错了哪根筋,又想着了。”
禚邺听她这么说,忽然想起什么来,夹了只饺子进口,瞧江寓在慢悠悠地喝椰汁,转头冷冰冰地兀自道:“那还好我不是老大。”
禚斐的视线挪了过来。
禚邺默了两秒,心不在焉道:“我看他不是想着急着成家,而是看到江寓以后觉得新鲜感来了——我要是老大,他今天说不定还能来一句‘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嫂子’。”
江寓扑哧一声,猝不及防被椰汁呛到,脑袋撇开开始咳嗽,咳得脖颈都发红。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这句话的确是禚鑫说过的,而且是当着禚家人所有人的面说的。
当时是禚鑫的成人礼,这人打小就不着调,还没成年就已经私底下往酒吧等场所钻,左拥右抱比禚斐还熟稔。
那天禚鑫成人礼,再不过两个月也要成年了的禚邺一块蛋糕也没碰,就坐在沙发上生“私生子也能光明正大见家里亲戚了”的闷气。
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其中包括一位Beta堂哥,Beta堂哥有个新婚妻子,长得挺好看,禚鑫也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就挽着禚陇说她很像他以前遇到过的一个陪酒女,并开着堂嫂子的玩笑。
禚邺就在他身边,听着禚陇回他说:这不好笑,哥,你喝多了,母亲说了让你少喝点的。
禚鑫那会儿就说出了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听到的话:嗐,你根本不懂,有句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玩都没玩过你怎么知道。
当时就给路过吃蛋糕的那个堂嫂子听到了,人羞辱得哭着回到老公身边告状,一时间禚鑫这事儿搞得家里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禚邺记了这事儿十年。
江寓咳得肺都要坏了才算好,禚邺忙抽纸递给他,看着他耳尖也染上了绯红,恐怕呛得不轻。且那双偏浅琥珀色眼睛周围同样泛着红,眼底的生理泪水潋滟一片。
这种淡色的琥珀瞳色一旦沾上点泪水,就能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江寓接过纸巾慢条斯理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这还是禚邺第一次看到他这张洁白无瑕的脸上出现了比较浓重的色彩。
一时多停留了几秒。
被提及黑历史的禚鑫差点没当场暴走,他咬着后槽牙看着禚邺,心中又气又恨。
明明就不喜欢还要结婚,耽误人Omega的下半生,显摆个什么劲儿!
江寓擦拭完,毫不避讳地抬眸看着禚鑫,正巧两人视线相对。
不过禚鑫完全没看出别的意思,江寓那双谈得上朦胧深情的含情眼只给了他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禚鑫登时更气了。
禚邺见许欢也一下子被他说的没了话,禚斐更甚因为被提及以前禚鑫干过的丑事而面色难看,一时间剑拔弩张的饭桌上安静了。
也好在没有人吭声,禚鑫知趣,不然姜书颐下一句就是:他敢说,腿都打断。
随着叽喳的饭桌平静下来,禚邺也清静了不少。
禚忻小心翼翼地说:“母亲……斤斤还有作业没有做完,斤斤可以上楼了吗?”
她已经十六岁,却还是得小心翼翼地像个孩童一样说话。
禚斐看了禚忻一眼,点头:“你去吧。禚弦也上去吧。”
禚忻这才下桌,姜书颐叫住禚忻:“不跟你嫂子说一声吗?这才见第一面就这样草率的离开。”
禚忻忙拉住禚弦的衣角,看着江寓,道:“……阿嫂,你很漂亮、眼睛很美,和二哥很般配,祝你们新婚快乐。我,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上楼去了……阿嫂再见。”
江寓听她说新婚快乐才想起来给红包这件事,于是叫住她,给了俩女孩儿一人一只红包。
禚忻受宠若惊,道了两声谢谢后紧紧揣着红包,拉着禚弦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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