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钰寒也没有再和左承跑一圈。

　　只记得后来去了酒吧喝酒，想着反正张灏澄明天也不会来给她上课了，几点回去都无所谓。

　　下午张灏澄只跟杜琳请了假，顾钰寒以为他今天还是不会来给她上课，毕竟两人的关系那么僵。

　　但出乎顾钰寒的意料，张灏澄准时到达了她的家里，她是被张嫂叫醒的。

　　“家教老师来了？”顾钰寒顶着一头乱发，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又来一个新的家教老师？”

　　“不是啊，还是张老师，我也不知道他还算不算新老师，”张嫂打开衣柜把顾钰寒要穿的衣服拿好，“早餐做好了，寒寒小姐洗漱完快下来吃哦～”

　　张嫂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顾钰寒有些无奈。

　　顾钰寒起床洗漱后，脑袋还有点痛，晕晕乎乎的下楼后，和张灏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坐到餐桌上吃饭。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或许连那个时候的关系更不如。

　　半个小时后，顾钰寒吃完早餐，带着张灏澄回房。

　　“接着把上次的试卷做完吧，”张灏澄又拿出一张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试卷，摊开放到顾钰寒面前。

　　顾钰寒现在脑袋正疼着，看到试卷就脑袋更痛了，直接趴到桌面上装死。

　　“先把前三道题做完，我不计时了，”张灏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昨天的愤怒，也没有对待其他人时的冷漠。

　　顾钰寒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张灏澄又等了五分钟，趴在桌上的顾钰寒还是一动不动。

　　“你是真的不想让我做你的家教老师了吗？”张灏澄盯着顾钰寒的后脑勺看了一分钟，堵在胸口的委屈终于还是爆发开来。

　　“顾钰寒，你说一句话好不好...”张灏澄有种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眼圈微红，语气哽咽。

　　“我没有故意接近木离，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没有骗你，”张灏澄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鼻头被憋的微红，声音小小的听起来有些软，用力的咬着唇，看着面前这个不为所动的女孩。

　　“那你是故意接近我的？”顾钰寒脑瓜子嗡嗡的疼，猛地一下从桌子上抬起头，身上带着怒气看向张灏澄。

　　却猛地一下对上男生噙着眼泪的水眸。

　　男生手里紧紧的抓着衣摆，一副被人欺负很了，委屈又倔强的样子，让顾钰寒接下来的话直接堵在胸口。

　　“我没有要故意接近任何人，”张灏澄看着顾钰寒的眼睛，语气认真。

　　“我之所以成为你的家教老师，是因为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母亲杜琳女士，发布了相关的招聘信息，”而我刚好需要这笔钱。

　　张灏澄接着说道。

　　此时的张灏澄哪里还有刚见面时的冷淡和疏离，只剩下了红着的眼眶和鼻头，可怜兮兮的样子。

　　“现在的你，是装出来的吗？”顾钰寒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装出来的？”张灏澄略软的眸光突然变得冷漠起来，语气中带着质问“你说我是装的？”

　　张灏澄指着顾钰寒鼻子的手指都在颤抖，似乎是被气很了，眼眸变得通红起来。

　　“顾钰寒，你够了，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没必要这般羞辱我，”张灏澄怒视着顾钰寒，把她的胳膊推开把卷子拿起来折了两下放进书包里，背起书包就要走。

　　“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顾钰寒声音依然平稳，没有丝毫起伏。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顾钰寒面对着张灏澄接着说道。

　　“如果你要弄清楚的事就是肆意的误会侮辱我，大可不必，”张灏澄转身瞪着顾钰寒，“我会主动请辞。”

　　“你很需要钱吗？”顾钰寒一步一步靠近张灏澄。

　　“跟你有...有什么关系，”张灏澄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心里冒出一层虚汗。

　　“啧，”顾钰寒伸出一只手按在开了一条缝的门上，房门重新被关上，“回答我的问题。”

　　张灏澄明明比面前的女孩高了快一个头了，女孩只是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他，却让他有一种他是面前女孩猎物的感觉。

　　“嗯，”张灏澄咬着唇，不敢和女孩对视。

　　“做什么？”顾钰寒微微低头靠近张灏澄，身上的压迫感太过强烈，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你能不能...别这样...”张灏澄虚扶着顾钰寒扶在门板上的手臂，抬起湿润的眸子示弱道。

　　面前的男生让顾钰寒太过惊喜，冷漠疏离的表面里，竟然包裹着这样一副软糯好欺的样子。

　　如果他这个样子不是装的，顾钰寒想，她或许可以接受这个样子的家教老师。

　　“你需要多少钱？”顾钰寒后退一步，站在张灏澄面前。

　　巨大的压力撤去，让张灏澄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很多很多...”具体需要多少钱，张灏澄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个季度要交给医院两三万。

　　“没有具体的数额吗？”顾钰寒挑了挑眉，张灏澄说‘很多很多’的时候，声音又轻又小，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

　　“每个季度两万多，”张灏澄还是说了实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面前这个叫顾钰寒的女孩坦白一切，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两三万块钱对于顾钰寒来说不算什么，每次过年她的压岁钱都能有好几个两三万。

　　顾钰寒从出生到现在就没为钱发过愁，她理解不了张灏澄为了钱可以受她的气，可以做服务员可以做其他她想象不到的工作。

　　“你还要做我的家教老师吗？”顾钰寒抬头看着张灏澄，她好像对这个男孩子开始心软了。

　　“你说你不需要，”张灏澄抬头看了顾钰寒一眼。

　　“我已经被你贬低的一文不值了，不配做你的家教老师，”张灏澄嘲讽般的勾了勾唇，抓着书包带子的手也用力的几分。

　　“所以，你要放弃了？”顾钰寒的语气淡淡的，身上的气势也平和下来，似乎刚刚发怒盛气凌人的不是她一样。

　　张灏澄垂头眉毛紧蹙着，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顾钰寒话里的意思，抬起头看着她，不确定道“那你需要吗？”需要家教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