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注视着眼前约莫17、8岁的少年,容貌昳丽得像是被红丝绒带包装好的人偶,水墨般的眉宇下是那双最为勾人的眼,眼尾在潋滟流转中还带点暗红,衬衫下的肩膀透着单薄,看上去说是养在花园里的金丝雀也不为过。
周围人对他毕恭毕敬、马首是瞻的态度却说明他才是掌权的人。
“清醒了?身上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营养不良,有考虑过今后怎么养活自己吗?”
刘耀文有点诧异对面这人没有询问自己的来历,懵了两秒又反应过来,像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肯定带自己回来就已经查过了。有点轻微的排斥,即使知道这种行为无可厚非,还是会不舒服。
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小少爷吗?刘耀文忍不住在心里自嘲。
眼前人像是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思绪一下被打乱。
说实话,刘耀文逃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么多。
等真正出来后才晃觉,现在是法制社会,自己年龄还不到,证件也不全,根本没有人会要未成年人打工,多半会扭头把自己送进警察局,再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
刘耀文忍不住抿紧了唇,本就干燥紧绷的唇,撕裂渗出血,衬着那精瘦的小脸倒显得有几分凄凉。
宋亚轩瞅着一副可怜样还不吭声的小孩,大概猜到了就是一头脑热就跑出来的,心里有几分感同身受的酸楚,但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 我这里有份工作,你看需不需要。”
刘耀文猛然抬起脑袋,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即使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人的话无疑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让他窥见了一丝丝的光亮,无论他是想要自己做什么。
需要,太需要了!
宋亚轩忍不住笑出了声,或许是在刘耀文面前能够久违地摘下面具,也或许是小孩子不会隐藏情绪兴奋激动的样子过于明显,让他突然觉得很轻松。
“这是份合同,你应该看得懂吧?”宋亚轩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之前吩咐管家去拟写的合同,放在刘耀文面前,“仔细看看,有问题现在可以问。”
“我的情况很特殊,我不信任你,只有等你签了合同我才能具体给你说……”
宋亚轩从小到大在老宅浸染,看过形形色色的是非纠缠、人情冷暖,唯独在看到面前这位眼睛黑白分明的小孩无论自己再怎么暗示自己同情心不要泛滥,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没想到正想循循提醒刘耀文要多加注意警惕,那人就晕头转向地签下了这个如同卖身契样的合同。
宋亚轩未吐出的好心一口憋在了心里,没好气地看了眼笔迹未干的签字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面对这个小傻子。
“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刘耀文久不开口的嗓音有点哑,可落在宋亚轩耳朵里就是听出了那么点可怜。
“我的身体状况很特别,和别人有肌肤接触的时候会疼、起红疹,严重的还会恶心呕吐,医生诊断出来说是种很特殊的疾病,但是……”宋亚轩停顿了一下,看向刘耀文,“你接触到我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些症状。”
“以前没遇到过?”刘耀文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奇怪的病。
宋亚轩眸子又暗沉了几分,肯定道,“只有你。”
宋亚轩没告诉刘耀文的是──不止接触后没有出现那些症状,反而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渴望,像是卧床重病多年的患者,终于等到了那救命的解药。
没碰见之前尚未察觉,但那种久逢甘露的感觉一下唤醒了麻木的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躁动不安,顺着脊椎直到手指尖颤栗渴望着贴近。
很可怕,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宋亚轩笑着为刘耀文解答,“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你的信息素很特殊,所以需要研究你的信息素,但是给你检查的时候发现你居然还没有分化,而且这也是个长期的工程,简而言之,就是我给你提供你目前生活所需的一切,而你需要配合我治疗。”
正常的分化年龄是九岁到十一岁左右,宋亚轩调查结果表明刘耀文已经十四岁了,医生检查过他的腺体应该是发育不良导致还不够成熟,迟迟没有分化,养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你检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分化了呢,是不是趁我昏迷就直接提取我的信息素了。”刘耀文脱口而出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莽撞了,还未来得及道歉,头就被按住。
宋亚轩有些无奈地皱眉,嘴角却带着笑意,“刘耀文你这时候的戒心怎么就这么重了,签合同的时候为什么不犹豫呢。我不会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做预设,没有意义。”
暖呼呼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头顶的细发,刘耀文舒服得想呼噜,对面人和善的态度反而让他感到惭愧与羞耻。
“对不起……”
声音有点低,但宋亚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小孩子还挺有教养,又想逗弄一下他,于是带着玩味的语气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刘耀文没听出对面那人是什么意思,当真以为是自己说的太小声了,又大声且洪亮地重复着:“对!不!起!”
