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与王一博的婚事并没有因为肖战的受伤而推迟,府中都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肖夫人本想随意些,被肖大人责备一番,肖战嫁的不是寻常人家,别让人看了笑话。所以肖夫人才上心了些,加之王一博时不时的派人过来,肖战着实没想到他二人的婚事,璟王府如此重视。
璟王府管家亲自先后来送聘书、礼书,肖战看了一眼礼书的彩礼清单,竟比礼制中娶王妃的规格还要厚上几分,纳彩、问名、纳吉、钠征等三书六礼一样不落,虽由崇熙帝定下婚期,但还是走了个请期的形式,足见璟王府的重视。
走完这些流程,璟王府派了一个元嬷嬷和四名侍女月梅、月兰、月竹、月菊到肖府,说是奉璟王之命前来教导王妃皇宫礼仪规矩,可实际上,是来协助肖战操办大婚之事,来伺候他的。
肖战哭笑不得,知道王一博是好意,觉着自己在府中不受待见,院子里没有下人伺候,但他从小就自在惯了的人,突然那么多人在跟前,实在是不习惯。
本来肖夫人看璟王府派人前来教规矩,定要住在院子里,想给他们换个院子,免得被她们说了闲话去。可被肖战拒绝了。
肖战本就快要出府的,晟姨娘觉着这住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有了感情,换了反而睡不着了,所以只能辛苦王府来的几位挤挤了。
“元嬷嬷,我这院子小,只能这段时间辛苦你们挤一挤了。”
“奴婢们都是下人,住哪都行。”
元嬷嬷看着肖战是个温和的主子,看着从小在这般环境长大,还能有这善解人意的心,着实不易。
肖战从书桌后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几颗成色极好的珍珠,个头不小,肖战把这盒子塞到元嬷嬷手中,元嬷嬷看着太过贵重,不敢收。
“嬷嬷放心,这些不是王爷所赠,虽说我们院子小,但也不是你们看到的这般拮据,嬷嬷放心收下就是。”
肖战知道她担心什么,“日后麻烦嬷嬷和几位姑娘的事还多着,肖府小门小户比不上王府,需要你们多提点着。”
嬷嬷听到肖战这么说,不好推迟,就收下了,今日时辰不早,肖战让她们先下去休息,明日再过来。
当天晚上,秦司过来告知肖战,崇熙帝再次下旨赐婚,给璟王府再纳一名侧室。
肖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看来日后在府里的日子是安生不了了。
王一博纳的正是定远侯府的二小姐温枚,听说是温枚在府里大吵大闹,哭着求着要嫁入璟王府,定远侯拗不过平时最疼爱的女儿,只好厚着脸皮求崇熙帝让他女儿嫁入璟王府当侧室。
这个温枚正是肖战在皇家别苑第一次见到王一博时看到的那名女子。
第二日,月梅和月兰到房里伺候肖战梳洗,月竹为他张罗早膳,月菊则在盘算着大婚事宜。
肖战用过早膳后,就开始向元嬷嬷了解王府情况。
“王府分前院和后院,由于管家打理府内事务,前院是王爷处理公务,会客和休息的地方,后院则是女眷的住所,如今是李嬷嬷在负责。通常按规制,王府由王妃执掌中馈,有侧室两名,侍妾四名,通房数位。”
说到这,肖战才想起来,自己原是要同这许多人分享夫君。
之前与王爷在别苑,肖战陷入二人浓情蜜意中,完全忘了就算自己对他上了心,他也无法做到是自己一人的夫君,况且他还有一个即将入府的青梅竹马。
“璟王府如今只有立府时柔贵妃所赐通房两名——文氏和张氏。王爷同我们说了,王妃日后就住在后院正院的长相苑,侧室董氏住王府西面的小院,通房仍住原来的那。得亏王爷对您上心,王妃的事事无巨细一一安排妥当,老身入府多年,从未见王爷踏入后院,这还是第一回呢。”
“王爷从未踏入后院?那文氏与张氏呢?不是柔贵妃赐的通房吗?”
