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周生辰回来的消息的时候,时宜正抬头看天上的云,冬日里的天大多阴沉沉的,连带着云也带着一种压迫感。
成喜跑来告诉她,周生辰已经回到了西州,如今正在军营安置士兵。
“姑娘要现在过去吗?”
时宜点点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刚走出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她突然有些怕,害怕见到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害怕自己还在中州不见天日的围墙下。
“姑娘?”成喜唤她。
时宜回过神,却没再往前走。
[师父刚刚回来,想必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成喜点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殿下刚刚回来的确很多事情要忙。便不再疑惑,陪着时宜回了房间里。
傍晚的时候,周生辰就回来了,几个师兄师姐跟在后面,安静的王府瞬间便热闹了起来。
他们还在回府路上的时候,时宜便知道了,和成喜一起等在门口,如今见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过来,时宜也微微笑了起来。
成喜看着姑娘脸上的微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里,总算在姑娘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
周生辰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时宜的头。“不过几个月不见,小十一好像又长高了。”时宜笑着点头,可是那笑容却让周生辰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不太对劲的感觉。
时宜笑着给师父,还有师兄师姐们行礼,跟他们一起,走进了王府。
一路上师兄师姐们给她掏出了不少小玩意儿。凤俏从怀里拿出了一对羊毛手套,宏晓誉拿出几块彩色的石头,周天行则摸出来一个骨哨。师兄师姐们把东西都塞给时宜,时宜笑着接过,微微福身。
一行人来到了厅堂,周天行正在给时宜讲他们在路上遇到的趣事,看时宜只是笑着点头,却不说话,便问道:“小师妹是不是觉得这些故事没意思啊?”
时宜摇摇头,用手比划着
[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听]
看着时宜比划的动作,大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十一,你怎么不说话?”周生辰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
“姑娘上次染了风寒,高烧退了之后便一直不说话,最开始姑娘说她身子不舒服,我也就没在意,如今病都好了,姑娘却还是不说话。”成喜在旁边解释。
“十一生病了?这件事情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本王?”周生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是我不让成喜说的,我不想让师父担心]
周生辰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时宜,吩咐大夫过来瞧瞧。
大夫过来照例给时宜把了脉,并没有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只是说时宜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不愿开口讲话。旧疾也有隐隐复发的趋势。
周生辰屏退了其他人,一时间诺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十一为何不愿说话?可是有心事?”周生辰走进时宜,看着她的眼睛里尽是担忧。
时宜与周生辰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心绪有些恍惚。周生辰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尽是柔情,可时宜却突然想起她新婚前夜,周生辰陪她在太极殿前赏月,那时的他,也是这副模样。
那时谁都不知道自己结局如何,只是时宜看着周生辰,而后周生辰也看着时宜。两人目光交错,就像后来错过的余生。
“十一?”周生辰的话打乱了时宜的思绪。
“我们认识了太久了,你瞒不过我。有什么心事,告诉师父好吗?”周生辰一如既往的温柔。不是回忆里那悲惨的结局,而是完好无损的站在时宜面前。
好像时宜时常想起的一切,只是一场虚无。
[我时长梦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时宜轻咬下唇。本想全盘托出,但这些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便又停住了到嘴边的话。
“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呢?”周生辰很有耐心的引导着。
时宜摇了摇头。
“好,你不愿说,我不逼你。现在十一长大了,很多事情肯定是可以自己解决的对吗?”
时宜点点头。
“那小十一可以克服自己的心结,开口讲话吗?”周生辰看着时宜“你不说话,我总有些担心。”
“叫一句师父,或者周生辰也可以。”
时宜愣愣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不着急,我们慢慢来。”周生辰站起来。“成喜说你一天没吃饭,我去给你拿些糕点。”
时宜看着周生辰离开的背影,周生辰的步伐很稳,可时宜莫名想起他离开的那日,她在宣光殿门口送他。他也是如今这副往前走的样子,此后一别,终生不见。
两个背影逐渐重叠,时宜心里突然开始恐慌,是一种对失去的恐惧。
“周生辰!”时宜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许久不说话,她的嗓子带着沙哑。
周生辰回头,衣服融入了夜色,唯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窗外的月光为他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是月色太美,还是那双眼睛太勾人,时宜在他转身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愣在了当地。
周生辰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时宜回过神来,头突然就低了下去,低低的唤了一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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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