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按照大衍的习俗,肖战要向王白枕敬茶。
王白枕看着很精神,一袭玄色长袍,坐在正堂上。而肖战也起得很早,也不是不想睡,而是昨晚根本睡不着。
他伸伸懒腰,暗暗决定,等会一定要睡个回笼觉。
端着热茶,肖战乖巧的向王白枕敬茶。对于王白枕,他是敬爱的,毕竟王白枕虽然平时里不靠谱,但对王一博还是真心照料的。
王白枕接过肖战的茶,是上好的新茶,满溢清香。
喝完茶,王白枕满意的放下茶盏,看肖战孤身一人前来,问道:“如晔呢?”
“如晔?”肖战没听过这个名字,有些疑惑。
王白枕反应过来,笑道:“如晔是一博的字,晔是光明之字,他才落地,老夫就想,这么个男娃,身份也尊贵,以后肯定要受不少苦。所以,我期盼,以后无论他陷入怎么样的困境,也有光亮照着他,便取了如晔二字。一博住的的长庚楼,也有这种用意。”
肖战若有所思,道:“一博会的。”
此时王一博出现在身后,调皮的抱住肖战,将头靠在肖战肩上,道:“爹,你其他的不行,取名字还是有一套的。”
王白枕看着没羞没躁的夫夫俩,简直没眼看,道:“你们还是准备一下明日回门归宁吧。”
言下之意就是,莫在这里烦我了。
王一博不服道:“怎么,要不是战战第一天进门,不得不给你面子,我才勉强让战战来给你敬茶的。”
“你你你……”王白枕气急了,站起身就要抄起鸡毛掸子往王一博身上招呼。
“你个娶了媳妇忘了老子的不孝子。”
王一博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下,于是就往肖战身后跑,叫道:“战战,你看,这个老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吧。当真你的面都对我如此凶残,你没嫁进来之前,还不知道怎么对为夫呢。”
肖战:“……”
王白枕:“……”
“你被打当真是活该的!”肖战和王白枕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的。
肖战被夹在两人中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偏偏此刻王一博还在火上浇油,道:“你看看这个老匹夫,成亲前故意不跟我说,娶的是你,害我白逃婚了。”
完了,此话一出,肖战明白自己保不住王一博了。果断甩开王一博,跑向屏风后躲着。
王白枕鸡毛掸子都捏热了,刚才顾忌夹在中间的肖战不好下手,现在王一博没了肖战这个护盾,当即狠辣的将掸子抽向王一博。
“你个叛徒!”王一博委屈的朝肖战喊道,“夫妻本是同林鸟,战战你怎能如此狠心?”
肖战顺手拿起瓷盘上的苹果,边啃边道:“嘴欠者,人横收拾之。世子,驸马要打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才说完,鸡毛掸子划过空气,簌簌的落在王一博身上。
“爹,爹,你轻点,我可是你亲儿子呀!”
“我没你这个逆子。”
“血浓于水呀!”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王白枕毫不留情,就又抽了一下王一博。
王一博被王白枕打得整个正堂里四处乱跑,后面实在受不了,才求饶道:“爹,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
王白枕也没了力气,王一博这孩子从小到大,皮都特别厚,耐打的很。他气喘吁吁叉着腰,这才放下了鸡毛掸子。
“战战,后日我弟弟要进京,给你尝尝南越菜。”王白枕平稳好气息,才想起正事。
“本来是该在你们婚礼时来的,奈何有事耽误了。”
“小叔叔要来?”王一博虽然才挨了一顿打,现在依旧精神十足,道:“爹爹,我还从未见过南越的这位叔叔。以后隔三差五,就带我和战战一起去南越玩玩呗。”
“也好,若有机会,爹爹也想回南越看看。”
肖战瞧见王白枕的眼神黯淡了。也是,王白枕算是与大衍和亲,没有永明帝的同意,不能随意回南越。
算算日子,王白枕应该有二十年没有回过南越了。
肖战默默站着,见王白枕长长的叹了气,他道:“一别家山音信杳,百种相思,肠断何时了?”
王一博知道是自己勾起了爹爹的思乡之情,有些愧疚,却不知怎么安慰。
他自责的低头,可旁边的肖战却握住了他的手。
王一博对上肖战的眼神,那样温柔且坚定,对他摇摇头。
虽然肖战未说片句,但王一博知道,他在说:
不要怕。
从此以后,除了爹爹,他在这世间,有了第二个亲人。
——
肖战归宁的那天,王一博一大早就起床,无比紧张。以水孤松以及肖越对他的敌意,这次去将军府,他便是不死也要脱半层皮。
哎,没办法。媳妇都娶了,将就忍忍呗,要不然还能离了不成?
