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似乎演戏演累了,一上车倒头就睡。
祁乐轻轻地对开车师傅说:“去誉昂区。”
车内已经开着暖风,显得那么美好,如同清晨沐浴在阳光中。他的目光柔和,注视着沈毅。
沈毅就像是是深山的游客,边走边爱,四海为家,生性多情; 而念不凡是集市里的养猫者,不看路人,不换爱人。
道理他都懂,可祁乐却偏偏在沈毅的虚情假意里引火自焚,大概是因为感情这东西本来就不讲道理。
他太自卑了,自卑到像蒲公英一样,轻轻一碰就四处散落。一生都在寻找那些散落的自己。
祁乐手机收到了陌生短信。
林时安:你怎么回事啊!可乐!一下午都不见你人影。
祁乐:哦,家里有事耽误了。
没想到林时安竟然是秒回。
林时安:我今天看到沈毅哥哥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上了一辆车,气死我了,竟然勾引我的沈毅哥哥!
祁乐有些理亏,林时安说得那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祁乐:或许那只是沈毅的合作伙伴?
林时安:啊啊啊我不管!
祁乐:小孩子脾气。
祁乐刚把手机息屏,沈毅的头就随着汽车打弯,自然而然地靠在了祁乐的肩头。
祁乐一开始不敢乱动,就连呼吸也放平了起来。后来还是没忍住,低头侧看向沈毅。
沈毅平静地熟睡着,时不时蹭蹭祁乐,像只粘人的狗狗。
祁乐的鼻尖有些酸涩,他学不会弯弯绕绕,也不想说一些不真诚的话。但这一刻,他多希望时间静止下来,哪怕慢一点也好。能让他幻想着沈毅还是爱自己的。
“阿毅,到家了。”祁乐拍了拍他的手。
沈毅甩开祁乐想要扶他的手,站在别墅前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家。
他没等祁乐,大步走了进去。
直奔浴室。
随着浴室水声哗啦作响,白色泡沫中人影若隐若现,沈毅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靠在祁乐身上,祁乐身上有种淡淡的栀子花香,沈毅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沈毅洗了半个小时还没出来,祁乐不免有些担心。
他接过保姆阿姨准备好的浴衣打算给沈毅送过去。
祁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阿毅,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没人回应。
祁乐抿了抿嘴唇,又开口说道:“阿毅…那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
祁乐刚弯下腰,就听见了沈毅的声音。
“进来。”
祁乐一时间有些错愕。
“我让你进来,你没听到吗?”沈毅似乎有些恼怒。
祁乐犹豫半晌,还是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内雾气漫人,祁乐还未来得及找到沈毅的位置。就被沈毅强有力的手拉到跟前。
新的浴衣散落在地板上,祁乐话未出口,却已经被抱坐在洗手台上。
沈毅身上的洗发水香气混杂着烟草味涌进祁乐的鼻翼,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祁乐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跳也在不断加速,不敢低头看向沈毅。
沈毅在祁乐红润的耳尖处挑弄。
他似乎不满意的“啧”了一声。
抽下了祁乐腰间的白色腰带,利索地把祁乐的双手放在了头顶。他的唇间没松开,随后又把花洒取下,直冲祁乐的头浇了过去。
“阿毅…”祁乐喘着息,身上宽大的西服,也因为失去腰带的束缚,变得几乎脱落,摇摇欲坠地挂在祁乐的肩上。
沈毅没说话,他把祁乐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背着对自己,抵在了浴室冰冷的墙上。
他们的身体越靠越近,祁乐浑身酥酥麻麻,双腿也渐渐发虚,浴室里情欲迷离。
……
沈毅擦干了头发,挑了个看着顺眼的阿姨说:“你,去把祁乐从里面捞出来。”
在祁乐身上发泄完欲火后,他就把人丢在了浴缸里。走之前祁乐好像叫了他一声,但沈毅假装没听到。
祁乐泡在浴缸内,温暖而干净的气息从四周涌来,他慢慢滑了下去,整个人被热水包裹,但身上的疼痛依旧不减。他盯着自己通红的手腕出神,轻轻揉了揉,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下来。
什么是爱呢,是肉体上的情欲?祁乐搞不懂。但他知道,爱一定不是偷偷掉眼泪。
“祁先生,你洗好了吗?”王阿姨站在门外问。
祁乐赶忙用水洗了洗脸,“哎,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出去。”
王阿姨轻叹了一声,她不了解家里的两位先生怎么了,可祁乐平时对待她们都很好,她不想看到祁乐受委屈。
祁乐出来后,并没有去楼上的主卧,他不会去的,他也不敢去。
沈毅更不可能让他去,早就把门反锁了。
结婚三年,他们从未像正常夫夫一样同床共枕过。
深夜漫漫,祁乐梦中惊醒。他不敢乱动,会扯到身后的伤口。沈毅对他在做爱上,从来都不会怜香惜玉,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做梦了。
梦见小时候和沈毅一起在小区楼下玩的时候,初中一起上学的时候,再后来一起逃课的时候。
那时候,沈毅拉着祁乐肆意奔跑,不顾一切向前狂奔。
他们自由热烈又暗自欢喜。
他小时候长得比同龄孩子要小巧些,大家就一起欺负他。
祁乐记得很清楚的,那天沈毅听完他以前受得苦。沈毅说,他心疼祁乐,会一直陪着祁乐,还会把缺少的爱都补给他。
到现在祁乐都没忘,是沈毅忘了。
