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一博揉着刚刚被地板磨得通红的膝盖，害臊地回想刚刚那一幕，真是太羞耻了。他舔了舔嘴巴，明明刷了牙，但感觉口腔里还是存留着那股味道。

“嗓子疼。”他伸手抓肖战的胳膊，刚要贴过去，就被狠狠地推开了，肖战扯过被子扔他身上，然后稍微往旁边挪动，等开完视频会议，他关了电脑，耳机也拿下来，抚摸着王一博光滑的后背轻声问：“喝水吗？”

王一博埋在被子里的脸不动弹，用手打开肖战的胳膊，肖战又凑过去，王一博又打开，声音闷闷地：“起开。”

“生气了？”肖战用力拉他起来，解释说：“我开会呢，你连件衣服也没穿，还凑过来？”

“明明是你不让我穿的。”王一博恼火地喊出来，声音太过嘶哑，咳了起来，肖战把桌上的水拿过来递给他喝，自知理亏，便没再出口呛人。王一博喝完后继续躺下，情绪还是不高，胳膊弯起来挡着脸。

肖战拨开后看他眼睛红红的，一副可怜模样，捏了捏他的脸，“我刚回来你就跟我闹脾气？”

“你都不想我。”王一博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把脸别开，却被肖战掐着下巴又转过来，下一秒被反问道：“你想我了？”

王一博点了点头，看到肖战对他轻笑了下然后伸手搂他，这次他没躲，厚实的胸膛主动过来靠着他，他伸手掐了一下，说：“算了，不生你气了。”

反正你又不哄，王一博心里想。

“想我还不回消息，大半夜不知道在家等着，乱跑什么。他都带着你去哪玩了？”

王一博被肖战捏的很舒服，窝他在怀里回答，“也没玩什么，去他家了，然后就出去喝了酒，喝了你上次喝的那个。”

肖战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等王一博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用一种阴森森的眼光看着自己，蹙了下眉头，然后用不怎么高兴的语气说：“以后自己自觉点。”

王一博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这话里的意思，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守男德？”

“什么？”肖战的表情很疑惑。

王一博撇了撇嘴，“你平时都不上网吗？”

肖战温柔地笑笑，下一秒王一博的鼻子被捏扁，酸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已经很晚了，王一博还是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他翻身摸手机打开玩，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王一博点进去，是林一泽发过来的一句“一博，在吗？”

王一博偏头看了眼睡得很安稳的肖战，轻轻地打字，回过一句：嗯嗯。

不过几秒，对面回过来一条语音，转成文字，显示一句：还没睡呢，刚刚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王一博发送过去，然后钻进被子里，手痒的把那条语音打开听，语气柔柔的，跟林一泽面对面听到的感觉差不多。

“你们高中生，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不会挑。”

王一博看着手机愣了愣，还没等回复，林一泽又问了句，“你哪天有空的话，咱俩一起吃个饭吧，我告诉你个秘密。”

后面还配了几个闭眼害羞的表情。

“好。”王一博发送过去，又飞速地打过一行字，回答上一个消息，“我想好了告诉你。”

林一泽回复，“没问题的。”

之后王一博说睡了，就没再回复，他刚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后背突然一热，肖战贴过来抱住了他，身子被包裹的很温暖，腰间覆着的手却有一丝丝的凉意，王一博摸上去，拽在空调被下面，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讲了句：“你朋友对我都比你对我好。”

肖战的呼吸声平稳，显然听不见他说话，王一博突然心里烦躁，使劲掐了下肖战的手背。

“嗯...”肖战将手抽出来揉了揉王一博的头，然后把他抱得更紧了，声音沙沙地问：“怎么还没睡？”

王一博转过身抬起眼看肖战，捏了捏他的脸，“战战，我过两天就开学了。”

肖战还是迷迷糊糊的，捉过他手亲了下，“不愿意上学吗？”

被吵醒的肖似乎比平常的肖战有耐心，王一博叹了口气，点点头，声音闷闷的：“嗯，不想上学，我不想跟你分开这么久。”

“那这几天我好好在家陪你。”肖战打了个哈欠，困意却越来越浅，眼睛慢慢睁开，眨了几下，看着王一博，王一博顿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把肖战吵醒了，他惊讶地说：“你醒了。”

“被小狗吵起来的。”肖战手指刮了下他的鼻子，王一博把头栽下去，靠肖战脖子上，“睡不着，你能抱着我吗？”

“好。”肖战搂过他来拍了拍背，声音有一种沙哑的温柔，“眼睛闭上，多闭会儿就睡着了。”

说完，轻轻在王一博嘴唇上亲了下，带着安慰性质的。

王一博得寸进尺，晃肖战的胳膊，“还想亲。”

肖战嘶了一声，凶巴巴的目光刚往他那落，借着窗外的夜光突然就瞧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心里突然软了一下，他半闭着眼凑过去，一边亲王一博，一边跟他说“听话，快睡吧。”

