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双眼红透了,这话属实让人心寒啊,虽然他不是真的叶真之,但这句废物也让他寒心啊。
“掌门师兄,我为何变成废物?你难道不知道吗?”叶舟红着眼眶,失望透顶地看着掌门。
原主拼了命把他救下来,搭上半条命和一生前途,落下周身的病痛,结果就换来一声废物?
怎么能不心寒呢?
掌门看着他的眼神,一瞬间思绪万千,惭愧难堪交缠,他转身看到缩头缩尾的张成赫,急火攻上心头。
他抬手往张成赫脸上打去,“你这逆子!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掌门看上去怒不可歇,但搭张成赫的这一巴掌却没有用力,落在张成赫脸上连个印都没留。
叶舟看得清清楚楚,也懒得揭穿。
但张成赫还是被吓哭了,嗷嗷大哭,“舅舅——你打我,我要告诉我娘亲!”
掌门听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你不认错还敢告状!真是平日对你太宽容了,让你养成娇纵蛮横的性子!”
张成赫被自己亲舅舅甩了几巴掌,不敢再说什么话,哭哭啼啼的,那副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赶紧给你叶师叔赔罪!赶紧!”掌门捏着张成赫的后颈,往叶舟面前一推。
“快点!”掌门往张成赫膝窝一踢,张成赫扑通跪倒在地。
张成赫从未见过舅舅这么严厉的模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更别说道歉赔罪了。
“你这死孩子!”掌门恨铁不成钢地往张成赫身上拍几巴掌,张成赫已然哭懵了,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知道哭。
叶舟摇摇头,简直没眼看,撇过头不去看他们,径直走到凌溪身边。
钳制着凌溪的两名弟子,还是尽忠职守,一刻也不敢放松对凌溪的管制。
直到叶舟走过来,他们还压着凌溪。
“师尊……对不起。”凌溪自觉惹祸,不敢看叶舟。
叶舟静静地看着那两名弟子,“放开他。”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没掌门的命令,他们不敢松开。
“我说,松开!”叶舟语气加重,脸上看不出喜怒,隐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两名弟子一听,连忙松开凌溪。
凌溪从地上爬起来,站到叶舟身边,他胆怯地看叶舟一眼,连忙低下头去,“师尊……对不起。”
他又闯祸了,手指紧张地捏着衣角,局促不安地等待叶舟的训斥。
叶舟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没事。”
说完,他转身看着掌门,把凌溪挡在身后。
“掌门,我就问一句。”叶舟把头偏向一边,没有看掌门,他不想看,看了糟心。
掌门连忙点头,“诶,你问。”
“这棵梨树,到底是不是张成赫的?”
掌门愤恨地剜一眼跪在地上的张成赫,“不是他的,小孩子说着玩呢,你别放在心上。”
叶舟了然地点点头,“那我的徒弟,究竟有没有偷你的梨子?”
他问的是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的张成赫。
张成赫只管哭,像是没听到叶舟的问话一般。
但叶舟也很有耐心,他也不催促,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回答。
掌门见张成赫如此怠慢,一脚踹到他身上,“你叶师叔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话!快点!”
“我知道了!不要打我了!”张成赫边哭边吼,他抽泣着,极不情愿地说出实话。
“他没偷。”
叶舟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他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听到了吗?凌溪没有偷东西,他清清白白!听清楚了吗?”
在场的弟子皆回答道:“清楚了。”
凌溪抬起头,望着叶舟的背影,眼中尽是错愕,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
师尊帮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张成赫污蔑他偷梨子本是件很小的事,师尊却放在了心上。
凌溪伸手扯扯叶舟的衣角,“师尊。”
叶舟回头,看着凌溪无奈地叹口气,没跟他说话,他转头回去,对掌门说:“若没别的事,那我们师徒二人就先回去了。”
末了,他轻笑一声,这笑声显得十分欣悦,脸上的笑意也是轻松愉悦的样子。
但眼底却没有笑意,叶舟用手背轻捂着嘴,咳嗽着走到掌门身边。
“我一个吃闲饭的废物,就不打扰掌门师兄了。”
掌门听后,大惊失色,“叶师弟你这话说的——”
他没说完,叶舟抬手打断他,“掌门师兄不必为我这种废物多费口舌,倒是多关心关心您侄子。”
掌门正想开口说什么,叶舟又打断他,“您先别急,我的修为虽然废了,但还耳聪目明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成赫,说:“前段时间,还瞧见你侄儿去山下的当铺。”
此话一出,张成赫彻底慌张,他转头惊恐地看着叶舟,身躯在颤抖,脑袋在轻轻摇晃,暗示叶舟不要说。
掌门一听皱起眉头,不解道:“当铺?”
“你去当铺干什么?”掌门问他,张成赫自然是不敢回答。
跪在地上,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不敢言语,他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叶舟,叶舟眼中饱含威胁。
张成赫心虚得直流冷汗,他算是懂了,叶舟这是拿夜明珠的事情威胁他。
叶舟见差不多了,秋风吹来,叶舟顺势咳嗽两声,身形如弱柳,摇摇欲坠。
掌门见状连忙上去扶,凌溪也连忙上去扶住叶舟。
叶舟用眼角看了看扶着自己的掌门,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侧身将自己靠在凌溪身上。
“叶师弟,你病了多久了?怎么不找医师看看?”掌门关心地询问道。
“掌门师兄,咳咳,您日理万机的,不必在我一个废物身上费心思,咳咳……”叶舟一口一个废物,每句话都在戳掌门的心口。
掌门听着心里既愧疚又憋屈,转头看到张成赫,所有情绪又化为愤怒。
要不是张成赫胡闹,也没有今天的事。
掌门无奈地道歉,“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我向你赔罪,日后我定严加管教我这个侄儿。”
掌门做出承诺后,又说:“你看,你徒弟已经跟赫儿打过架,我也责罚训斥过他,你看这事……”
叶舟浅浅翻个白眼,腹诽道:跟我赔什么罪?你最对不起的人是凌溪。一直以来都是拉偏架,今天要不是我来,凌溪偷窃的罪名怕是逃不掉,还免不得一顿打。
就这样算了?做梦!
“师兄言重了。”叶舟勉强勾出一抹笑容。
凌溪在旁,觉得师尊说这话时,有点……咬牙切齿。
“也不是什么大事。”叶舟假笑道,“就这样吧。”
掌门终于松口气,自己的外甥,再怎么不懂事,也还是外甥,该保还是要保。
叶舟在凌溪的搀扶下,走到掌门身边,他悄声道:“我听说师兄丢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
掌门惊讶,叶舟怎么会知道?正要询问,叶舟又说:“您不妨去山下当铺问问,说不定还能赎回来。”
丢下这句话,叶舟就带着凌溪走了,不给掌门多询问的机会。
叶舟出去几步,装作小声,实则大声地跟凌溪说:“明明自己就是个家贼,他还敢诬陷别人偷东西?”
“谁给的胆子啊?”
这几句话有些阴阳怪气了。
掌门把叶舟的话琢磨几番,终于明白过来。
“张成赫!你是不是拿我东西了!?”
掌门的怒吼和张成赫的求饶声,顺着秋风送到耳边。
凌溪听闻一声轻笑,抬头一看,是叶舟笑弯了眉眼,脸上尽是报复成功后的喜悦。
叶舟笑吟吟的双眼看向他,凌溪顿感脸颊发烫,红晕从两颊蔓延到耳根。
他羞怯地垂下头,那双弯弯的眉眼却映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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