“要不外人怎么说我们家王爷寡情呢,老身看来,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只怕温氏进门以后就不是这样了。”
“温氏?”
“定远侯府二小姐,与董氏一同入门为侧室。”
“老身多嘴,王妃恕罪。”
“这有什么的,我身为璟王妃,却是男子之身,无法为王爷孕育子嗣,就得有容人的度量。如今若想不开,他日入府后日子便更难熬了。”
“王妃通透。”
哪里是他通透,他不过是不得不认清现实,昨夜听闻温氏入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王一博动了情,但是在深宫大院中,最忌讳的就是动了真情,还不如寻常百姓家,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用王一博与温枚的青梅竹马之情来逼迫自己看淡这一切,冲淡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
王一博对温枚与旁人不同,为了温枚不碰其她人也无不可,可他对自己呢?在别苑对自己关心备至,只是对自己的感激吗?那个情不自禁的吻,只是一时色起吗?
所以即使王一博现在做的再多,在肖战看来只不过是全了两家面子,对自己为他除掉了纪王心存感激罢了。
大婚前一夜,肖战看着架子上的婚服,手里摸着明日要盖的红盖头,心中一阵酸涩,明明自己是男子,却要像女子般盖盖头,虽然自己没想过要娶妻生子,但如此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为男子的尊严,谁又能好受呢?
“阿战。”
晟姨娘的声音打断了肖战的思绪,肖战连忙开门把她迎进来。
“阿战,明日就要出嫁了,让娘好好看看你。”
“娘,别说得以后就不见似的,你要想见我,就去王府说一声。”
“傻孩子,王府可比不得自己家,女子嫁人尚且不能出这深宅大院,你虽为男子,又是王妃,更不能坏了规矩,千万得记得,要懂得照顾自己。”
是啊,入了府,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就没了。
“娘,我都那么大了,不用操心我的,以我的能耐,有什么是我摆平不了的,我倒是担心娘你。”
“是娘不好,为人侍妾不能让你有个好的靠山,你这孩子沉得住气,但是要是受了委屈,这可怎么办?”晟姨娘想想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仅是嫁人,受了委屈还无处说,只能自己受着,想到这就心疼不已。
肖战窝在晟姨娘怀里,“娘,我怎么会受委屈呢?我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何须依靠他人,别把我想那么弱嘛。”
“你这孩子心肠软,心地也好,娘是怕,哎,若那温二小姐没有进府,你自然能应付,那日看璟王对你上心,娘甚是欣慰,但娘听闻璟王自小与温二小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若还是个厉害的主,日后在璟王处吹吹枕边风,只怕你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妃,总不能让她欺了去,我行事若无错漏,就是王爷再宠她,也不能越了我去,娘就放心吧。再说了,我还巴不得他能把我休了,这样我就自由了,到时候我要带着娘四处游历。”
“以后这种话可别乱说,要是别人听见了,那可是大不敬。”
“知道了,反正璟王不喜我最好,日后休妻便能还我自由,难道不好吗?”肖战心里也在问,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你是圣上赐婚,就怕王爷不敢休妻,而后宅的人没有宠爱,日子有多难熬,你看娘亲就是个例子,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没有,要不是当年娘把我带回来,我怕不是冻死也饿死了。”
“这便是我们娘俩的缘分。来,娘把这个给你。”
晟姨娘从袖口拿出一个香囊,里面装着一条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串着长命锁的绳子是一种特殊结法的七彩绳,编的极细,一看手艺就非常好,想必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东西。“这是当年你脖子上戴着的,若是能得王爷欢喜,看看能否让他查查,是否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只是这过于久远,怕也不好找了。”
肖战拿起这个彩绳左右端详,最后装到香囊里放在一旁。
等晟姨娘走后,肖战轻轻抚摸着这个长命锁,他虽对找到亲生父母这事不执着,但是,谁不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呢?看着信物,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东西,那自己为何会被抛弃呢?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为之?
他也只能把这个交给秦司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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