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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摆弄了两下手中的药瓶，吁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他走到不远的圆桌旁，把药粉掺入清水和成药膏，边制药边道：“把衣服脱了，趴好…背后，你应该自己没办法上药！”

肖战的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低下头咬着唇默不作声….其实背部真的很痛……这么些日子伤口从未处理过，想来情况已经像王一博说的，有些糟糕…

“是要我帮你脱吗？”王一博说完不久，身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王一博坐到床边时，他很乖的趴好，裸出背后的肌肤，狰狞的鞭痕没有丝毫收敛，周围红肿了一片，还有的地方滲着些脓液……他顿了一会儿说道：“伤口需要清理，可能会有些疼，忍一下…”本来对见惯了大场面的王一博来说，这样的伤简直太不值一提了，但他知道，肖战怕疼，很难想象铮铮铁骨的少帅，手上的动作也能柔似春风柔似水，疼是肯定的，但肖战倒也没觉得太疼，反而感觉从被他触碰的地方向外扩散发痒，清理好了化脓的地方，王一博便把调制好的药膏一点点涂抹上去…

“明日开始，先不要沾水了，我每日来给你上药，三到五日便会愈合…”

闷头趴在床上的肖战像是哼笑一声，身子抽动了一下说：“少帅，何必为我劳心至此？！”

“我既然把你带回来，就会好好看顾你！”王一博心里并不痛快，当听到肖战那样说…

肖战把脸侧了过去，面朝墙壁，“当日我苦苦哀求，也未见少帅有所动容，今日更不必大费周章…”面朝墙壁，就看不到他已经哭肿的双眼又闪烁了泪光…他不再说下去，因为不敢想象若没有王一博的“大费周章”，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事实是，少帅又救了他一次…就算有再多的埋怨与责怪，把他推入火坑这件事，仅仅是让他认清且接受了现实，他根本不是王耶啵…

好像有种天然的默契，王一博在沉默半天之后突然说：“不要再把我当成王耶啵，肖战，我是王一博！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救你，也是因为我想救你！王一博…要救你！”

悠然无言，又是一阵安静后...听见王一博说：“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冯妈妈把你的卖身契带来，你就与那衍香楼再没有牵扯，以后，你就安心呆在少帅府…”

烛火熄了，门关上了...情绪被捆绑了厚重的枷锁，离了衍香楼是好的，欠下的人情也还不清了。在王一博面前，丧失了独立的人格，他从此便是他的奴仆，但若只想要买一个死心塌地的奴仆，根本也不必花这么多心思和钱财，王一博想要而他能给的...他自己随便想想也知道还剩下什么...一叶孤舟，随波逐流...跟着那一纸卖身契，不过是从一间换到了另一间牢笼。

肖战闭上双眼，这夜间起了风和着从远处而来的啸声……该跟往事再见，跟耶啵诀别，有时候他会怀疑，曾与他花开相惜花败不离的耶啵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或许他根本没有存在过，其实这世间只有他自己执着于王耶啵！他就像自己的一场梦，梦彻底醒了，连“耶啵”自己都在说，是肖战错了.....忘了，弃了那梦中的美好吧！从此这世间，有且只有王一博.....

..................

转日清早，院子里清清静静的只有几声鸟鸣。

一小厮闻声过来，与他道：“少帅吩咐了，你醒来要先吃些小粥，还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做。”

肖战四处扫视了一番，问：“怎么没见高大哥？我有些事，想同他说.....”

“他随少帅在前厅，来了客人，一早就从账房搬了大箱小箱的东西过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有鼓在心头不停的敲着，定是因为他的事情，冯妈妈带着身契来府上交易。昨日那番话，好似随她开价，贪得无厌之人，你给她一个机会，不把你咬的吐血都觉得是吃了亏.....

