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一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高脚杯，粉红的起泡酒，从杯底向上冒着一串串小气泡。

他又把视线移到肖战的脸上，这人似是不擅长喝酒，一杯酒喝得不紧不慢，中途还要转着眼珠来瞅王一博。

泛红的喉结上下滑动，一道深红色的水柱悄然地从旁边滑过，一路钻进白色衬衫的衣领里迅速晕开。

一直到肖战喝完，王一博才垂眼手腕一抬就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走，聊聊。”

肖战是入赘到王家，又赶上家里公司出事。就算今天他是主角，在那些人眼里他也不是个重要人物。王一博的脾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宴会也一般不会有人找不痛快跟他搭话。

两个宴会上的边缘人物退场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他们注定会是主角，只是时间问题。知道自己早晚会站在顶端的人，自然不着急攀峰。当然，这都是后话。

他们从顶楼坐电梯下到酒店，这里只要王一博参加的宴会，就会给他预留出一件总统套。

王一博轻车熟路地跟服务生要来房卡，一进门就把西装一脱随手扔在沙发上。

房间已经备好了解酒茶，他边倒茶边把领结拽得宽松些，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试了试茶温觉得还可以，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

肖战跟进来带好门，他觉得王一博总能给人一种隐忍的性感。

他骏眉轻挑脸上还是挂着温润的笑，贴心地帮王一博整理扔在沙发上的西装：“想说什么就说呗，开个房会让我误会你有别的企图。”

王一博瞧着肖战无比自然地帮他抚平西装的褶皱，手腕从袖口露出来，细细长长，他伸手攥住肖战的手腕将其拦住。

没承想这一下用力过猛，引得肖战眉头紧蹙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肖战吃痛愣了两秒赶忙卸了力道，尴尬的轻咳一声：“抱歉。”

他也太瘦了，为什么体温高？攥在手里就像火烧似的……

肖战摇头说没关系，他把王一博的西装挂起来。

王一博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掏出手机随便刷着玩。他有些心烦意乱，还没组织好语言。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问肖战什么，如果他就是肖家的小儿子，那其实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王一博都清楚得很。

需要问什么呢？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把给肖战的那杯茶一口喝了。

肖战看王一博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心想这小孩的难搞程度，还真是跟他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轻轻地吐了口酒气，坐在王一博旁边跷起二郎腿，说：“把我叫过来看你喝茶打游戏？”

王一博把游戏退出来将烟头掐灭，扭过头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肖战。

红底黑皮鞋向上就是套了黑色袜子的纤细脚踝，一身得体的高定西装搭配上肖战这张玩世不恭的表情。

简直不要太挑逗人了。

王一博有些恍惚了，肖战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处境都是一副风轻云淡、世事与他无关他只管逍遥快活的态度。

即使今天是一场不是他主观意愿的婚礼，他也可以表现得像是来吃一顿家常便饭。

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你觉得呢？”王一博说。

他们坐得很近，王一博得以仔细地观察他。他领口被蹭上些粉，粉掉了脖子上的尚未消散的吻痕露出一些。

距离他们上次做爱已经过去了一个周。王一博能确定这些是新的痕迹。

肖战就是这样，他不表现出明确的喜好和想法，让人永远猜不透他。

即使是上过床的关系，你也照样把控不住这样一个人。他还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跟别人上床，跟其他人谈情说爱。

什么都困不住他的心。

他表现得跟所有人都亲近，但其实他不在乎任何人。真tm的烦。

王一博皱眉在那吻痕上停留几秒又挪开，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总觉得自己的衣领勒得厉害。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意见呢？小孩？”肖战心想，兴许是因为自己酒量不佳。所以被王一博这样灼热的视线扫了又扫，心尖痒得很、口渴得很。

他舌头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

王一博太阳穴涨得难受，走到落地窗前透口气：“我姐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怎么样。”

肖战轻笑：“你这是说你姐还是说我呢？”

