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沉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只是感觉,还不能确定。
是个男人。
哑巴。
这对刚刚成年的南沉来说无异于一件大事——自己难不成是弯的?!
而且对方还格外冷漠。
这让南沉很挫败,找不到任何接近的机会确认自己的取向问题。
深夜九点,在结束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南沉报假出了学校,一路兴冲冲的向马路对面走去。
那里是小哑巴开的花店。
结果,店门没开。
南沉寻思了一下对方总喜欢在凌晨十二点开门的怪癖便拐到了花店的后面。
果然,后门是开的。
南沉悄悄的走了进去,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就闻到了那浓浓花香中的血腥味儿。
很淡,却如此突兀。
南沉瞬间慌了,大长腿一迈,从绿色藤蔓后面拐到了正堂,就看到躺椅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还有满地狼籍——染血的绷带、染血的卫生纸、冰冷的剪刀、破碎的花瓣、翻倒的熏香。
而那个瘫在躺椅上漂亮的小哑巴就像死了一样无声无息。
南沉顿时慌了,一步窜了上去,一把握住了躺椅的扶手。
昏迷不醒的人瞬间清醒!
南沉眼前一花,一把锋利的钛钢匕首直接抵在了咽喉处。
冰冷的杀意蔓延进皮肤,带来一丝狰狞。
南沉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与小哑巴灰色琉璃双眸里蹦出的瘆人寒芒对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的霎那间,鼻尖距离鼻尖仅有一厘米的距离。
南沉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慌乱的心跳声。
——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体香。
南沉的耳垂不易察觉的泛起嫣红。
而小哑巴在看到南沉端正的一张脸后轻轻松了口气,手中的匕首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重新跌回了躺椅内。
声带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南沉就看到了对方解开的白色衬衣里面松松垮垮的三圈绷带,已经被红色鲜血浸透。
看那出血量,伤口应该很深。
所以他就一直这样?没有去医院?
“靠!你怎么不去医院?!”
南沉焦急的捡起地上的绷带预备给对方包扎伤口,手却停在了对方白皙的胸膛前。
南沉的喉结滚动两下——太白了.......吹弹可破,比班里的任何一个女生的皮肤还要好。
小哑闻声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盯着面前的大男孩儿,微微动了动手指,指向了花架的最下方。
南沉一秒会意,赶忙奔了过去,就在那花架下方找到了一串锃亮的钥匙。
钥匙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牌子,电刻着一排地址。
“你家?”
南沉扭头。
小哑巴微微颔首,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容,紧接着毫无征兆的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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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
这个时间段本来应该是在宿舍里呼呼大睡的时候。
南沉却看着躺在床上漂亮的小哑巴发起了呆。
他已经处理好了小哑巴身上的伤。
伤口不深,但是因为创伤面积大所以才流了那么多血。
是被利器侧切削到的。
出手的人稳准狠,硬生生的削掉了一层皮。
——他到底惹到了谁?!
南沉皱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小哑巴名为简清。
人如其名——干干净净。
一张小脸漂亮的可以说是惊为天人,几乎到了是个人都想舔的地步。
不像电视里面的那些小鲜肉们——身上带有太明显的商业化包装,一看就是橱窗里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简清白白净净的。
再加上患有白化病的缘故,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雪白。
往那儿一站,尤其是花房外的白色蔷薇下,简直就是一天仙!
只不过.......
南沉叹了口气。
就在他刚才帮对方处理伤口的时候,从医药箱中翻出了一张诊断证明书。
上面中度抑郁症这五个黑漆漆的大字,看的他一阵心惊。
——又哑又白化病,现在又多了一个抑郁症,这个人怕不是因为长的太美而得罪了老天爷吧!
还有.......
南沉环顾四周。
看着周围风雅而毫无居住痕迹且干净到几乎冰冷的房间,他可以断定:小哑巴定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
否则就这房子、就这地段、就这装修!他就是把自己卖上百八十遍都买不起一间厕所啊!
所以对方才讨厌他这种平民老百姓的接近、讨厌他每次带来的廉价奶茶、更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
但是吧.......
南沉重新低下头,盯住小哑巴纤长的白色睫毛。
但是,他不在乎啊!
他就是想往对方身上凑、就是想知道对方身上的经历,还有今天晚上伤他的人又是谁!
