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我一定答。”

王一博的声音猛然从身后传来，吓得肖战一哆嗦：“王一博！你知道不知道，大晚上这样吓唬人，能把人吓死的！”

“我一直跟着你，是你没有发现。”

“我没有发现，说明你在偷跟着我，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我不放心你。”

“哼，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一个星期就拿一次手机，还不赶紧去和你的宝儿打电话，跟着我干什么？”

肖战想起偷听的那通电话，一股气在胸膛翻涌，大跨步往前走，胳膊肘却被王一博大手掣住，急声道：“肖战，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如果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说出来。”

“我没有闹脾气，我很正常，是你不正常才对。”

肖战双手环胸，不在意道：“我从来没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情，是你非要为我做。”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讨厌，想怎样就怎样，你讨厌我，那就走。”

“我们两个人本就不该在一起。你是一块冰，我是一堆火，我们两个不是冰凉了火的心，就是火融了冰，最后冰和火都不再是自己。”

肖战用力甩开王一博的束缚，趁他不备，拔腿往前跑，可是王一博动作比他还要快，抄起胳膊，把他扛到肩膀上，大跨步朝前走。

“你把我放下来！王一博！小心我告你非法绑架！”

肖战用拳头锤王一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像锤在了铜墙铁壁上，完全没反应。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不过我，就这么野蛮，快点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了！”

肖战作势要咬王一博的脖子，王一博领口处散发出清幽的檀香让肖战微微一怔，接着毫不犹豫，一口咬下。

“嗯～”

王一博闷哼一声，并不打算把肖战放下来，肖战想要加重嘴上的力量，又不舍。

“你…你欺负我～”

肖战抽泣，肩头松动，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撩动着王一博的耳垂。

“咬人的是你，怎么是我欺负你？”

“是你先扛我的。你怎么这么爱扛人。”

肖战撇着嘴委屈：“我看见那些老乡，就这样扛小猪仔，拿出去卖的。”

“噗呲！”

王一博拍了拍肖战的大腿，宠溺道：“你这只小猪仔，我可不舍得卖。”

“算了，王一博，你放我下来，背着我吧。”

肖战大头朝下，血液上涌，加上山路颠簸，被晃得晕头胀脑。

“那你保证不跑，我才放你下来。”王一博还在提防肖战。

“不跑，不跑，我保证不跑，头都晕死了。”肖战嘀咕：“就算想跑也跑不过你。”

王一博把肖战放下来。肖战说到做到，爬到王一博的后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摇晃着两条大长腿，两个人继续前行。

“战战，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很害怕你生气。”

王一博的后背随着吐字发音微微震动，肖战头有些晕，靠在他的脖颈处，深深嗅着他的味道。

“唉，一切都是我想太多。”肖战想了半天比喻：“就好像山里的牛，把草料吃进去，再吐出来，反复嚼。这叫什么……？”

“反刍？”

“对！就是反刍，一个想法钻进我脑子里，不知怎么它又冒出来，一遍一遍咀嚼，就变了味道。”

肖战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很形象，那些流窜在头脑里的想法，那些患得患失的敏感情绪，总是不经意上涌。

“是因为我吗？”

王一博止住了脚步，微微侧头，想要知道答案。

“当然不是。”

肖战违心撒谎，他想和王一博分享自己的心情，又不希望自己和盘托出，他更希望王一博猜到。

“哦。”

王一博流露出淡淡的失望，继续往前走。

“有一部分为了你吧。”

肖战心底一软。

“对了，王一博，你第一次知道我们要结婚，是什么心情？”

肖战搂紧了王一博的脖子，嗓音微颤，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小的时候，你一定会和我结婚。”

王一博的话如月色缓缓流淌。肖战有些吃惊，两人联姻也就是去年才提起，王一博的心思那么小就有了？

“小时候我去你家，第一次见你，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会笑得这么好看。”

王一博昂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似乎在回忆着那张笑脸。

“我的生命里没有光，你的那张笑脸就像月亮一样，从云缝里透照进来，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它都这样闯进我的心里。”

“小时候，我知道你不爱和我玩，我也不会玩。”王一博露出淡淡的遗憾：“我一直被教育，有承担家族责任，没人让我玩。”

“哦，你还挺可怜。”

肖战想起小时候，总是负手伫立在树阴下的王一博，面无表情，招呼他过来，他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就是喜欢我笑啊？每个人都会笑，你是不是太缺爱了？”

肖战理解不了王一博的理由，可能一个人太沉闷了，稍微看到一点灿烂，就觉得这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风景。

“并不是。战战，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从假山上摔下来，流了好多血吗？”

王一博突然间说起陈年往事，羞得肖战俏脸一红，伸手蹂躏王一博的奶膘：“喂，没意思了吧，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拿出来笑话我，我不记得了。”

“当时你哥哥姐姐都不在身边，只有我在，我背着你去找你妈妈。”

王一博神色突然暗淡，停下脚步，声音染上一丝悲戚：“那时候她还在。”

“哼，说我妈干嘛，惹我哭。”

肖战擦拭眼角的泪，当时才三岁的年龄，记得不真切，直说自己快不顶用了，妈妈给他处理伤口，搂着他笑道：“我的战宝会长命百岁哩。”

飘荡在记忆里的，还有若有似无的檀香。

“之后的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我答应过你妈妈，以后要保护你，不让你哭。”

王一博喟叹。

“原来当年你还对我妈妈说过这样的话。”

肖战眼前仿佛出现小王一博的一本正经脸，捏紧小拳头，说要保护另外一个和他年龄相近的小男孩。

“你不好奇你妈妈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没等肖战问出，王一博就直接回答：“你妈妈说那把你嫁给我，问我能不能保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