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飘飘扬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身上,在脸颊上,衣服上融化,只觉得彻骨的冷。
疼,从高处坠落于地面,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只觉得浑身都碎了一半,骨头扎进肉里,细细麻麻的疼。
时宜眼前尽是一片白茫茫,唯有那朱红城楼上,一抹向她伸出手的明黄。
刘子行。
时宜缓缓闭上眼睛,周围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但她不想去管了。这一短短的一生犹如走马灯一般,瞬息间便走到了尽头,到最后时宜只想起曾经在南辰王府看过的雪,也是如今日这般大。
“小姐,小姐!”身边有人在喊她。时宜费力睁开眼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眼神渐渐聚焦,看清了房梁,看清了床帐,看清了身边的人。
是成喜。
成喜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药,还正冒着热气,而成喜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小姐,可是昨日染了风寒?昨夜你睡得不安稳,谁知今日便发起了高烧,可把奴婢吓坏了。”
时宜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有些呆滞,成喜以为她还是难受,便着急的把时宜扶起来,让她先把药喝了。
时宜倒也由着成喜折腾,主要是因为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大雪纷飞的中州,停留在皇宫那四四方方的天。如今再睁开眼睛,却是在成喜身边。
“若是知道姑娘今日会发烧,昨日就不该让姑娘上屋顶看雪。如今染了风寒,等殿下回来又是要担心了。”成喜仔细的伺候时宜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谁?时宜还是有些懵。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啊,殿下前些日子来信,再过月余就要回府了!”
回府?那这里是?
时宜抬头看了看床前,女儿家青绿色的床幔,床前坠着白色的玉环。这装饰时宜在熟悉不过,这里是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南辰王府。
可是,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时宜有太多问题,可是张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睁眼前的那些事情又再次想起,那一封十二字的血书,写着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时宜想起母亲带着他被剔骨的消息,又想起她一袭红色嫁衣自那城楼上一跃而下。眼泪一直不住的滚落下来。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姑娘!”成喜见时宜这个样子,以为她是身体不适。
可时宜脑海里全是周生辰的影子,她感同身受了那三个时辰的刑罚,疼得她几乎丢了半条命,而他却无一声哀嚎。
她好想问问他,周生辰,你疼不疼。
时宜再次醒来,身边一位大夫正为他把脉。成喜站在床侧,看她醒来忙问道“姑娘,你好点了吗?刚刚你突然昏过去,把奴婢吓坏了。”
时宜摇摇头,意思是自己没事。
另一边的大夫也开好了药方,对成喜说“不用担心,姑娘受了风寒,身子弱,刚刚又气急攻心,方才昏了过去。我为姑娘开几副药,吃了便好了。”
时宜点点头,挥手示意成喜送客。
等成喜回来,便看到时宜已经坐了起来。成喜连忙过去扶着时宜。
“姑娘,您刚染了病,还是躺着休息休息吧。”时宜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用手势比划。
[师父呢?]
“殿下还要月余才能回府呢,姑娘你为何不说话?”成喜看着时宜的手势,一头雾水。
[我身子不适]
成喜点点头,感染风寒的确会导致嗓子不适,于是也没有多想。将时宜好好安置后,便去煎药了。
而时宜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成喜刚刚关上的房门上。她有很多问题搞不清楚。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中州宫内,为何再次醒来却是在西州。而且,明明师父已经不在了,母亲亲口将死讯带来,那封血书也确实是师父的笔迹。可为何成喜说师父要回来了?
目光逐渐落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时宜起身去拿,打开信封,入目便是周生辰的字,信里说南疆一切安定,他与师兄师姐们已经启程,大概一个月后就能到西州。
南疆?时宜不解,她记得周生辰在她奉旨成婚前刚去过南疆。
而看到信上的落款的时候,时宜惊住了。信上的落款时间是在几个月前,也就是她被太后赐婚之前,彼时她刚与周生辰从南萧回来,听闻南疆异动,周生辰便带领王军去往南疆。
可如果现在是一年前,那那些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她还能清楚的记得她得知周生辰死讯的悲痛,还记得那三个时辰的痛苦,还记得自己一跃而下那一刻些许的释然。
难道,那只是一场噩梦?
·私设时间回到时宜被赐婚前,时宜带着记忆醒来(重生)
·时间背景:周生辰与时宜从南萧回来,周生辰与师哥师姐们去视察南疆。
·结局一定一定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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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