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这几天为了找肖战都没合眼，现在看到人没事，趴在床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肖春生进来的时候，肖战已经醒了，正看着王一博发呆。

肖春生笑着问他：“就那么好看？”

肖战也笑：“长……长胡……胡子……胡子了。”

肖春生看了看王一博：“他这几天为了找你，不吃也不睡，够折腾人的。”

正说着话，王一博也醒了。肖战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好……好了，没……没事……没事了。”

肖春生看着他们想起雷宇。他跟雷宇是在一个院里长大的，雷宇去了空军部队，除了寄信，这混小子都多久没回来了。他看向肖战，又说：“战儿，医生刚跟我说了，你这耳朵的毛病不能再拖了。”

肖战不说话，王一博就说：“动手术，我有钱。”

肖春生又看向王一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肖战拍拍他的手：“就……就是听……听不……听不见。”

“肖战，”王一博叫他名字，“不止听不见，完全听不见之后，你连说话都不能说了。”

“还……还有……右……右边。”

“左边的耳朵会影响右边，我不想你听不见也说不了话。”

肖春生也说：“是啊，要是你变得又聋又哑，还怎么照顾肖易啊？”他下意识去看王一博：“你瞪我干嘛？”

王一博撇过头去看肖战：“动手术。”

“听……听你……你的。”肖战遇上王一博就没辙了。

王一博见他答应了，又说：“我去你家给你拿点换洗的衣服。”肖战说好，王一博又说：“我等下把肖易也带来，让你看了放心。”肖战只是笑。

肖春生“咦”了声，站起来说：“我回去拿东西，你去给战儿买点吃的。”他出门又转回来，往王一博手里塞了几张钞票：“对了，再去买点营养品，给战儿补补身子。”

王一博跟着肖春生出了门，护士前脚换完药刚走，王一博后脚就回来了。他站在门口，一手拎着个饭盒，一手拎着罐麦乳精。

“好……好快。”

“就楼下买的，”王一博把麦乳精放到柜子里，打开饭盒，拉了把凳子坐到床边，“我担心你饿了，就赶紧回来。”

肖战皱皱眉：“贵……贵。”

“不贵，”王一博舀一勺白粥吹了吹，递到肖战嘴边，“你好了就不贵。”

吃完白粥，王一博要给肖战洗身子擦药。肖战一开始挺别扭，王一博就板着脸看他。肖战认输，先败下阵来。王一博给人脱了衣服，肖战的后背上都是淤青。王一博一边给人擦，一边流眼泪。肖战看出他不对劲，只说：“已……已经不……不疼……不疼了。”

王一博不说话，只是流眼泪。肖战有些着急，他想转过去，却被王一博从后面抱住了。王一博抱着他，贴着他去亲他背上的淤青。肖战觉得有点痒，不像是背上传来的，倒像是心底传来的。

王一博亲完，又抱着他贴上去说：“肖战，跟我走吧。”

“你读……读书……”

“肖战，你要跟我走吗？”

“我……我不……不知……知道。”

王一博给肖战擦完药换好衣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王一博说：“我给你去冲点麦乳精。”

肖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肖春生到晚上才带肖易过来，一进门就问：“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

“累了，”王一博站起来说，“我先回家，明天再来。”

肖春生小声问肖战：“吵架了？”

肖战摇摇头。

肖春生想把王一博送下楼问个明白，王一博不要他送，关了门就走。肖战叹了口气，把肖易招呼过来，也给他冲了碗麦乳精。肖易可开心了，捧着碗坐到床上，晃着脚东看看西看看。肖战摸摸他的头：“好……好吃……吃吗？”

肖易把碗递过去：“给赞赞。”

肖战笑笑：“你……你吃。”肖易就把碗抱住，转着圈喝着玩。

肖春生把人送到就要走，说是要去处理点事情。

肖战问他，是不是跟王一博有关？

肖春生想了想：“没事儿，就几个小混混上门找事儿，处理一下就好。”

大概是跟陈一响还有红头有关系，肖战不再问了。

王一博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他停了下，没换鞋，直接走了进去。钟妍备了一桌饭菜，王一容给她打下手，王洪鸣跟王金铖坐在沙发上逗王满林玩儿。王一博停在厨房门口，叫了声“妈”。

钟妍答应着出来，王一容去挽他的手臂：“总算回来了，先吃饭，爸妈都等你多久了。”