“哎哟,你这是想道歉呢,还是约架啊?”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反应过来越憋越红的样子,心里乐得像朵大呲花。
“先去吃饭吧,不然等会菜都凉了。”宋亚轩顾及小孩薄的不行的脸皮,要是再不制止他恐怕芭比梦幻城堡都要抠出来了。
刘耀文真准备从折叠床上爬起来,突然两眼一黑,身体不可控地往前一倒,宋亚轩顺势接住了他。
宋亚轩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身体状况养不养得好另说,就算是分化后恐怕也经不起折腾。
刘耀文慌慌张张地从那人怀里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香!
刘耀文脸烧得更红了。
宋亚轩这几天期末考试,这所私立学校里读书的人大多都有家族企业继承,成绩对他们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但老师依然抓得很紧,期末考试这几天时间自然很紧张。
成绩对于没有实权的宋亚轩很重要,同学们艳羡的年级第一对于他们而言是可以去长辈那里讨赏的名头,对宋亚轩而言则是走出去掌握人生的唯一途径。
随心所欲怎能和背水一战相比?
“亚轩,你今天来得比往常晚。”褚时言语中不经意地带了点讨好。
褚时其实和马嘉祺差不多时间和宋亚轩相遇,大家也都是从小就认识,不知为何就是马嘉祺和宋亚轩亲近些,和褚时总是热络不起来。
宋亚轩放下书包检查一会儿考试要带的文具,淡淡地开口道,“家里养的小狗认生,这几天还在和他熟悉,也就睡得晚了些。”
褚时看见宋亚轩肯搭理自己就谢天谢地了,连忙像往常一样在宋亚轩桌角放了袋热牛奶,“你学习本来就忙,该多关心关心自己。”
“谢谢关心。”
宋亚轩因为身体的原因,从小就难以和同龄人打成一片,基本上从小到大比较熟悉的人就只有马嘉祺和褚时,马嘉祺不用说,对宋亚轩而言就是青梅竹马的存在,而褚时总是这幅亏欠了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宋亚轩甚至有些想笑,如果没有那皮肤病的话真想拍拍这哥们的肩膀,告诉他真没必要。
“好好考试吧,别想那么多。”宋亚轩说完没去碰那袋牛奶,起身走向自己的考场。
在交卷前一秒,宋亚轩莫名想起开考前在褚时那里胡诌的小狗,好像这几天虽然同在屋檐下,因为专注于复习没怎么注意过他,不知道小狗怎么样了……
考完试还有一个应酬,对于宋家继承人来说就算是高中生也无法避免。
王管家把宋亚轩送到家已经将近两点了。
宋亚轩带着些许酒气下了车,眼神还算清明,管家忍不住叮嘱,“少爷早点休息,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宋亚轩敷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自从成为宋家继承人后,这些应酬就接连而至,自己都习惯了,就管家还那么操心。
宋亚轩洗漱完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回来,是想看看那小子,差点忘了……
这么晚了,那小子多半睡了吧……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瞧着刘耀文的睡貌,想看看他在这里住得踏不踏实。
没想到这小孩连睡着了都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头,拳头还时而攥紧,像是在梦里遭受了天大的苦楚。
宋亚轩下意识连呼吸都放缓放轻,生怕惊扰了梦中人,但看着明明年纪不大,却梦里都不开心的人,心里还是一酸。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亚轩的手指已经抚到刘耀文紧缩的眉头上去,或许说今晚月色醉人,宋亚轩竟然第一次生出了想为一个人揉开挡下梦里的忧愁的感觉。
看来真是喝醉了!