这般安慰自己后,王一博换好衣服,就要将肖战喊醒。
“战战,起床了。”王一博温柔的唤着肖战。
“别烦我。”肖战昨晚又被王一博折腾了一晚上,如今困得不得了,只想好好的睡觉。
“不能睡了,都日上三竿了。”王一博卖力摇着。
“宰予昼寝。”肖战喃喃道。
王一博没听清楚,问道:“什么请?”
“宰予昼寝!”肖战蛮横的用被子蒙住头,道:“哪怕杀了我,老子也要在白天睡觉!”
王一博没了办法,只好吩咐远山道:“世子妃实在太困了,告诉将军府的人,等会晚点归宁。”
远山也很难为,道:“主人,那个肖越小将军还在大堂,吵着见世子妃。”
王一博来气了,道:“怎么,肖战是我夫人,他想见就见?”
远山挠挠头,道:“可,肖小将军是……是夫人的弟弟呀。”
“他们同父异母。”
“不还是兄弟嘛。”
“你……”王一博觉得一定是自己平时太友善了,道:“你是站那边的?”
远山心虚的抬头,看见炸毛的主子,道:“自然是站主子的。”
等肖战起床,就见窗前不断有人影穿梭,于是好奇出门,看见长庚楼的丫鬟家丁都往大院跑去,随意拉住一个小厮,问道:“怎么了,你们是去干什么?”
那小厮神色紧张,道:“世子妃不知道吗?世子殿下和肖小将军打起来了。”
这……肖战无奈的叹气,这两个幼稚鬼,怎么打起来了?
当真是可恶至极!
打架了都不通知他,万一自己睡过头错过了怎么办?
肖战挑起眉梢,对着小厮兴奋的说道:“走,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热闹呗。”
“啊?”小厮表示,世子妃你这么高兴好吗?
到了大院,乌泱泱围满了看热闹的丫鬟小厮与侍卫。
肖战来的晚,只能在外围踮着脚才看得见里面的情况,王一博和肖越各自拿着剑,等香点上,就开始比拼。
“你说,肖小将军和我们世子谁能赢呀?”一个丫鬟兴奋的说。
“我觉得吧,肖老将军武功盖世,肖小将军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吧?”
“可肖小将军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吗?从小舞文弄墨,听说都不曾拿过刀剑。”
“那我们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幼不能习武,除了挨打和逃跑,没练过别的了。”
“哎,你们管这么多干嘛,好好看戏呗。小叔子大战新婚姐夫,多么少见。”
这些丫鬟小厮觉得有道理,纷纷回头看这位英雄所见略同的朋友是谁。
结果才回头,纷纷脸色煞白。世……世子妃!
肖战看他们回头看自己,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丫鬟小厮齐刷刷的点头。
然后就听见前排传出一片欢呼。
“殿下一脚踹在肖小将军脸上了!”
“呀,肖小将军用脚踩殿下脚指头!”
“殿下打飞了肖小将军的剑了!”
“……肖小将军不讲武德。”
肖战听这句话有了兴趣,拼命挤到前排,问前面看戏的一个侍卫,道:“肖小将军怎么个不讲武德法?”
那侍卫也没看旁边是谁,如实道:“肖小将军用牙咬世子的手臂,还挠世子痒痒,你说说,谁家比武这么耍无赖的,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肖战不好意思的轻咳。
这好像是自己教的……
肖越是个儒生,肖战初到将军府,听说肖越每次和上京公子哥打架都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他就教了肖越一些“防身”的小技巧。
那个侍卫不巧回头看见站在旁边的人是世子妃,也吓得脸都白了。
而比武中央,王一博终于甩开了肖越。
“你上辈子是狗呀!咬人这么厉害的。”王一博骂道。
“哼,像你这种混蛋,上天怎么不降一道雷劈死你!”肖越手臂还疼得厉害。
“因为我长得太风流倜傥了,老天爷不忍心看我红颜薄命。”王一博丝毫不羞耻的说。
肖越:“……”
一众围观的人也纷纷沉默,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肖战欣慰的点点头,王一博这是学到了自己不要脸的精髓了呀。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肖越气极了,直接上前,一把扯住了世子的……头,头,头,头发!
王一博吃痛,半弯着腰。他虽然无赖,但到底从小学的是儒家文雅那一套,遇见肖越扯他头发也蒙了。这个平日里古板儒雅的高门公子,打架竟然用扯头发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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