王一博站着不动。王金铖拍拍儿子：“满满乖，快去叫舅舅吃饭。”

小家伙点点头，跑过去抱住王一博的大腿，仰着头喊他“舅舅”。王一博低头看着他笑了笑，可还是不动。王一容把儿子抱起来，又去拉王一博的手：“好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王一博抬头看她，不说也不动。

王洪鸣一拍桌子，一下子站起来。王一容赶紧把儿子塞到王金铖怀里，让他抱去外面玩。她又去拉王洪鸣：“爸，一博还小，你有话好好跟他说。”拉完王洪鸣，王一容又去劝王一博：“一博，你跟爸好好说，跟爸认个错就好了。”

王一博还是不说话。

王一博跟陈一响的事情闹得挺大，陈一响家里有点势力，为了报复王一博，又造谣他跟肖战有不正当关系，还跟一帮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这事在当时让人挺难接受的，特别还发生在大学生身上，对学校的影响特别不好。校方的意思是让王一博退学，给王洪鸣发了电报告知这件事情。王洪鸣收到电报后大发雷霆，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还是让王金铖去部队托关系。最后校方退了一步，为了学校的名声，让王一博休学半年。王洪鸣也坐不住了，跟王一容一商量，一家人从张家口连夜赶回了北京。没想到等了大半天就看到王一博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王洪鸣哪里忍得了，上去就给人一巴掌，王一容都没拉住。

王一博的嘴角被打破流了血，钟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上前去护住王一博。

“妈，我没事，”王一博拍拍她的肩，直视王洪鸣，问他，“爸，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我？”

王洪鸣差点被人气背过去：“好啊！王一博你厉害啊！你现在翅膀硬了，你厉害，你厉害到去混场子，去搞男人！”

钟妍忙喊：“洪鸣，你好好跟孩子说话。”她拉着王一博，劝他说：“一博，你爸就是担心你，他不会说话，你跟他好好说，跟他好好解释。”

王一博还是问他：“爸，你知道肖战吗？你了解过他吗？”

王洪鸣一句话没接上，王一博接着说：“是他救了我，我这辈子都欠他的。”他“扑通”一下跪到钟妍面前：“妈，你跟爸有姐跟姐夫照顾，我放心。”

钟妍赶紧抱住他，哭出声来：“一博，你别这样，妈听着害怕，妈害怕啊！”

“妈，”王一博回抱住她，“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他抬头去看王一容：“姐，妈跟爸就麻烦你跟姐夫照顾了。”

王一容一把拉他起来：“王一博，你现在给爸认错道歉，听到没有？”

“我没错，我爱上肖战有什么错。”

“王一博！”王一容过去想打人，被钟妍拦住了。她气得直瞪眼：“你要是不给爸认错，你就给我滚出去！”

王一博笑了笑：“滚出去正好。”

王洪鸣也瞪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父女俩真像，”王一博看着他们，“你们有我姐，有我姐夫，还有个满满，不少我一个”

王洪鸣气得大骂：“你真是被迷了魂了！”他正在气头上，拿了棉大衣就要出门：“我现在就去找肖战，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人！”

王一博追上去拉住他，拦在他面前：“这件事情跟肖战无关，都是我要跟他在一起的。”

“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王洪鸣拉了两下没拉开，气得直跳，“王一博我问你，你让不让开？”

“爸，你别逼我，我不想跟你动手。”

“好啊，好啊，”王洪鸣气极反笑，一巴掌又打在王一博脸上，“王一博，我今天还就非去找那个肖战不可了！”

王洪鸣要走，王一博就拦。推搡之间，王洪鸣到底年纪大了，脚下没站稳，就被王一博一把推在地上。王一容跟钟妍赶紧过来扶他，王洪鸣一下子没起来，钟妍就喊王一博来帮忙。

王一博伸了手，最后又收了回来。王洪鸣这一摔气势就没了，王一容把他扶到沙发上，他就坐着发呆。钟妍给他倒了杯水：“洪鸣，你摔着没有？你别不说话，你别吓我。”

王洪鸣摆摆手。钟妍又喊王一博：“一博你快来看看，看看你爸怎么了？”

王一博没动。王一容又来拉他：“爸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还不快过去。”

“姐，”王一博甩开她的手，“爸妈就交给你照顾了。”他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转身就跑。王一博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要见到肖战，今后他就只剩下肖战了。王一博一路跑到医院，站在医院门口直喘气，他心底喊着肖战，肖战，肖战，心像是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