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表白墙都快瘫痪了,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照片。无论是侧颜还是背影,亦或者是正脸,那都可谓是360°无死角的完胜。
只不过内容由校草变成了转来的校霸,而当事人却一脸玩味的享受着这种吹捧的感觉,毕竟从小受到众星捧月的人对这种场景心里早已激不起半点波澜。
可能是他们的操作能力实在强,没过多久云陌的联系方式如上一任的齐淮一样被扒出,无论是手机里的消息还是抽屉里的情书每天都是99+,可以与一旁的齐淮平起平坐了。
云陌照旧如常,在下课时用言语时不时挑逗着齐淮,看着他那张不自觉羞红的脸颊,表面一副深情款款,眉眼情深,心中半点地位却没给到。
就如小时候对着一个人说“我跟他是假玩,我跟你才是好朋友”,可实际是对着每个有冲突的人都说了一遍,在外人眼里你是个诚实乖巧的孩子,可实际的内心想法只有自己知道。
在云陌打趣齐淮的同时,一个扎着丸子头,身着同款校服,但手上戴着是梵克雅宝的四叶草手链,手中还拿着一盒着是Godiva的巧克力,她面容娇羞甚至看着还有些胆怯,在众人的不断推搡下她才缓缓走过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地递过手中的巧克力,柔声道,“那个......云陌同学这是给你的......”
云陌没有直视她,就简单的撇了一眼她手中的礼物,心中不禁想着,“又是巧克力?不过这次是Godiva的巧克力”。
内心想法完后他才抬眸看着面前的女生,脸上依旧是那副乖巧的嘴脸,云陌伸手接过女生递给他的巧克力,还不忘礼貌的说一句,“谢谢”。
周围看热闹的人,本以为这又是一场笑话,丝毫没有想过云陌会接受,但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震惊中又不免生起了一丝嫉妒之情,那女生抬眼望见云陌收下,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又接着道,“我....我喜欢你,那个...我能不能和云陌同学加个联系方式”。
云陌低头默默听着她讲的话,但眼皮始终没抬过,只是自顾自的打开刚接过的巧克力,放入一颗在嘴里,巧克力伴随着口腔的温度而逐渐融化,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等了片刻也不见座位上的少年回答,众人目光纷纷直视着那个人,或许是他人的视线过于灼热,导致一旁的齐淮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许是感受到身旁人的不安,云陌温润如玉的嗓音才流入出来,但眼神却是冰冷刺骨,“还有事情吗?我从来都不想大家像看稀世珍宝一样围观在这,宛如像......”
云陌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后面的话不太符合装乖的要求,但大家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连连散去,但仍旧时不时的头来观望的目光。
但那个女生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还不死心的女生,云陌也没在管她,依旧行动自如,视若无睹。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云陌知道以齐淮的性格,直接给齐淮他肯定不会接受,于是自作主张拿起一颗塞入他嘴的里。当巧克力接触唇部时,齐淮整个人愣了片刻,笔尖沙沙作响的声音停止下来,当那甜腻的口感从口腔划入喉尖时,他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睫毛微微一颤,眉间蹙起,偏头望着眉眼弯弯的少年,他手中拿着那盒巧克力,齐淮不了解牌子,也很少吃巧克力这类的,但是他知道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分给别人,就如同把她的心意踩在脚底,如垃圾一般。
而那女生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场景,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杀意,但很快就转换神情,摆露出眼眸通红,满脸不可自信的样子,还有几滴泪很合时宜的从眼尾滑落而下,显得如此楚楚动人,宛如一朵娇羞的小白花。
齐淮偏头望着那个女生,刚想说什么,但那女生就捂着脸冲出了人群,她的朋友连忙在她身后追去,在隐隐约约中还能听见那个女生的名字“夏凌凌”。
这场闹剧终已这样的方式结束,吃到瓜的人也做回了本该做的事情,有人则是一副佩服,脸上写着,“你在用一总很新的方式拒绝别人”。
而其他女生们知道这个夏凌凌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刚刚看是被羞辱的行为也没有丝毫动容,但这一举动却是让她们的心里做实了云陌的一些流言蜚语。
可本人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仍然悠哉悠哉的把玩着手中的东西,像是刚刚所作所为的人并不是他,他开口换了个话题,“放学过后要去吃些东西吗?”