“你觉得呢？”

肖战听出他话里有话，阴阳怪气。觉得他莫名其妙，负气说：“既然你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先走一步了，毕竟今天是我的婚宴，楼上需要我。”

肖战起身郑重其事地拍拍自己的裤子低笑道：“现在需要姐夫叫车送你回家吗？还是你今晚住在这？”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王一博眼神里那一丝寒芒又一次显露出来。

到底为什么今晚看到我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在一开始在酒吧就是有目的性地接近我？肖战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心里有很多问题，其实不必问出口也知道答案。他总想让肖战亲口告诉他，虽然有可能得到的不是真话。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王一博。”肖战无奈道。

不出所料地否定。肖战觉得王一博真的会信吗？他这是在敷衍，他连骗王一博都懒得编一个圆满的谎言。

“……”

又是沉默，王一博抬眼注视着肖战的眼睛，这双眼睛始终泛着笑意，有时会泪涔涔地很会蛊惑人心：“你知道我姐姐喜欢女人吧。”

“大概知道一点。”

肖战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王一博的杯子慢慢地喝：“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谢谢你善意地提醒。”

“那我姐知道你是0吗？”王一博又点了一支烟，心情似乎缓和一些，还吐了一个烟圈。

肖战听他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我是1！”

“你们两个同性恋凑在一块打的什么主意？”

王一博压上来，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撑在肖战身后的沙发背上，皮质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屁股还疼吗？手怎么样？”

肖战的脸红到耳朵根：“你离我远点！”

“不舒服吗？你那天叫得挺爽的。”

肖战抿嘴很不服气：“舒不舒服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王一博没有答话，吸了一口烟，眼神微眯。忽然抱住肖战的后脖颈就吻了上去。他的牙齿撬开肖战毫无防备的嘴唇，一边接吻一边把嘴里的烟渡过去。

烟草味过到肖战的嘴里，熏得他想咳嗽。可是嘴被王一博堵着咳不出，憋得肖战脸瞬间通红。

他使劲推王一博却推不动，感觉自己真的快窒息了。恍惚间摸到王一博的大腿狠狠地拧了一把。

“嘶！”王一博咬着牙，眼泪差点疼出来：“你怎么这么狠？”

肖战终于得以正常呼吸，咳嗽了老半天才停。

他眼角闪着水光，整张脸也红到脖子根，嘴唇破了皮。样子确实像是很不好受。王一博勉为其难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肖战剐了他一眼，把茶喝了润了润嗓子。

王一博的心情看着却转晴了，他突然笑了一下接过肖战的杯子又靠过去说：“肖老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被欺负的样子真的很欠。”

他的眼神要是能扒人衣服，恐怕肖战现在已经一丝不挂地坐在这里了。

“欠什么？”肖战歪头，明知故问。

王一博回首把烟掐掉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的嘴唇缓缓地靠上来，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他们陷在沙发里接吻。王一博极其熟练地单手把肖战衬衣扣解开，触摸到他的皮肤时肖战控制不住地颤抖，呻。吟了一声。

“今天喝了不少？”王一博吻过肖战的耳垂，“身上又红又烫，酒精过敏吗？”

肖战的酒量本来就不大，刚才在下面一口气干掉的葡萄酒的后劲这个时候借着刺激也开始上头。他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温热的氧气，话说得断断续续：“你……这个小孩……总喜欢趁……人之危……”

正当王一博去接肖战的腰带时，肖战忘情间还存有一丝理智的手拦了一下王一博。

两只手立马被王一博洽起来摁在肖战头顶：“老实点。还想再被绑一次吗？”

王一博扯扯领带，就去解肖战的腰带，边解边说：“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跟王一悯结婚，我猜肯定不会是因为爱情。你不想说我可以不过问，但是你也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也不要骗到我头上来。”

肖战被他抚摸得舒服了，喘息着：“我能图你什么，我就是……嗯……见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