“嗡~嗡~嗡~”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南沉赶忙拿起,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美人。
手指却一不小心滑开了接听键。
南沉紧张的赶忙去按挂断键,却蓦然听到电话那边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宝贝~你睡了吗?”
是男人的声音。
南沉愣住了,呼吸有些急促。
——这样暧昧的称呼,是谁?!
电话那边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清宝贝,你现在到哪个城市了?待了多少天?还是待够一百天就离开吗?下个城市你准备去哪里?”
南沉没有说话。
听着电话里面那自来熟的口气,还有那格外暧昧的称呼,以及那什么待够一百天就要离开的奇怪话语,他的心里突然有了异样的拥堵,感觉酸酸的。
“喂喂?”
电话那边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儿。
“清?你在听吗?”
南沉赶忙出声回答对方道:“对不起,他在睡觉。”
电话那边顿时沉默了下来。
南沉瞬间觉得一股冷飕飕的风吹到了自己的脊背上,手里的手机也慢慢发烫。
“你是谁?!你怎么拿着清清的手机?!”
一声厉呵,差点儿没把南沉的耳膜给震碎。
“我是他朋友,你又是谁?”
——这么冲的口气,吃枪药了啊?!
“呵!”
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很不满南沉的反问,骄傲的冷哼一声。
“我是他前男友!!——”
“?!”
——前、前前前前男友?!
南沉被惊的外焦里嫩,贴着手机的那半张脸忽的滚烫。
——简清是GAY?!
南沉现在满脑子都是简清同别人接吻的小画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宽大的床上慢悠悠醒来的人
简清一醒来就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所以他当场撕下了伪装,用那装了一辈子的哑巴声带冷硬的说道:“江歌,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南沉掌中的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男生僵硬的转动脖颈,他就看到床上的美人撑起了身子,脸色苍白,说出的话却像刀子般锋利。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你那股骚味儿,谁是你前男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语闭,抬头,灰色双眸盯紧了南沉抽搐的唇角,伸出手命令道:“手机捡起来给我。”
南沉赶忙弯腰捡起手机,规规矩矩的放在对方掌心内,眸中惊涛骇浪。
——他不是哑巴吗?!怎么、怎么突然就能说话了?!
南沉紧紧的盯着简清苍白的嘴唇,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一个劲儿的直掐大腿,直到他听见简清淡淡的开口道:“嗯,是那帮人,可算是被他们找到了。”
.......
“我暂时不走,我有我的计划。”
........
“不用,放心好了,能处理,手下败将而已、不足为惧。”
........
电话这才挂断。
简清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
南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居然花痴起了对方好听的声音?!难道现在不应该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装哑巴吗?!
南沉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有点出息行不行啊!!
但是简清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漠的挂断电话,整个人迅速萎靡下去,就连嘴唇都白了白。
南沉轻轻的咽了口唾沫,想要凑过去却又不敢,只是眼神落在对方暴露在空气中的精致锁骨上,耳朵更烫了。
简清似乎是感受到了一双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继续生硬的开口道:“你怎么还不走?”
南沉的肩膀蓦然一缩,赶忙解释道:“那个.......很晚了,宿舍已经宵禁了,我、我回不去了........”
简清一听,这才抬眼正儿八经的看了南沉一眼。
微微上挑的眼尾慵懒带着一丝妩媚。
南沉就觉得自己小腹开始发紧。
“我、我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晚吗?”
“随你。”
简清重新闭上了眼,滑进了床里,动了动手指、指了指床下面。
“自己拿。”
南沉诧异,乖乖的弯下腰,就看到床下面放着整整齐齐三只行李箱,其中一只没有上锁。
南沉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将那只行李箱拉了出来,动手打开的瞬间被一叠又一叠的崭新毛爷爷给亮瞎了双眼。
——里面竟然是整整一箱子的钱!还都是连号的!
南沉再次呆住了,喉结滚动两下,嘴里发苦。
他只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有些低血糖........
而床上的简清却沉沉的睡着,呼吸均匀,丝毫不关心南沉会不会直接提起这一箱子的钱消失。
冷淡的不食人间烟火。
南沉便捏着手指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然后赶忙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一张五十的放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将箱子重新推了回去。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却不敢有一丝怠慢的对床上熟睡的人小声说道:“我把来回打车的车费拿走了,剩下的给你放里面了.........”
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卧室中离去。
简清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南沉高大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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