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最主要的目的,但饭桌上也免不了尴尬,大家也没什么能聊下去的话,无非一起回忆从前。
饭后长辈们就打算回去歇着。可能是实在过意不去,阮月蓉让肖战带着他们俩出去玩一会再回家。
肖战心中此刻有点感激王一博的存在,不至于让他一个人面对邹楚楚。
三个人坐在车里,也不说话,肖战问他们去哪,一个说都行,一个说随便。
肖战当社畜的日子够忙了,唯一那点闲时间全泡在酒吧,要是只有王一博也好说,邹楚楚在这还是要端着点。
“十万火急!快来救我!大恩人。/双手合十/”肖战抽空打字给小助理发了条消息。这是他和小助理之间的常用语,每次不出三秒,小助理的电话就会打来带他脱离苦海。
“叮”手机响了。
肖战看着屏幕,上面的电话号码他不认得。应该是小助理换了手机号,他准备划开去接,电话又挂了。
身后的王一博开口问他,“战哥是有急事吗?”
肖战回头看他,心想这人是会读心术?
不对....
他拿出手机再看,发现刚刚发给小助理的消息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他和王一博的对话框里。
这他妈...
肖战已经给自己扣出一座地下城堡了。
王一博也没等他开口就又接了话,"这会也不早了,你要有事就先去忙,我们回家就行。"
“啊...是,工作上确实出了点小问题,实在不好意思,我先把你们送到家吧。”
有台阶不下是傻子。
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邹楚楚脸色并不好看,可自己也没有充分依据去拆穿,只能自己窝着气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车子停在路边,王一博刚打开车门准备下去,邹楚楚说,"你先等我一会,我跟肖战说几句话。"
王一博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顺手关上了车门。
"肖战,我...."
"有些话咱们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肖战还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你也知道的,不论怎样,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
"今晚如果不是王一博开口,你是不是就会答应?"邹楚楚不甘心。
"就算他不说,饭后我也会拒绝的。"肖战没了耐心,赶紧催促,"快回去吧,一博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能加一下你微信吗?"
"家里那位管的比较严。就免了吧。"肖战宁愿用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友来充数,也不想去面对邹楚楚。
王一博站在路边点了根烟,烟雾缭绕见,他想起来当年也是他撞见邹楚楚追一个男生,还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彼时他还小,不爱说话,也不懂少男少女的感情,最后就由着邹楚楚捏造了个新故事出来。
他们俩也因为这件事闹得很僵。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如今,王一博又做了回观众,围观她失败的感情。
一会回家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呢。
车子发动,王一博一根烟也抽完了,他踩着烟头用力碾了碾。
视线收回对上邹楚楚的眼神,平心而论,不凶的话也还挺好看的,可惜了。
“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有对象?”她不能去逼问肖战,但可以用恶劣的态度对待王一博。
“我哪敢啊,我亲爱的姐姐。”姐姐两字咬的极重,话里满满的嘲讽,“这不是怕你被骗了。”
“你跟肖战什么时候认识的?”
王一博被问得莫名其妙,“你没看见吗?晚饭上认识的。”
邹楚楚想来跋扈惯了,并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你最好是这样。”
她不再跟王一博说话,快步朝家里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王云端着茶水往客厅走,听见开门的声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王一博顺手带上门,蹲着一边换鞋子一边回话,“哦,肖战工作上有点急事,把我们送到就去加班了。”
邹楚楚憋了一晚上的火,从进门就开始乱撒,新买的小皮包也一把拽下来就往地上摔。
邹义信离婚早,心里对女儿愧疚多,所以自己能力所及的都会宠着惯着,“行了,饭局也帮你组了,人不是你的也没办法。”
“都怪你!吃饭前怎么都不问好”埋怨完爸爸还觉得不够,又指着王一博说,“还有你,你见到他有女朋友为什么不说?”