亲着亲着，王一博就睡着了。

醒了以后看了眼班级群，然后王一博开始疯狂补作业，没有当坏学生的经验，就听他们说过“谁积极写暑假作业啊，最后几天补呗。”他挺实诚的贯彻，但没想交作业的时间提前了，今晚之前就要拍照往班长那里发。

一科一摞试卷，抄都有可能抄不完。

“完蛋。”王一博愤愤地吐了口气，手写得发酸但还是继续地动作着。

门敲了两下，他回头见肖战环着臂站那儿说话：“吃饭了，叫你也不答应。”

“知道了。”下楼的时候王一博顺便将作业一同拿下去，吃完饭还要继续奋笔疾书，肖战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吃着水果看电视，一对比旁边的王一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写得又快又急，他问：“有这么多吗？”

“嗯。”王一博用力点了两下头，然后分出一点精力看了眼肖战，“战战，我也想吃。”

说完便把嘴巴张开了。

“你叫我什么？”肖战不可思议地盯着王一博，数落他：“没大没小的。”手却不自觉地捏了颗葡萄喂到王一博嘴里去。

“好甜啊。”王一博三两下嚼完咽下去，继续张大嘴巴，“我还想吃。”

“写你的作业吧。”肖战挑了颗最青的塞给王一博，王一博又说甜，忍不住自己也吃了一个，又酸又涩，舌头都有点麻了，不公平，肖战摇摇头。

“你今天不去工作了吗？”

“嗯，不去了。”肖战悠闲地倒在沙发上后躺，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最近没什么事。”

王一博哼了一声。

肖战幸灾乐祸，问他：“羡慕吗？”

“羡慕。”王一博肯定道，突然坏笑起来，肖战还没来得及问，手上被塞了张数学试卷：“那你帮我写作业吧。”

“不...”“可能”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王一博捏住肖战的脸，讨好道：“求你了，我真的好累。”

麻烦精。

肖战皱了下眉头，不耐烦地朝王一博勾勾手指，王一博默契地体会到了意思，赶紧把笔递了过去，他眼睛机灵地转了两圈，擅自把给肖战的数学试卷又换成了政治，然后把手机递过去，找到同学的，“抄她的就行，选择题改一两个，大题写差不多意思的就行。”

“嗯。”肖战眯了眯眼，看着这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有点晕，叹了口气，指使王一博，“你上楼把我眼镜拿来。”

王一博扁了扁嘴，皱着眼睛说：“啊，我找不到，你自己去吧，我得快写了，要不然...”

“行了。”肖战捂他嘴不让王一博啰嗦，自己站起来上楼拿了眼镜下来，高中的东西看过去熟悉又陌生，笔尖滑动在卷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王一博不愿意地碰碰他，“战战，你写快点，别看了。”

“催什么，能给你写就不错了。”

笔触下摩擦的声音开始簌簌地，变得比刚刚急促很多。抄完一张又写一张，肖战写字连笔，速度也快，政治差不多都写完的时候，问王一博还有别的科目吗？

没听见回答，偏头看见他埋在试卷下面睡着了，就这样的还考前五，肖战撇撇嘴，砰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把他吓得站起来了，逗得肖战忍不住笑。

“你干什么啊？”王一博揉着眼睛又坐下。

“写完了。”肖战抽过来被王一博胳膊压得皱巴巴的英语试卷，问：“帮你写这个？”

“别。”王一博抢回来要自己写，翻出历史试卷给肖战：“帮我写这个吧，只写大题，然后帮我写英语作文就行啦。”

“写哪个不一样吗？换来换去的。”

当然不一样了，王一博心里想，说出来的话是：“一样的，一样的，我换着玩，不用理我。”

“躺沙发上睡一会吧。”肖战突然说。

“啊？”王一博呆呆地看着肖战，肖战把他粗鲁地推倒在沙发上说：“看你眼睛红的，睡一会，等会起来再写。”

好不容易的一次关心。王一博可得牢牢把握住，听话地倚在沙发上，顺手又捞了个抱枕惬意地闭上眼睛，说“你真体贴。”

肖战嗯了一声没理他，翻着手机上的答案，消息这个时候一个劲地弹出来，烦人极了，这群小孩之间怎么这么多话，他不小心点开一个，看见后就皱了眉头，竟然都是林一泽发来的，连着一顿图片，全是些单品截图，有手表有篮球鞋，下面挨着一条文字问：一博，挑一挑。

舌头不爽地顶了顶腮帮，肖战点开语音淡淡说话，“别打扰小孩学习行吗？”

王一博瞬时把眼睛睁开，伸手就要跟肖战抢手机，被肖战一只手按下去，命令他，“睡你的觉。”

他只好又闭上眼睛，肖战没管林一泽回复的什么，点开页面，把上面的备注“一泽哥哥”删了，改换成了“肖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