齐淮还在纠结于刚刚的事情,他想开口,但似乎又想到自己跟他只是同学一场,又何来身份对他管教呢?于是便把话咽了回去,没有作答,看似在专心做着手中的事情,实际内心却是乱作一团。
云陌见他没回答,心中的暴脾气立马上来了,原本想象的场景是一把拽过齐淮的手,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透着些恼怒之意。
“我TM给你脸了是吧?你真当老子好声好气的啊?别TM给脸不要脸!老子他们问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随后又重重甩开他的手,露出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
可现实却是极其相反的,只见云陌挺住手中把玩的东西,趴在桌子上直直望着他,眼神里是可怜与无辜,像只明白做错事的小狗狗一样,他轻触齐淮,低低说道。
“同桌,你就答应我呗,学习都这么累了,放学就当做休息一番散散心吃吃东西,不是很好吗?”
随后又说了一些煽动人心的话语,时不时还携带着一点悲哀的小表情,很难让人能不拒绝,这套方法对着齐淮尤其有效果。
“那?去哪里吃?”
见齐淮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云陌毫不遮掩自己的笑容,忙不迭的就回应了,“就是学校附近的烧烤店!!!”
“那家吗?嗯...行吧”,齐淮点了点头,想着今天休假并未去打工的地方,跟云陌去一番,也不是不行。
今日的晚霞正好,太阳已落入凡尘,只剩微微余光在天边停留,橙黄与晦暗的红相互交织着,隐约中还能看见些许弯月的影子,街边的小吃摊一路吆喝着,五颜六色的照片在逐渐昏暗的夜晚显得很有吸引力。
他们刚坐下,老板见此是熟人,连忙上前打起了招呼,“哎呀,这不是小云吗?今天带着朋友来吃啦?来看看要吃点什么?”
“好的张叔”,云陌接过菜单温柔的笑意流露出来,这回倒是真心实意的。
可当张叔满脸笑意转头打算递给齐淮单子时,瞳孔瞬间缩小了,递过单子的手不经僵了僵,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但还是改了刚刚的震惊状态,脸上挂着刚刚那抹微笑道,“这是小云的朋友是吧?叫什么呀?”
“张叔好,我叫齐淮”。
“哦哦,小齐呀,那你看看你要点些什么?今天叔请你们吃”。
他接过菜单宛若间觉得张叔有些许太过与热情了,但想到是云陌的熟人,便抛弃刚刚那些烦躁的问题。
刚还想说什么张叔,云陌见状便出声打断了。
“张叔,我们点好了,走吧,我顺便去拿几瓶可乐”,他眼神示意着,而张叔此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同齐淮说了几句便与云陌齐齐进入店里。
张叔眼神却时不时瞄外边的齐淮,深深叹了一口向云陌说道,“小云啊,我知道你很想念小楚,但是....”他顿了顿,“死人不能复生,做事要想好后果,不要太过了”。
云陌轻拍了张叔的肩,脸上还是那熟悉的笑容,但眼眸里却有说不清的冷漠,说道,“张叔,我知道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放心吧,那我先去那边了”。
当然要放心,这么好的“猎物”跑了岂不是很可惜。
他故作拿了两瓶可乐,朝齐淮跑了过去,“我来了”。
“你和那个老板很熟吗?”齐淮看着与张叔对话完跑来的云陌,轻声道。
“嗯,小时候爸妈总不让我吃这些东西,说是外面的路边摊不干净不卫生,但是总是会偷摸的来吃”。
“你一个人来吗?”
