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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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醒着，想动弹却没力气。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躺在后座上，身上盖了一件沉甸甸的东西，上面有他很熟悉的味道。

肖战好像很热，喉咙像是和了一层纸，又沙又痒。时不时地有一阵凉风吹过来，吹到他发烫的身体上。他感觉得身上潮湿、黏糊糊的，身子是发烫得冒汗手脚却凉飕飕的难受。

前面开车的人好熟悉，却想不起来。

他好像看见了爸爸。这么多年他还是很年轻，自己已经比他长得高一些了。他们很像，肖战的眼睛和嘴巴都很像爸爸。

冬日里画室总晒不到太阳，阴冷潮湿没过一会儿就能把人的手冻僵。可是爸爸握着他的手，替他执笔。起落间一幅速写画像就有了雏形，是他。

是啊。

爸爸总是会画肖战，自从肖战降生到这个世界，描绘他这似乎已经成了爸爸的习惯。

爸爸的手好热，好暖···

肖战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头痛得厉害，嗓子也难受得要命。迷糊间伸手去床头柜上找水却把水杯打翻，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

王一博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看见肖战要坐起来他赶紧把粥放下，往肖战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你发烧了，睡了一整天。先喝点小米粥吧。”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脸，昏睡前的记忆又渐渐浮现出来。王一博狠戾的眼神，不容质咄的态度，还有被这么的恐惧一瞬间都涌了上来。他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出去。”

对方沉默了两秒，还是说：“你先吃点东西。”

“滚。”连说话都是虚弱的，他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地喊不出声：“我叫你滚！”

王一博站在床边，似乎有手足无措，但是语气依旧平和：“晚上医生会过来给你打针，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去浴室拿出洗地机，把地上的水都清理干净便出去了。

肖战脱力地陷进床里。情绪发泄出去之后，理智回流。他咬着牙深呼吸了几个来回。

太冲动了肖战……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肖战在心底默默地告诫自己。

转头床头柜上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他艰难地挪过去，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他喝得很慢，床头的加湿器在工作着，大概是省的水不多了，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没等他喝完，王一博在外面敲敲门：“肖战，医生来了。我们要进去了。”

外面的人等了几秒，门内没有动静。王一博就直接开门进去，他把两袋透明的药袋挂在床头的挂钩上。

这个挂钩之前是没有的，估计是昨天临时粘上去的。

肖战把碗递给王一博的时候王一博愣了一下，接着快速地接过来。他感觉肖战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

医生帮肖战扎好针之后嘱咐了王一博两句就直接走了。王一博送人出门后又折回来，左右查看完肖战手的状态低声问：“饿不饿？”

“有点。”

“我订了楼下的菜，一会热热给你端过来。”王一博坐在床边低着头，始终跟肖战保持着一些距离。

“他怎么走了？”肖战问：“哪个医生。”

“我已经知道怎么拔针了，他在这待着也碍事。”

两个人陷入沉默，肖战咬唇犹豫着，王一博已经起身：“我去热菜。”

“我跟窦总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肖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