意识过来的宋亚轩连忙缩回手,想掩饰刚刚流露的情绪,却被人握住了手。
刘耀文梦里那双从背后摸索上来的大手,在被子里肆意地游走。本就精瘦的身躯在忍受侵犯时变得更加紧绷,因为没有自卫能力只得蜷缩着身体被迫忍耐。
来人却不会因此刘耀文此时的窘迫而心慈手软,况且少年无法反抗而被迫承受的模样,才更加让人热血喷张,变本加厉地沿着肌理四处享受着。
看着未修的指甲在肌肤上划出细小的白痕,孱弱却诱人的躯体在身下止不住颤动,像濒死的幼鹿绝望徒劳地挣扎着,满足了来人在现实生活中难以言说的征服欲与渴望。
那双手更加恶劣猥琐地探向自己隐秘那处……刘耀文才忍无可忍地从床上弹起,拿出早已藏在枕头下的铁扳手往老院长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望着躺在地板上的老头,可怜稀疏的头发遮盖不住向外喷涌的血洞。
刘耀文心脏止不住地颤了颤。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刘耀文这几个月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唯一学到的好东西。
尚且稚嫩的双手举起唯一的铁扳手对着老院长,瘦弱的手臂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一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干燥的下唇被咬破的鲜血润湿,眼睛中却看不出一丝胆怯,让人怀疑这颤抖到底是害怕还是兴奋……
直到那面目可憎的老头在地板上躺了几分钟都没有动弹,血红色像是画布上肆意渲染的颜料淌成了小溪,唯独铁锈味渗透进了刘耀文的骨髓,充斥了他的鼻腔,手中沉甸甸的物体沉默地告诉他:你现在终于成为杀人凶手了……
“不要!”
刘耀文猛地睁开眼睛,还未从梦里完全清醒过来,眼前就有放大的美颜──丹青水墨都要细细描摹的容颜,在夜色的掩护下,肆意地绽放在眼前……
宋亚轩不设防地被熟睡的人猛地拉下去,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半身紧贴床上的刘耀文,只有自己曲起的手臂苦苦支撑,鼻息交错间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刘耀文发觉是自己紧拽着别人的手腕,松开后,原本羊脂玉般白净的手腕浮现出一道明显的红痕,在静谧的环境之下还能看出几分旖旎,但少年的心思却完完全全被打乱。
刘耀文和宋亚轩都是第一次突破和人的正常社交距离,就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后背都起了一层黏腻的汗,想要避开对方的目光又总在不经意间对上,心里一悸,连梦里的恐慌都被冲淡了。
还是宋亚轩开口打破了僵局,“你没事吧,我刚刚看你睡觉时表情有些难受。”
宋亚轩也觉得被撞破了看别人睡觉又些尴尬,但尴尬总比刚才那诡异的氛围要好得多。
“我没事,”刘耀文也只得干巴巴地回应,“谢谢你的关心。”
刘耀文正想着怎样礼貌又不失风度地将人请出去,额头传来温暖的触感──宋亚轩拨开碎发将手覆了上来。
刘耀文心里打好的草稿一下就卡了壳,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升上了脸。
“没发烧,你最近要多注意,医生说你分化也就这两天了。”
宋亚轩状似若无其事,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拿不准。这么多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人,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的社交距离啊,应该能体现我的友好了吧……
刘耀文晕乎乎地回答,“谢谢,我、我会、会照顾好自己的!”
宋亚轩只当刘耀文还没从梦里清醒,帮他掖了下被角就回去休息了。
刘耀文听着走远的脚步声,一下把被子举过头顶,闷在被窝里独自喃喃道,“他真的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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