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
齐淮站在主席台上,主持着升旗仪式。
“我宣布升旗仪式现在开始,升国旗唱国歌!”
阳光日照广阔的大地,嘹亮的国歌荡漾于此。
“礼毕,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云主任发言。”
说完,便退到陈浩然身边。
云海文站在主席台上,轻拍着话筒,查看是否有声音后,便开始演讲。他的声音里携带着怒气,“今天我要着重批评几位学生!身为临城校区的学子,开学才几周的时间?竟然敢与外校的人联合起来,去偷电瓶!这像话吗?”
底下的学生听见在这烈日下,批评的罪状竟然是偷电瓶,不禁都窃窃私语起来。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谁呀,居然偷电瓶,哈哈哈哈哈”。
“这么牛逼,还去偷电瓶?快点告诉我是何方神圣,这么6”。
“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台下议论不绝的声音,让云海文蹙起眉头,心中怒火冉冉升起。
“安静!这是该笑的时候吗?这已经触及到了法律,相关法律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九条,盗窃,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一千元以下的罚款。”
话落,底下的窃窃私语声静了下来。
“现在你们还笑得出来吗?有没有听过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的故事?我们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今天就不点名了,给你们留点面子,但是,1000字的检讨必须上交到我这里!!”
台上云海文喋喋不休地说着,台下陈浩然低声询问起齐淮。
“齐淮,上次的数学竞赛你觉得怎么样,有把握拿第一没?”
齐淮边翻阅手中的材料边说道,“嗯……第一不太敢当,这次难度提高,更何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可不能保证啊,陈老师”。
陈浩然脸上一副笑意,悠悠道,“哎呦,我记得你前几次也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毕竟天资这方面你没得说,哈哈”。
陈浩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齐淮在同班中年纪最小,连跳两级上的高二,还参加过各种大大小小的竞赛,这资质要是提前进入少年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齐淮似是想到什么,合上资料,转头问道,“老师,我们这周与宛平打比赛的人有哪些?”
听见齐淮的话,他脸上有一丝惊讶,道“高中以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参与这种事吗?怎么突然问起来了?而且这件事我记得我不是还没有公布出去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抛出多个问题的陈浩然,他开口逐个回答道,“往年这种比赛不都是你让我接待的吗?年年也就是那几个人负责,这一有事情大家不都很容易知道吗?而且您每次发布消息都是最晚的那一个”。
他把问题又重新抛给了陈浩然,但他也并未说错,班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先从别处得知,自此他们给陈浩然又取了个外号,“乌龟”。
陈浩然轻咳两声后,反驳道,“那你之前并不也没同意参加这些活动吗”。
齐淮没有接话,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往年他都以学业为重拒绝出席这类的活动,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他默默闭嘴,但又想着到时候不是自己去参加怎么办,内心犹豫一番,脑海里想着如何解释的措辞,刚准备开口时,尤柏林突然从一侧冒出来。
尤柏林手上拿着单子递给陈浩然,声音还是和平常无恙,“老师,这是今天你们班的扣分详情,刚刚看你们在交谈就等了一会儿”。
陈浩然接过,低头扫视上面的内容,不免握紧拳头,“这群小逼崽子,又不好好打扫卫生,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们!!!”
抬头后,看着还留在这里的尤柏林,恢复平和的声音问道,“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学生会打算这次邀请齐淮同学一起帮忙这次活动,想询问他有时间吗?”
陈浩然双眼来回扫视二人,要不是看见尤柏林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就要怀疑起来是否存在摆拍行为。
他摆手道,“这件事你还是问问当事人吧”,毕竟要是不同意,往年的理由估计又拿出来说一遍了。
“好的”,他回应后转身同齐淮低声互语。
而站在后排的云陌,将视线瞥见齐淮那处,目光紧盯着不知何时冒出的尤柏林,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云陌心底闪过一丝疑问,【他们两个人凑那么近,到底在聊什么呢?】
他默默转移视线,【算了,关我什么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视线仍旧游走在齐淮精致的五官上。
升旗仪式结束后,各个年段一一散场,云陌本想迈开步子去寻找齐淮,可人群拥挤,视野就算再广阔也是寸步难移,便想着待到班级里再说话。
上楼后,云陌靠在椅背,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矿泉水,猛地喝了一口。看着墙上时钟一分一秒地流逝,还不见齐淮的身影,他转身敲击着季笙歌的桌面。
“齐淮呢?他怎么还没上来?”