听到这话,云陌开可乐的手一顿,不自觉抿了抿嘴,像是思索一番后才开口,“不是,还有一个......”,他停顿了一番,像是不知要如何开口这个人的名字,当嗓音流入出时,声音却变得有些哽咽,“重要的人.....”,事到如今好像只能用“重要的人”来称呼对方。
他望了望齐淮,只觉得这个场景又熟悉了起来,明明很想忘却的记忆,可当遇到与之相关的人与物,那些凶猛的回忆又会冲出时间的牢笼,从回脑海之中。
而齐淮也没有说话,垂眼望着桌面,浓密的睫毛由光打下了一片阴影,看不清眼中的情绪,手指在可乐瓶上摩挲着,冰冷的可乐让本就冰冷的指尖又上了一层冷意,心中想着他口中所说的“重要的人”是谁呢?
他们这桌安静的气氛在这热闹的烧烤摊上显得有些尴尬,云陌起身又去后方拿了几瓶啤酒,想打破这份平静,把啤酒推到他的面前问道,“喝吗?”
齐淮看着进入视线的酒瓶,轻摇了头,“不了,我不太会喝酒”。
“行,那我自己喝”,云陌打开了啤酒喝了下去,其实味道并不好,他自己也没喝过几次啤酒,平时他这个大少爷喝的都是红酒类的,而今天不管什么酒,只想着能麻痹一下自己的脑子,不要让他想的过于多。
或许是喝酒喝的脑子有点发懵了,只觉得抬眼时更加相似了。
此刻,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身着白色连衣裙,套着小外套,手里还拿着小熊玩偶,大概5,6岁样子,她走到齐淮身边,声音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齐淮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小女孩,轻抚她的头,弯腰柔声问道,“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呢?”
“不见了,但是他们让我在原地等他们”,小女孩抓着手中的小熊布偶说道。
“那哥哥在这里陪你一起等你的爸爸妈妈好不好?”齐淮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好”,小女生没有丝毫怕生的样子,乖乖的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在枯燥的等待中,小女孩边玩着娃娃边开口,“哥哥”。
“嗯?”
“你们爸爸有背过你们吗?就是把你们背在背上,还举高高,我可喜欢这样了,可好玩了,在公园的时候那些小朋友可羡慕了。”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样子,脸上洋溢着小孩子童真的笑容。
齐淮一时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眉毛拧成了一小团,云陌看见齐淮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酒醒在那一瞬间醒了起来,他立马抱过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说道,“小妹妹,给你吃颗糖,这个糖可好吃了”。
又转头安慰道,“你没事儿吧?”
“啊?没事没事”,他只是联想到过去的种种事情,眼尾泛起了微红,但是并未有眼泪留下。
虽然云陌不知道那些事情,但多少还是猜到了可能与自家情况相似。
“小孩子都只是随口一说,没事的,不要想其他的,过好现在就好了”云陌柔声安慰着。
“嗯....”
顷刻,小女孩的爸妈找来时,连连与他们道谢,交谈了几句话,最后才互相挥手告别,云陌望着亮起的手机,吐槽着,“啧,都那么晚了.....”,刚刚降下去的酒意突然又有些上来了,原本想亲自送齐淮回家,可他感觉有些难受,不等齐淮拒绝,便先打车把他送了回去。
到家后的齐淮,他拿出钥匙开了锁,只见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这个房子望过去并不大,还有些破旧,但很干净,没有一丝杂乱的地方,他刚想回房,看见他的妈妈付岚从卧室走了出来,“咳咳,阿淮回来了啊”。
“妈,你怎么出来了啊?你还生着病,赶紧回房间去休息”,他温柔的语气中夹杂着担忧。
“没事的,妈妈只是想等小齐回家,咳咳,小齐,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没有人欺负我们家小齐吧?”付岚摸了摸齐淮的脸,笑起来时眼尾的显露出丝丝细纹。
“哪有人欺负我啊,我在学校过的很好,好了,妈妈赶紧去休息吧,我写完作业就休息。”
“好,桌上还有牛奶是热的,可以喝了,咳咳,那我们的小齐也要早点休息”,付岚嘱咐完便被齐淮催促着回到了房间。
齐淮去桌前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牛奶是温的,而眼泪掉落在手上的温度也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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