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聊得很嗨，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和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哎？你看我干什么？”陆眠也很懵逼，毕竟家还没到，这停车是不是有点儿早。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我们高中的时候了。”江和垂着头，“当初你跟我一起玩的时候，也是这么开心的。”语气里带着点儿被抛弃的可怜感。

陆眠：怎么有点儿茶香……哦，江和这里散发出来的。

“那都多少年前了啊，好兄弟，你还￣”不，这已经做不了兄弟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没见面，你跟我生疏也是很正常的。没事，我们还有未来！”

“啊对对对，我们还有未来的！”陆眠不想接这个话题，只能转移道：“在未来的路上，江同学先开车要得不？”

江和没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心情是不太好的。

“陆眠”

“嗯？？”

“没什么，突然想起你菩提上次落我那儿了，这次才想起来没还给你”江和从包里拿出菩提串，两串都是星月，只不过陆眠的菩提绳是红色的，而江和的是黑色的。

当年这两串菩提是陆眠去江和家玩的时候在路边的小摊贩看中的。

当时摊主要将近四百一串，陆眠跟他讲价，很多人都觉得不值，老板急了，说自己的这串是海南料，而且“月朗星稀”，四百还不一定出呢。陆眠不太懂什么是月朗星稀，也不懂什么料子最好，他只凭感觉讲价，再加上周围人的帮腔，最后四百五两串拿走。江和外公懂一点这些，听说他是四百五买的还挺惊讶，毕竟那个摊主的这两串菩提是真的没什么人买，因为那个时候懂这些的人一般不会到这种小集市，而且很多人对菩提的定义是几块钱就能买一大堆。陆眠问他自己这算是亏了还是赚了时江和的外公只是笑。毕竟一眼就喜欢上的东西，怎么能用亏赢来定义呢？

临走时，江和外公又叮嘱他一些菩提的保养事项，让他要有耐心的慢慢去磨砺，必成上品。

出门后陆眠便要求江和也戴上，12颗菩提，月朗星稀。

……

“我还以为丢了呢！”陆眠接过菩提重新戴上。

沉默，沉默……

“江和，外公他……”陆眠决定打破沉默。

“老人家是喜丧，挺好的。”江和眉眼柔和，咋一看，有几分江南美人的柔情。

“江和……我在想，雁阿姨她跟你外公没什么关系的对吧”毕竟江和读的学校都是江苏那边，而陈雁明显的是四川人。

“我爸他确实是二婚。”江和笑了笑，“快到你家了，上去再跟你说吧。”

……

开了门后，客厅只留了一盏小夜灯，而陆妈妈早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陆眠怕她感冒，只能把她摇醒，而江和很有礼貌的站在门外。

“木眠回来了”陆妈妈的声音带着睡意。

“咦？小江？”陆妈妈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看错。

“伯母好！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休息，真的抱歉”

“没事没事，哎？不是陆眠在你们家住吗？”陆妈妈看向自己的儿子，那眼神赤果果的在质问。

“阿姨抱歉啊，主要是家里实在住不下了，再加上附近的酒店都订满了，所以我才送陆眠回来的。既然这样，阿姨我就先￣”

“哎哎哎，你这娃儿，我们家又不是不能住人，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歇了吧！”陆妈妈打了一下陆眠，给他使眼色，让他留下江和。

“江和，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合同的事吗？”

陆眠：心累。

“今晚吗？”

乐意至极。

“哎你们忙，我去把客房收￣”

“妈，不用了，他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

“这……你们还没领证，不太好吧……”陆妈妈有些犯难。

“妈，我们都还没一撇呢。”

江和不好说话，只能笑。

“况且高中读书那几年我天天跟他一起睡呢，没什么不好的。”如果真要做什么，他陆眠怕是早什么都做了。

陆妈妈：……

最终陆妈妈妥协了，只是在陆眠洗完澡后被陆妈妈叫出了门，什么话都没说，就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黑色袋子，里面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陆眠心里突然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装的是润/滑剂和BY套，里面还有老妈的纸条，上面写的是：虽然江和确实比你高，但是也不能做下面那个，听说很痛。

老妈最后的倔强。

陆眠：……

趁着江和还在洗澡，陆眠赶快把袋子里装的东西扔进床头柜子的抽屉里。然后假装翻看朋友圈。

［春不眠，难觉晓］朋友圈：今夜注定有人会失眠。配图：速写

［入眠无君］评论：跑得挺快。

［春不眠，难觉晓］回复［入眠无君］：黑人Emoji

［入眠无君］：等我过年回去让哥哥给你找找缺失的童年微笑.jpg

［春不眠，难觉晓］：过年我回不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微信消息：

［春不眠，难觉晓］：想不到吧.jpg

［入眠无君］：猫咪凝视.jpg

［入眠无君］：我记得国潮的全套东西挺贵的好像

［春不眠，难觉晓］：别，我错了二哈哭泣.jpg

［春不眠，难觉晓］：今夜我是流泪的狗狗头，不谈悲伤，只拉肖邦.jpg+99张

［入眠无君］：睡了。

［入眠无君］：啧.jpg

［春不眠，难觉晓］：鹅头泪奔，凭什么啊！.jpg

陆眠放下手机，刚好江和此时也洗完了，只不过陆眠的衣服确实有点小了，但陆眠也没办法，谁叫他自己只有173，而江和怕是已经上180了。

“紧不紧？”陆眠问他。

“嗯？”

“我说衣服和内裤。”陆眠也不想开车的，但是已经说出来了就没办法。

“有点儿……”倒不是不能忍受。

“那下面就别穿了，以后我准备大些的衣服，对了，你多高了”陆眠只是扫了一眼便匆匆别开了眼。

“181”

果然啊。

“没事，只穿一晚上，影响不大。”江和不相信自己在喜欢的人的面前的定力，宁愿委屈自己。

“不勒的慌？”陆眠是真的佩服。

“真没事。”确实勒。

“行吧，看你自己。”陆眠也不好多说什么。

……

那天晚上，江和给陆眠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陆眠第一次知道，原来，江和的懂事与温柔，只是在妈妈离他而去后才有的。

“雁姨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她再好都不可能是我妈妈。”江和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陆眠有些听不真切。

“江和，问你个事儿”

“你说，眠眠”

可能是因为太晚了，陆眠也没出声反驳。

“什么时候，发现你自己喜欢男人的”

很久，没有人回答。久到陆眠都快睡着了才传来很小的声音：“大概，是你苦着脸吃不惯江苏的饭菜的时候吧”江和说的很小声，他觉得陆眠应该没有听见，轻轻的吻了一下陆眠的额头后就听见陆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那你可真够变/态的，竟然喜欢看苦瓜脸。”

江和没反驳，只笑着回应道：“嗯，我最变/态了”

“你头低下来一点儿”

江和照做，结果就是被陆眠掐着下巴亲了回来。

“还回来了。”陆眠直接把转了个方向睡觉，留下江和一人面对陆眠的背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