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魏无羡又被七八个少年拥着要出门去,途径蓝家的藏书阁,从下往上看了一眼。清风微一吹拂,玉兰花枝漱漱作响,偶的还有一两片洁白的花瓣,至空中飘落下来。穿过掩映的玉兰花枝,恰恰能看见蓝忘机一个人坐在雕花镂空的木窗边。
聂怀桑纳闷道:“他是不是在看我们这边?不对啊,我们刚才也没怎么喧哗。他怎么还这个眼神?”
聂怀桑的一席话,魏无羡和江澄难得的,没有去接,一群人洋洋洒洒的就出了云深不知处。
临近午时,他们才返回云深不知处。蓝忘机端坐案边,整整他写好的一叠纸,忽听窗棂喀喀轻响。抬头一看,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
魏无羡攀着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爬了上来,眉飞色舞道:“蓝湛,我回来了!”
蓝忘机状如老僧入定,视万物如无物,甚至有些麻木地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卷。魏无羡故意曲解他的沉默:“想我了吧,刚才怎么从窗子那儿看我呢?”
蓝忘机立刻看了他一眼,目光满含无声的谴责。魏无羡坐上窗子,道:“你看你,两句就上钩,太好钓了,这样沉不住气。”
蓝忘机:“你走。”
魏无羡:“不走。”
他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提着耳朵抓在手里,像提着两团浑圆肥胖的雪球。雪球还在胡乱弹腿。他把它们放到蓝忘机眼皮底下:“你们这里也是怪,没有山鸡,倒是有好多野兔子,见了人都不怕的。怎么样,肥不肥,要不要?”
蓝忘机冷漠地看着他。
魏无羡道:“好吧。不要,那我送别人。正好这些天口里淡了。”说着又从怀里掏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奶兔子,接着道:“刚好,一家三口,烤一只,红烧一只,这只小的炖盅汤。”
听到最后一句,蓝忘机道:“站住。”
魏无羡摊手:“我又没走。”
蓝忘机道:“你要把它们送给谁?”
魏无羡道:“反正你又不要,管那么多做什么?谁厨艺好送谁。”
“……”蓝忘机一字一顿道:“给我。”
魏无羡坐在窗台上嘻嘻而笑:“又要了?你看你,总是这样。”
两团蓬松的大雪球,和一团小棉花。一只死鱼眼,趴在地上慢吞吞的半晌也不动一下,另一只浑似吃了斗蟋丸,一刻不停上蹿下跳,在同伴身上爬摸滚打,又扭又弹,片刻不消停。
魏无羡忽然道:“蓝湛,蓝湛!”
那只好动的兔子之前踩了一脚蓝忘机的砚,在书案上留下一条黑乎乎的墨汁脚印。蓝忘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拿了张纸严肃地思考该怎么擦,本不想理他,但听他语气非同小可,以为有故,道:“何事?”
魏无羡道:“你看它们这样叠着,是不是在……?”
蓝忘机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魏无羡道:“公的?奇也怪哉。我抓的时候,这两只大兔子,守着窝里的小兔子,我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他捉起耳朵提起来看了看,确认道:“果然是公的,这兔子也兴……”话没说完他便打住了,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来昨晚蓝忘机的脸色定是误会了,可魏无羡又无法解释什么,说他俩不是,可又有婚约。
“蓝湛,你看它们是不是饿了?小的还在发抖,大的倒是好办,可这小的吃什么,这儿只有两个兔爹,又没娘。”魏无羡将小奶兔抱在怀里,动作轻柔。似是触景生情,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少年,此刻竟带着一股软意,他缓缓开口道:“我自幼便父母双亡,那时四处流浪,也是这般夜里吓得发抖,经常饿肚子。还好后来遇到了江叔叔,他把我带回了莲花坞。”
蓝忘机不曾料到他会说这些,自己也是年幼丧母,多少能体会,他轻声道:“等等。”
蓝忘机转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提这个篮子,里面装了菜叶和胡萝卜,还有切成细丝的胡萝卜。
魏无羡这时已然恢复到了那个爽朗少年,将小奶兔递给了蓝忘机,自己拿着根菜叶,喂两只大团子,开口道:“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可以养它们吧?”
“嗯。”蓝忘机拿着细萝卜丝,小心翼翼的喂着怀里的奶兔子。纤长的睫羽下琉璃色的眼眸,淌着一摸暖意。
魏无羡没有问,但他相信蓝忘机既然收下了兔子,就定会照顾它们。
而后蓝忘机不知如何说服了蓝曦臣,将兔子留在了云深不知处。魏无羡每天定时都会带着篮子,和蓝忘机一起去喂兔子。小奶兔太小,蓝忘机便将它留在了静室亲自照看。魏无羡给小奶兔做了个窝,蓝忘机将小窝里垫了些棉花,把它们一并放在木窗脚下。那位置刚好是之前放那篮枇杷的。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