季笙歌在疯狂的补作业,突然被嘈杂的声音叨扰到的,不耐烦地说道,“不知道啊啊啊——我作业都要补不完了,下节就是母夜叉的课了,你别来烦我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云陌也觉得问不出什么,也就转身不再打扰。
现如今心情有些郁闷,不耐烦地揉了一把头发,便趴在桌面。
林箐阴沉着脸进班,桌前是折叠与未折叠的练习册,扫视了一圈教室,问道,“班长去哪里了?”
“老师,齐淮被叫去开会了”,副班长回答道。
林箐点了点头,不再作声,只是默默数起被折叠起来的练习册。
数完后默默抬眼,脸上如挂了一层冰霜,眉间形成川字,连同着声音都比平常低了几分, “班级42个人,有三分之一的人,那个作业做得真的是叫一个惨不忍睹啊,错两三个知识点我还懂,估计是有些没听懂,那错一大半的呢?上课到底有没有听讲?还有几个抄的,怎么你们能互相心灵感应啊?错的地方都一样”。
“看着下课你们的小嘴都说得挺嗨啊,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此刻大家都很默契的低垂着头,深怕一个不注意就惹祸上身了。
看着无人应答,她又继续开口,“我现在点到名字的人下课来办公室,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紧接着教室内此起彼伏的名字响起,季笙歌在内心不断地祈求着,与前面安心睡觉的云陌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没被喊到的人长叹一口气,可命运的牢笼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她转身打开投影仪,投影练习册的页面,开始新一轮的“酷刑”。
“我们就来看最经典的第5个空,来,对的人举个手我看看”。
音落,只见42个人头就零零散散地几只手举起来,有几位还小心翼翼的窥探四周,手也是半举不举着。
林箐眉头微皱地看了看,感觉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环视一圈后,目光驻留于趴在桌面熟睡的少年,内心早已给他定下一个头衔,“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她一向最讨厌这种人,便想着不如趁着现在来一次杀鸡儆猴的把戏。
她移开视线假意道,“既然大家都不懂,那我们请一位同学来讲一下他的想法吧”。
又一阵心脏狂跳的场景出。
林箐凝视云陌的位置,道,“云陌,你来说一下吧”。
听闻“母夜叉”喊云陌的名字,班上的视线齐齐落入云陌的身上。
半晌,见人还未动弹,季笙歌轻踹了一把他的椅子,看还不醒,又稍加些力度。
云陌把脸从臂弯下抬起,眉头微蹙,缓缓站起,但还是忍不住朝后剜了一眼,语气里挟带着一丝不耐,但还是拿起练习册飞速浏览一遍题目。
缓缓开口,“考察定语从句,而空格处应填入一个替代先行词years的关系代词作从句主语,答案就显而易见。”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靠关系进来的纨绔子弟,对于学习应该是一窍不通的才对,而把他叫起来的林箐也是这么想的,她一时尴尬的转移话题,“啊,既然云陌回答完了就坐下吧,好,我们来看下一题”。
小插曲也随之而过,课后,他们又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形成了意见不同的两派。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说不定呢,不能光凭借一道题就认定吧”。
“哟,那按照你这么说,你那题做对了?”
“没,没有”,刚刚反驳的男生语气显得有些心虚。
“没有你说个屁”。
“那也比他一个走关系来得好吧!说不定下次月考就垫底了,连尖子班A班的入门资格都没有”,男生眼里满是轻蔑。
“话说的可真大,说不定人家考得比你好,你直接去普通班了”季笙歌在一旁凑着热闹。
“闭嘴你个倒七”。
季笙歌给了一个白眼,“切,倒七不也比你个倒二强,垃圾——”,说完便扬长而去。
这下那人彻底沉默。
走廊上,云陌望着从远处谈笑而来两人,假模假样继续观望风景,其实余光一直在观察二人的进度,等待他们分离后才出声询问,“怎么一节课都没见到你人?”
一米八几的人说出这话还颇有一种委屈感。
齐淮听出了话里的韵味,道,“去开了一场会,讨论一些平常的问题还有明天下午的活动”,递给他一瓶常喝的饮料,“刚刚经过小卖铺恰巧买了一瓶给你”。
云陌接过饮料,回答道,“哦哦,知道了”。
宛如刚刚那股委屈劲不负存在一样。
明知是相同的话,可似乎从齐淮嘴里说出来又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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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