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水管一直咕嘟咕嘟冒着响。
混合着尖锐的钢制刀具划过地面,以及忽明忽暗的电灯。
穿着新款黑色厚风衣的男人,将礼帽挂在挂满弯钩的架子上,血水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浸没了几只一动不动的脚踝。
刑具架子上新来了一副面孔。年轻懵懂的脸此刻被血水盖过。
几鞭子下去,他有气无力地吐气,却再也发不出一句嘶哑的言语。
“来之前,就被拔了舌头。当时没发现别人,可能是自己割掉的。”手下谄媚地给他点燃第一支烟,他回头瞟了一眼,云雾一般吞吐。
“硬骨头。”他冷笑。同时,皮靴踩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原本就浮肿的面容,被压得更加破碎。
他手指着桌子上的笔和纸,“让他写下来。舌头没了,手不是还没断么?”
他不信,如今做个地下工作者,连这点字都不会写。
“是是是,叶先生。要不您先休息,这里交给我们。”
手下的声音还在耳侧,他随手将未灭的烟头压在了年轻的身体上,皮肉焦灼的味道瞬间涌上来,让他没有了午饭吃甜的打算。
“别弄死了。”他草草吩咐了一句,就拿回礼帽,用白手帕捂住口鼻出去。
他讨厌身后的人,没等他走远,就叮铃咣当地砸个不停。
抬高手腕,他打开金表,刚好十二点。
叶先生吹口哨离开,他还约了一个银行家的小姐跳舞,可不能迟到了。
第二次见他,是在三天后。
手下急死忙慌地跑到他的办公室里来,刚好撞见他把漂亮的小姐抬到写字台上,腿被双手分开。
“干嘛?不会敲门啊?”叶先生的语言很冷,和他的人一样,好像稍不如意就要拔枪。可此刻他却把怀里的女人惹得满面潮红。
“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走了。”漂亮小姐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收拾了东西,口红和手提包,却独将晚上要看的电影票留了下来。
等到只剩下手下,叶先生才又甩手点燃一支烟,手下习惯地将门关上。
“先生,您要不要去亲自看一看,那个小子是要死了。”
死一个人而已。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叶先生头也没抬,从左手的抽屉找了一叠档案,翻找起来,找到印有那个男人照片的一页,抽了出来。男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姓,写着肖。
“招了没?”他将烟咬在嘴里,依旧吞吐。
“一个字都不肯说,都取了三根肋骨了。”手下警惕地抬头去看叶先生,他变化莫测的脸色永远是他们无法参详的谜团。
叶先生站起来,将搭在座椅后的大衣重新旋着披在肩膀,掐灭了烟头。
“走吧。我再去看看。”
手下不敢抬起腰,一直等到叶先生走远,才惴惴不安地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个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悄无声息地把门合拢。
到了地下室,叶先生的大衣被手下接过来,他挽起袖子,低头去看那烂泥一般的东西,用手里的皮鞭,撩起男人血肉模糊的头发。
人的身体里到底可以流多少血,在男人的下体一直晕开红迹。
叶先生蹙眉,思考了一阵,就让人把医疗组的人喊过来。
他用同一根皮鞭头敲打着手下的肩膀,“你们以后也用点脑子。他求死,你就让他死,随了他的心愿怎么行!”
他又抽了一张空白的文书纸张,指着,“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我们交不了差的。”
果然,医疗小组的人一来,又是止血,又是缝合,七七八八折腾了很久。
才对叶先生说命算是保住了。
手下又一次期待地看向叶先生。
“看我做什么……一群废物!”叶先生走到门边,踱着步子,回过头来下令,“带到单独的囚室去,然后让麻醉科准备好东西。”
手下脸色一变,自然知道这里的麻醉科,准备不出什么好东西。
药很快起效。
忽明忽暗之间,几个叶先生的冷厉的脸,一直在旋转重叠。
阿肖好几次以为自己已经死过去了。却只是瞥见这个男人静默却阴冷的脸,才明白,原来自己又没有死成。
阿肖认识他,他姓叶,是汪伪手下的一条猎犬。以心狠手辣闻名。
他最后的一丝愿望破灭。
男人缓缓走向自己。
他蹲下,用手指提起自己的头发。
“算算时间,你也该有感觉了。我看过了,你那东西还在。怎么样?开始觉得想要了么?”
阿肖大口地吐血,叶先生嫌弃地将他吐得自己一脸,用手缓缓擦掉,然后开始悠闲地左右扭动脖子,闭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漠然的字。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同时,叶先生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眸骤然张开。
像密不透风的夏天铺满门廊的爬山虎,终于盖住了唯一的光。
“放狗进来。”他说。
第二章审讯室吃肉,有些BT,右侧图片点击保存手机相册,编辑镜像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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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