他本以为沈毅会是光一般的救赎,后来才发现是更深不见底的深渊。
祁乐自嘲的笑笑,或许是他太平凡了,感情坎坷些也正常。可他顿时觉得哽咽,眼泪无声地流过鼻尖,滑落在枕上。
真的平凡么,可他连父母都失去了,他真的,真的只有沈毅了…
……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了房间内,整个卧室都充斥着浓烈的生机向荣,仿佛是一片新生。但对比洁白床上的祁乐,他的脸色苍白,整个人蜷缩着。祁乐迷糊着接通了电话。
经纪人杜峰一个电话打过来,祁乐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歌要录。
只是自己黑眼圈太重,脸也白得不像话,在梳妆台一顿收拾,才敢戴上墨镜帽子出门。
祁乐总是这样,受了委屈哭一场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他也不是孩子,更何况没有人会包容他哄他开心。
“乐乐,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休息一下吧。”杜峰打开录音棚的门,对祁乐说道。
祁乐鼻尖额头已经冒汗,点了点头。
祁乐的唱功底子很好,基本没录几遍就可以过了。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直没感觉。
祁乐自己也苦恼,甚至还有些犯困。
“杜哥,我想先去补个觉…”
杜峰正整理着通告,抬头看了看时间,“吃点午饭再睡吧,这都快一点了。”
祁乐一向很听他的话,顺从地坐在桌子旁,等着送餐员送饭。
早上的时候,祁乐就吃了一点面包垫肚子,现在胃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十五分钟后。
杜峰挑了一份盒饭,放在祁乐的面前。
“今天有你喜欢的蜜藕。”
祁乐打开盒饭,甜腻的藕还有着油星的荤菜,差点没忍住胃里的恶心,他匆匆放下筷子,扶着墙跑去卫生间。
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让祁乐有些脱力。
杜峰起身跟着他来到卫生间,递给了他一杯热水。
祁乐干呕到甚至背部痉挛,微微发颤。连苦胆胃酸一起吐了出来。
憋的脸色通红。
杜峰轻拍着他的背,“早上又没有吃饭?你这不行。根本不长记性…”
“今天必须去医院!”
祁乐拉住他的手,努力地摇了摇头。
杜峰没管祁乐的动作,抽了张湿巾递给他,二话不说就架起祁乐向外走去。
一气呵成地把祁乐塞进了车里。
“杜哥…我错了…”
杜峰恼他:“闭嘴!”
“你这胃再养不好,你就一辈子待在医院泡药里吧!”
祁乐闭口不言,没再为自己辩解。
医院六楼走廊,环境清幽安静,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医生们护士们穿梭其中,各自忙碌。
“急性肠胃炎,你这个情况已经是比较严重的了 。”医生指着电脑上显示的报告单 ,严肃地说着 。
杜峰频频点头 。
“就是不爱惜自己身体导致的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 ,天天熬夜 ,还没有按时吃饭 ·····”
祁乐安静地没有说话,玩拨着医生桌上的吊兰盆栽。
杜峰好像看出来了他的心情低落 ,那些指责的话停在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
杜峰:“医生 ,还有别的地方要注意吗?”
医生:“我看他的气色不是很好,你不放心还可以带他去做个全面体检 ,免费的 。”
杜峰低头看向祁乐,“我下午还有事儿,你自己留在医院认认真真地做完检查。”
祁乐眼帘垂下,乖巧的点了点头。
杜峰作为祁乐的经纪人,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祁乐的家庭情况。他很欣赏祁乐,在他带的所有小年轻中,祁乐最有天赋也最努力。
“我们乐乐的眼睛那么漂亮 不应该掉眼泪。”杜峰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
之后陪祁乐预约了号就离开了医院。
祁乐向医生申请了一张折叠床,他的脑子有些晕,眼皮子又感觉在打架,只想一头倒下就睡。
挨到下午两点半,祁乐才漫不经心地带着单子去做体检。
他觉得自己除了胃有些毛病,其他都挺好。
最近只是有些太累了。
一个小时的体检后,医生却拿着他的体检单却面露难色。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洒在房间里,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眯起眼睛。医生抬头看向祁乐,祁乐长得漂亮,五官精致秀气又很俊郎,可想而知,母亲和父亲的基因多么强大。
“你,这…唉,”医生欲言又止。
祁乐已经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还有了什么绝症不成。
祁乐咽了咽:“医生,你大胆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医生:“唉,你这小身板都怀孕两周左右了,你自己没有什么发现么?”
祁乐的表情有些错愕,倏然停住话语,难以置信地直视医生的眼睛。
鸟鸣混着医生的话语让祁乐的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间捕捉不到什么重要信息。
这个样子的他,竟意外的可爱。
医生看着他,突然说:“国家现在提倡生育啊,你要是做流//产,就是对不起国家!”
祁乐还是未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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