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莉夺过剪刀,一把揪起简夏琰的头发往后一扯。
“你嫌脏是吧,那我帮你全部剪掉。”
简夏琰倒吸一口凉气,“嘶——”
看见她痛苦的表情,郑万莉满意极了。
她举起那把剪刀咔嚓掉一半简夏琰的头发,简夏琰被她拖拽到地上。
“琰琰,怎么样?妈妈给你剪的新头发喜欢吗?”
郑万莉居然痴狂到这个地步,开始自称自己是简夏琰的母亲。
“放开我。”
她有一瞬间想过收手,只要简夏琰求饶,她就可以大发慈悲地放过简夏琰。
“只要你在你爸爸醒后,跟他说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新妈妈,我就放开你。”
郑万莉手里的剪刀已经在跃跃欲试了,她的目光却从简夏琰的头发移到了她的大动脉上,医生是最清楚哪一处刺进去就会溅出来最大的血量,她在她的脖子上稍微比划了一下。
那冰凉的剪刀碰到简夏琰的脖子,她嗅到了杀戮的味道,眼前这个女人想杀她。
当然了,她喝的那杯咖啡里都是郑万莉自己精心调配的药,剂量不多不少,全按她的处方磨碎混杂在咖啡里,只是简夏琰有些失望,才放了这么点,她就“发作”了。
“快说啊!”
这样面目可憎的脸她太熟悉了,简夏琰逼疯的可不只有郑万莉一个。
“你……休想。”
简夏琰努力把自己变成砧板上待宰的白条鸡,柔顺无力,软弱可欺。
郑万莉在药物的驱使下撑开剪刀扎向简夏琰,这一幕被居朝楠尽收眼底,他眼疾手快挡在简夏琰的身下,那把剪刀扎进了他的手臂里,沽沽冒出的红色让郑万莉从疯狂和混沌中醒来,她都做了什么!
简夏琰反身踢开郑万莉,双手捂住他的伤口,对着目瞪口呆的刘阿姨干净利落地吩咐。
“刘妈,报警!”
郑万莉被带走了,居朝楠伤的不轻。
这下两个人一人一只手都缝上了针。
简夏琰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忍下反胃作呕的异样,这地方,她是真不想再来了。
“好了。”居朝楠抱着胳膊走过来,看着简夏琰参差不齐宛如狗啃的头发,一把把她搂过来。
“琰琰,对不起。”
他很愧疚,让简夏琰和那种疯子留在一个地方,把她差点推向一个地狱般的处境。
“居朝楠,我好疼啊。”
简夏琰鲜少示弱,这样的话无疑往居朝楠心口来上了重重的一击。
他用那只仅剩的手轻抚着她的背,“琰琰,别害怕。以后我都不会丢下你了。”
简夏琰把头往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你要说到做到。”
居朝楠把简夏琰送回家,刘阿姨看到他包扎好的手臂,心中泛起愧疚。
“居老师,都是我的错,我通知你结果让你受伤了。”
“刘阿姨您别这么说,还好您通知了我,不然受伤的就是琰琰了。”
刘阿姨望向简夏琰,眼神复杂,按照原计划受伤的本应该就是她。
简夏琰站在居朝楠的身后冲她摇头示意,刘阿姨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居朝楠留下来吃晚饭。
居朝楠没有拒绝,折腾了一天,身体的疲惫让他暂时忘记那些恪守本分的墨守陈规。
“那就谢谢刘阿姨了。”
刘阿姨晚上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居朝楠,避开了那些会让他伤口溃烂发痒的食物。
“还请居老师不要嫌弃。”
居朝楠摇头,用不太习惯的左手去够菜。“怎么会,这已经很丰盛了。”
他在家里,母亲最高兴时也不过是他考上研究生那天,给他多做了一个炒鸡蛋,这些于他而言都是难得一见的大餐了。
简夏琰看他勉强的样子,用左手给他布菜。
居朝楠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是个左撇子?”那她之前还说自己手不能用力。
“左右都可以,这是只是训练的结果,没什么大不了的。”
居朝楠感叹,“琰琰说话像个小大人一样。”
她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但她的碗空空如也,面前的菜几乎没动。
居朝楠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肯定是自己惹到了简夏琰。
刘阿姨出来打圆场,“居老师,您不用太在意,琰琰她晚上很少进食的,女孩子嘛,都喜欢保持身材。”
他只是不是这个原因,想着明天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再好好地问一问。
回到房间的简夏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了抽屉里的另一把剪刀,想将剩余的地方修剪整齐,但举起又放下,这头头发还没发挥它最大的价值,简夏琰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
只是她算无遗策,偏偏这次她失算了,让居朝楠受了伤。
居朝楠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有种自不量力的果敢,那是简夏琰最欣赏他的地方。
她将头发扎成一团,眼不见为净。
啧,那个女人可真烦人。
简夏琰看着那箱安放在角落的药,拿出来一瓶丢在了抽屉里,然后准备把其他的全部交给了警方,虽然不是什么能吃死人的假药,但绝对不是从什么正经来路获得的好东西,这一箱外加她故意伤人的行为,也不知道够不够判。
简夏琰正在苦恼,要不要再给郑万莉加点码?
