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还小,她不明白林修竹对沈铭修那复杂的心情。
她不懂为什么林修竹看向沈铭修的眼神,时而深情,时而绝望。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单是个爱情,就能让他们疯狂至此。
爱情是罂粟花,令人沉醉,却又令人堕落。
它是拯救于茫茫海面迷途的灯塔,又是引入人跌入腐败的漩涡。
沈铭修和林修竹早已跌入其中,无法自拔。
沈恬就站在旁边,呆滞地看着林修竹在那里发疯。
他撕碎了自己写得慢慢的本子,又蹲在碎片里哭了起来。
沈恬不明白林修竹为什么哭,他刚刚不是还撕碎片撕得很疯狂吗?
为什么就突然哭了起来?
“林修竹?”沈恬上前,想去安慰一下林修竹,她总不能一直看着林修竹哭吧?
“你怎么了?”沈恬靠近,“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想点开心的事情,这样大家就都开心了……”
话未说完,沈恬被抬头的林修竹给吓到了。
“和你没有关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度平静,没有波澜,尽显冰冷。
可是他的眼眶是红到了极致,泪水不断跌落,嘴角却在不断上扬。
明明他没有笑意,却在扯着嘴角笑。
这样的林修竹,沈恬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他。
他就像在此画地为牢,给了他一个看不见的囚笼,他逃不掉。
沈恬后来才明白,沈铭修是把林修竹给囚禁了,他要彻底占有林修竹。
可是被困在牢笼里的林修竹,实际上也给自己一道枷锁,他们都是牢笼中的人,谁都无法逃离。
沈恬只觉得喉咙卡得难受,她自己跑去了洗手。
再次回来,林修竹却变了幅模样。
落日的余晖撒落在屋子内,林修竹端坐在书房里,他面容平静地翻阅着书籍。
屋子里的碎片早就被打扫干净,林修竹穿着普通家居服在灯光下翻阅书本。
微风轻拂,晚霞余晖撒落在纸张上,这一刻仿佛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一切,都和之前的反差太大了。
“林修竹?”
沈恬缓缓来到房间,她有些不敢打扰如今的安静美好。
这与之前的差别太大,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沈恬?”林修竹转过身,“怎么了?”
林修竹语气平和 ,这和之前的疯狂莫言乱言判若两人。
沈铭修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在干什么?”沈恬尬笑着问。
林修竹将书的封面翻给她看,他轻声答:“《王尔德童话》,我在看这本书。”
沈恬见了,只能一个劲地笑:“这样啊,挺好的,挺好的,沈哥哥就很喜欢这本说。”
话音刚落,沈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她在说什么啊!
刚刚林修竹发疯不就说了他不想见沈铭修吗?
她不敢再见林修竹发疯了,太可怕了。
然而听到这个,林修竹只是轻轻微笑。
他温和地笑着,笑得犹如明月皎皎:“沈恬,这院子里种了玫瑰吗?”
沈恬迟疑地点头:“有啊,有很多呢,都是沈哥哥种的。”
说完她又捂住嘴,她不知道林修竹要干什么。
林修竹在之前转的时候远远瞟见有玫瑰,但是他没有近看。
他起身,温和道:“那麻烦你给我找些篮子和剪刀吧。”
篮子,剪刀?
林修竹要这些做什么?
兴许是看出来沈恬的疑惑,林修竹温和解答:“是这样的。”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眼里流露出漫漫柔情。
“沈铭修要回来了,我想给他准备些玫瑰。”
“所以,”他转过身朝沈恬笑,“你带我去吧,我想给他最喜爱的玫瑰。”
玫瑰……
那不是情人间送的东西吗?
沈恬如果没有记错,之前林修竹说过,他和沈铭修是前任的关系。
前任就是已经分手了,那还送玫瑰做什么?
沈恬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小声说:“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
林修竹在后面轻笑:“复杂的事儿多的是呢,走吧,沈恬。”
沈恬嘟嘴了几下,便带着林修竹来到了后院。
那里是漫山遍野的娇艳玫瑰。
*
林青被景程在办公室肆意蹂躏后,景程便亲手给林青换好了衣服。
他一边换,一边吻着林青。
“阿青,我爱你。”他在他的耳边再次重复这句话。
“我爱你”这三个字已然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就被反反复复地述说。
每次听到景程这么说,林青的心中都有暖意留存。
景程是爱他的。
虽然每次做的时候,景程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虽然每次景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靠做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愉快。
虽然他每次都会经历几次景程的不搭理,但是只要听到景程说爱他,他就开心。
他知道很爱景程,景程马上要和他结婚了,想想都是期待呢。
“阿程,我们婚礼那天晚上,你要整晚都对我说这句话。说你爱我。”
景程给他穿衣服的手一顿,他在林青的锁骨处落下一吻:“会的,只要你想,我会天天和你说。”
听到景程这么说,林青心中乐开了花。
他环抱着景程,与他吻着。
林青眼色迷离:“阿程,说你爱我。”
景程微笑:“爱你,阿青。”
两人又是一番颠龙倒凤。
万言站在外面,他手提着着文件,正欲敲着的手停顿在半空,迟迟都没有敲下去。
景程的办公室内时不时传来声响,即使万言这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他也可以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自从景程和林青订婚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在公司办公室干这个。
而且频率极度高。
万言有些无语,他不喜欢景程。
林青人不错,但是他执意要嫁给景程,那他也不怎么喜欢他了。
景程不是个好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他做为一个哥哥对自己老板做过什么他都知道。
景程一直纠缠老板,又一直通过各种方式打压老板。
外人或许以为沈铭修和景程两兄弟关系和睦,但是实际上他们早就外表和平,内地已然是冰火之势。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沈铭修的秘书,他也看不出来。
万言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他们,很急。
但是他们却在办公室干这种事。
真的是……
如果是午休时间小情侣干什么他不反对,但是这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可不可以注意时间!