他向前厅快步走去，大老远就听见程苍那喇叭嗓子大笑着说：“我说少帅！咱们就逛个窑子，你就顺便把那小美人给买下来了？羡慕你呀，我若有你这么多金，就把穆羽也收归囊中，带回家中，日日赏玩啊...哈哈哈”，冯妈妈在一旁边听边跟着笑，笑的声音像极了山中的老妖……

肖战倒吸了一口气，之前还一直在想，为什么王一博良心发现又去衍香楼救他，现在终于明了，原来是去逛窑子，顺便把他带了回来......目光倏然多了几分凌厉，越向前走说的话听得越清，程苍笑着打趣：“没多久你就要和娇娇成亲了，这新欢燕儿春宵一刻.....可别在这之前就把身子弄虚了！”

就像夜晚挂于天边的月，照不尽那人间喜怒烦忧，比起弃了王耶啵，王一博要成亲，还花大价钱把他买来这件事，好似又给他猛灌了几口最烈的酒....

还是同一个地方，王一博上次也是坐在那里，肖战问他，“你不是说...喜欢我？”

王一博那时毫不掩饰的承认，喜欢的，想要的是他的身子....

......

高渡先是看到了他，“小战.....你怎么过来了？”

他看到王一博刚刚被程苍打趣时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王一博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一侧嘴角的弧度向上勾起的更加明显，看上去坏坏的，他在对他笑，肖战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高渡问他为什么过来，相对于王一博只是感兴趣他的身子，他只能说：“我想看看，我这身子，能值多少钱……”

冯妈妈甩着手帕笑吟吟的走过来，老妖的语调令人脊背发冷：“小战，你可就值钱了，2000两黄金......”

肖战不可置信的惊讶着半张着嘴嗤笑一声“冯妈妈，你这是怎么算出来的价？该不是脑子一热，拍下脑门就定下来了吧？据我所知，当初杜老板给了王家八百两银，他把我卖到了衍香楼，他不图钱财，只想找个下家把我打发，想必当初你花的银子，最多也不会超过1000两银子，你这2000两的黄金，未免太离谱了吧！”

冯妈妈有些尴尬的说：“你可不能这么算的的呀！.....”她又向王一博那边靠了靠，看着肖战说：“多少人为了买你的初夜彻夜不眠的往我楼里抢着送钱！那刘老板，一个人就出了1000两黄金呀！可惜...你看他...跟你没缘分不是，我还得把钱给他退回，差点还丢了一条命！你瞧瞧...从没谁像你这行情这么好过的呀……”

肖战脸涨得通红，大庭广众讨论他的身子....不过他还是咬咬牙，一字一句的说：“冯妈妈，你想多了....谁跟你说过，我是处子之身？”

“什么？！那杜老板特意跟我说，你是他直接从一户人家带回....难道你跟他...你跟他....”

“好了！够了.....”王一博站了起来，对冯妈妈说：“2000两黄金说定了，我即刻让人给你送去”

“哎！好！少帅真是痛快！这是肖战的身契...”冯妈妈把一张发黄的纸递给王一博....

看着那张泛黄的纸，肖战心中五味杂陈....心酸苦楚在胃里翻涌，堵心的想吐....

“小战，现在你可就是少帅的人了！你可真有福气....以后得了好处，可别这么快忘了我冯妈妈啊！”老妖的话语一贯刺耳....他闭了闭眼睛...说：“少帅要没其他事情，我想先退下了...”

“嗯........一会儿过去找你！”

..............

不知不觉，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房，推开门，里边的陈设依旧干净整齐。府上留下的仆人不多，可以说是不够用，而其清一色的男人，他一直不知道为何....忽然有种感觉，是和刚刚程苍提到的娇娇有关，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竟是王一博的未婚妻，而且，不久后就要成亲。

他自嘲道：“我是不是该在你成亲前，先得一纸休书……”

而后又摇摇头笑到....“王耶啵不存在，你我成亲，自然就不做数！”

就算有一天，他完全想起来了，那也不过就是带着耶啵记忆的王一博，跟现在，又能有多少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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