毕竟她那个医生也不是什么正规来路当上的,从她到他们家的那一刻开始,简夏琰就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而资料是江怀渝亲手拿过来的,他是为了拿郑万莉控制简夏琰。
当然,简夏琰不受任何人掣肘。
“陆一鸣,帮我查家公司。”简夏琰盯着药瓶念出了上面的名称,“盛林药业。”
陆一鸣却在电话那头哼唧了一声,“嗯?你谁?”
“如果还想见到我,就别装死。”
她说话一向不客气,陆一鸣从床上跳起来,看了一眼这个陌生号码。
“你是简夏琰?”
简夏琰居然主动联系他了,她分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拨打她留给他的号码也是无人接听,邮件更是石沉大海。
陆一鸣是和沉得住气的人,他想过去她家和学校围追堵截,可是那样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做法,把简夏琰惹毛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静静等待她主动。
“行!立刻!”
不得不说陆一鸣确实是行动派,只用了半小时就将盛林药业查的一清二楚。
简夏琰盯着股东那一栏看了好久,是江怀渝的大名无疑,没想到她那个没用的父亲总是可以给她一些惊喜呀。
“琰琰……”
她眼疾手快把电脑合上了,居朝楠把牛奶拿了上来。
“喝杯牛奶会睡的比较安稳。”
简夏琰盯着那杯牛奶愣神,居朝楠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之前吃的药都很苦,我想着就着牛奶可能会好一些吧……”
他放下牛奶的手有些颤抖,“但是牛奶不能混合药来吃的,药也不能多吃。”
简夏琰拿过牛奶一饮而尽,她抽出抽屉,习惯性地拿出药片要往嘴里放。
居朝楠拦住她,“琰琰,我刚说了……”
“居老师,牛奶可以助眠,药物可以镇静。它们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吃?”
“这样可能会有毒的。”他苦口婆心地劝着,简夏琰总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较真。
“可是我睡不着且很疼。”她抬了抬她的手,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尤其是这里,好疼。”
居朝楠无法理解她的忧愁从何而来,她昨天分明安睡如酣,十分香甜,难道是因为郑万莉?
“之前郑医生是不是还对你做了其他可怕的事?”
“那些药真的好苦,就着水我完全喝不下去。”简夏琰把药片都倒出来一片一片地数着,“每天两粒,吃完之后我的胃就像火在烧,头痛欲裂,很煎熬。”
居朝楠拿起药瓶,发觉这并不是上次他看到的那些治疗情绪障碍的药。
“琰琰,别再吃了!这些我先拿走,过段时间再给你。”
他把药片拨回瓶里,然后揣进口袋。
简夏琰睡到了床上,居朝楠准备给她关灯,她却制止:“别关,我害怕。”
怕黑?居朝楠没有印象她怕黑。
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径直敲开刘阿姨的房间门。
“刘阿姨,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居老师但说无妨。”
“郑万莉医生之前对琰琰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吗?比如说跟开关灯有关的。”
刘阿姨叹气,她将事情娓娓道来:“琰琰不喜欢太亮的光,喜欢闷着被子入睡,有一天郑医生过来看见琰琰在睡懒觉,愣是在晚上拿那种作业用的大灯逼迫琰琰一晚上不准闭眼,从那以后她就不能关灯睡觉,还得把被子盖过头去睡才能入睡。”
听到刘阿姨的讲述,居朝楠感觉郑万莉的行为令人发指,怪不得她之前受欺负的时候想到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方式去复仇,源头竟然在这里。
“江教授不管吗?”
“这并不是第一次,江老师他都习以为常了。”
再说简夏琰性子乖张,就没有吃亏都时候。
这个故事的后半段,郑万莉受到的打击可比开灯要严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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