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息素的气味简昭再熟悉不过，他几乎是本能地叫了一句谢邀。

“你没事吧？”简昭问。

谢邀没有回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走到肖韩英前面半蹲下。

“你就是他舅舅?”

即便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谢邀神色，简昭还是被这仿佛淬着冰的语气震慑住了。

“是又怎么样？”肖韩英一听这少年嗓音，当即狂妄地骂道，“怎么?给那个婊子出气来了?”

咚的一声巨响，谢邀拎着肖韩英的脑袋往地上砸，昏暗的巷子里依稀有血腥味弥漫。

简昭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谢邀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即有刀刃划过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

“啊——”

厉叫声划破夜空，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肖韩英身上的酒味灌入鼻腔。

简昭过了很久都没听清楚肖韩英嘴里在喊什么。

谢邀走过来时，简昭本能地后退，“你把他怎么了？”

谢邀拉着他冰冷的手慢慢离开，冷声道，“给他点教训而已。”

简昭把手挣开，还没从刚才那阵凄厉的叫声中回过神来。

谢邀垂落视线看着他，沉默了两秒，说，“这事我会摆平，你不用担心。”

简昭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从几乎崩散的思绪中找到几分理智，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邀沉默一会儿，漆黑的眼睛望着他，“你觉得呢。”

简昭诧异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跟踪我？”

谢邀似乎被他这反应刺痛了，他抿直了唇线，微叹了口气，说，“真的那么厌恶我吗？”

他那满是受伤的表情让简昭心里也不好受，简昭站着没动，不敢去看他。

谢邀又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可以改，给个机会行吗？”

“谢邀，”简昭艰难地开口，说，“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比我有意思的玩物多了去。”

谢邀坚定道，“我没把你当玩物。”简昭平静地看着他，心想，多真挚的眼神啊，说的跟真的一样。

如果他还是从前的简昭，他可以不介意谢邀是真情还是假意地跟他玩一回，可他现在不能。

生存尚且艰难，遑论风花雪月，更别说眼前的人或许只是短暂的眷恋和执着。

谢邀见他不说话，又缓下声音来说，“你别忙着拒绝，先给我点时间可以吗？这次是认真的。”

简昭摇了摇头，说，“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简昭说完就要走，谢邀沉声问，“是不是因为我跟李逊说的那些话？”

简昭说，“是又怎样，不重要了。”

当时谢邀说了什么话，他现在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的谢邀，好虚伪。

后来谢邀说喜欢，谢邀每说一次，他就觉得他虚伪又懦弱。

“如果我这次不懦弱了，简昭，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简昭背对着他，顿住脚步。

谢邀一颗心慢慢提上来，他看见简昭微微侧过头，说，“好啊。”

谢邀站在原地，额前凌乱的头发被微微吹起，脸上的神情怔愣又错愕。

他听见简昭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