但是他又怕景程,景程的阴间手段,他见识过,过于可怕。
就在万言犹豫之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万言,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穿着西服的沈铭修站在旁边,他有些不喜。
万言感觉自己就是得到了救星,他连忙告诉老板:“沈总,我应您的要求去让景经理签一下文件,但是经理他……”
万言一言难尽。
沈铭修向前走来,那由屋子而溢出来的伏特加和夜来香的信息素味道让沈铭修立即明白了里面的事情。
他扶了把金丝边眼镜,眸子里是隐隐的笑意:“万秘书,我知道了,你把文件给我,我来处理。”
万言是激动地努力憋住笑容把文件递给沈铭修的:“好的,谢谢沈总了。
沈铭修微微点头:“好,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是,沈总。”
万言离开了,却在拐角处停留下来,偷摸摸地藏好,往沈铭修那里望。
路过的同事不禁疑惑了,他拍向万言:“你在干什么?”
万言冲他做了个“嘘”的动作:“有好戏看了,快来看戏。”
“好戏?”同事疑惑,“什么好戏。”
万言在那开心地笑:“是这样的,我去找景程经理有工作的事情,结果你猜怎么回事?那个景程经理居然和林青在办公室里……”
同事听了“呸”地一声:“又是这?我上次也遇到过!当时把我急得……我又不能去打扰他们不是吗?我就在外面一直等,等了好久,才等他们搞完。他们是快活了,结果我因为做事时间太长被我老板李总给骂了!”
万言也唾之以鼻:“就是,就不能注意下时间,我们这些员工真的很委屈,好吧?”
“这次沈总来了,看怎么整这个景程!”
同事点头,脸色不好地说:“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景程经理好像最近很不对劲,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哦?”万言和景程的工作接触不多,对于景程的了解倒是不深,“那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的?”
同事叹口气回忆着说:“景程经理他之前一直都很兢兢业业,每次上班都到的最早,下班也最晚,我可以说他是整个公司最勤奋的人。但是自从林青出现后,他就变了,他变得有些过于沉迷于酒色中了……”
“我以前的时候在他那里干过,我一直以为就是他会有心爱的omega,也不会因为爱情而耽误工作,但是他最近就像吃了什么药似的,过于喜欢这种东西……”
同事有些惋惜,他望着万言:“你说景程经理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万言也觉得奇怪,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只能猜:“会不会是因为谈了恋爱啊?难道爱情会让人沉迷?”
同事摇头:“谁知道呢?”
他们继续议论纷纷,而沈铭修那边的好戏也开场了。
对于这种下属违背本职工作的事情,沈铭修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
哪怕那是他名义上的兄长。
沈铭修来到门前,他修长白皙的手在门上敲了起来。
“哒哒哒——”
不轻不重、不急不燥,按照礼仪敲完3下,他便在外耐心等着。
“兄长,在吗?”
他在门口笑着问。
他昙花香的属于优质alpha的信息素味倾泻而出,以不可抵挡之势传递到屋内起伏的两人。
景程正越加疯狂,他已然准备再来,沈铭修这信息素的压制让他一时泄了气。
该死!
景程狠狠抓住林青的手。
“阿程,你怎么了?”林青被抓得一疼,他虚弱地问。
景程的面容狰狞且扭曲起来,被打扰的愤怒让他已然丧失了理智。
他丝毫不顾及林青,直接把跪在地上的林青推倒在地。
“沈……”他咬牙切齿,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拳头打在墙上。
林青被摔得疼痛,他正想说什么,却被景程的愤怒模样给吓到了。
阿程现在,好可怕……
林青只能默默去穿衣服。
还没有穿好,“啪”一个巴掌直接打在了林青的脸上,林青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色印子。
脸庞火辣辣的疼,景程却是毫不留情地把衣服扔给他:“把衣服穿好,等下什么话都不要说!”
林青心中泛起苦涩,他只能微微点头:“好。”
“好就对了,林青,你得听话。你这么差,你就得好好听我的话。”景程柔和了身音在林青耳边蛊惑着,就好像刚刚打了林青一巴掌的不是他。
“嗯。”林青泪水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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