王一博最无辜了,明明跟他没关系还得拉来躺枪。
“只是之前办庆功宴的时候在酒吧见过他而已,况且我以前也不认识肖战。而且奶奶说了介绍给姐姐之后我直接提出来了不行,要是他谈了恋爱再跟掰扯不清岂不是更渣,姐姐要是被骗了之后那更不好收场。”
“估计肖战这孩子谈了个恋爱也没有报备。老肖家也还不知道。”王云赶紧过来帮腔,把刚沏好的茶放在桌上,坐下来握着邹义信的手说,“楚楚这么优秀,排队当她男朋友的还多着呢,我们再帮忙瞅着点。”
王一博站在一旁,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们三个看起来才更像一家人。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上楼休息了。”王一博拎着挎包朝楼上走了。
耐克挎包是才换的,以前的那个跟这个一模一样,是自己被妈妈带来新家的时候买给他的, 背了好几年,被磨的又旧又破,直到背不成了,他才又去找了很多家店买到一只。
楼梯是木头的,年份也有些久,走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不知道怎么的,王一博想起了小时候。
七岁,他刚上小学。
印象很深的那一天,是跟几个小伙伴一起追逐嬉闹到家门口那条街,一群皮猴儿冲进小商店买烤肠吃,烤肠在烤箱里一圈一圈转,老师傅一根根串好递给他们,王一博吞了一大口口水,眼神就跟着烤肠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肉乎乎的小短手早早就伸在那等着,快要接到手里的时候,街上突然吵闹起来,人们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商店里全是人,王一博的个头还没有柜台高,挤在人堆里,只能被迫跟着移动,烤肠被挤的脱了手掉在地上的时候,他听见有人说:"大林又在打媳妇了。"
只要跟着他们跑就知道是哪个地方了,王一博跑过去,用力拨开前面一个个人,钻进人群里。
他看到女人的脸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流了血,跪坐在地上,男人还拽着女人的头发。
最后有人报了警,大家齐力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王一博回家后跟他妈讲,他妈给他盛了一碗饭,告诉他以后不许再去凑热闹。
街坊四邻没再听过这样的事,王一博也能轻轻松松等到烤肠了。领成绩单的那一天,他把那张得了双百的成绩单小心翼翼叠成小方块放在口袋里,然后买根烤肠奖励自己。
踏着厚厚的雪回家,路上的雾凇特别好看,头发梢因为一冷一热的气结了雾,王一博路过玻璃看到自己,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嗯,很酷,像冰雪老人。
打开门却发现平时整洁干净的家此刻却乱成一团,妈妈哭着坐在地上收拾行李,爸爸面无表情。
彼时的王一博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分开住是什么意思,毕竟自从他记事以来爸爸就没怎么回过家,晚上都是妈妈给他讲完睡前故事然后抱着他睡。所以分开住没什么奇怪,只要他不跟妈妈分开就好了。
妈妈把他带去了姥姥家,姥姥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有时候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但他感觉出来他们不太喜欢自己和妈妈。
晚上他学着公益广告里那个肉嘟嘟的小朋友,给妈妈端了一盆洗脚水,他说以后自己挣了大钱,给妈妈买新衣服,带妈妈住新房子。妈妈什么都没有说,抱着他抹了很久的泪。
夏天潮热和绿荫都浓的时候,他得知妈妈也要离开的消息,以前每个夏天他都能喝到妈妈沏给他清甜的茉莉花茶,这次他捧着喝完,觉得这碗茶太冷了,冻的牙疼。临走前他妈抱着他说,要听姥姥的话,妈妈很快就来接他。
他就这样趴在家里那扇窗户上一年一年等,姥姥叫他别坐在那么高的地方,他不听,每年大年夜都坐在那等着。但除了路上红通通的街灯和风霜雨雪,什么也没等来。
十二岁那年,王一博认识了几个街头的小混混,抽烟喝酒染头打架,好像每天沉溺在这些事里才算酷。他被舅舅拖着回去打,一声都不吭。直到姥姥哭着晕了过去,这事就因为一家人着急去医院而这么搁着了。
还不是大年夜的日子,王一博就等来他妈了,他只觉得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长进,抱着他就只是哭。
他被妈妈带去了新家,是他不曾见过的富丽堂皇,他有了新鞋子新衣服新的房间,还有新的家人。
在新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但是生病的时候有妈妈照顾,过年的时候能和妈妈在一起,甚至还能等妈妈来开家长会。
他就像太久没有糖的孩子,给一点点糖就能放在心里甜很久。能拥有妈妈就已经很好了,即使相处的时间还是很少。
他一个人回到小床上,缩成一团,像只流浪的小狗,皱着眉头睡着了。
肖战认命一般开了家门,老两口已经正正经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阮月蓉板着脸,"来吧,不孝子,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肖战和父母的相处习惯向来如此,爸妈就和朋友一样。
所以阮月蓉放狠话肖战也不怕,反而笑嘻嘻地凑过去,"哎呀,还没来得及给二老报备。"
"什么时候找的?"
肖战也坐过来,给阮月蓉捏着肩膀说,"也就刚有点意思,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你们今天吃这顿饭的目的在这,也不和我提前吱一声。"
肖父教育上一般很少插手,但还是不忘提醒肖战,"虽然有对象了,但也要和这边把关系处理好"
"还有,谈了就认真谈,不要像上次那样。"肖方海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严肃,“快三十了,别再小孩子心性了。”
肖战沉默了好一会答应道,“知道了。”
像是逃避一般地躲进房间, 肖战把脸埋在枕头里。
直到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的时候翻身躺平,望着被小夜灯染得昏黄的天花板发了一晚上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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