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独自一人走在田埂间,重生以来,魏无羡和蓝忘机朝夕相处,猛的分开,魏无羡实在不习惯,路上遇见有趣的事,难过的事,都想跟蓝忘机分享。
“小苹果,你说蓝湛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还是那么忙呀?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苹果并不理会他,瞪着一副驴眼死死的盯着面前被魏无羡用竹竿挑着的苹果,只是从云深不知处下山一直到现在出了姑苏地界老远,那颗苹果还是那颗苹果,魏无羡也一直稳稳的坐在自己背上嘀咕着蓝湛。
可能气不过,驴子没来由的撂了一下蹶子,差点把魏无羡掀下驴背,手中的竹竿拿不稳晃了几下,小苹果瞅准机会一口咬了上去。
魏无羡赶紧把竹竿挑到一旁,这头驴的眼神随着那苹果左右摇摆,脚下却不肯再走半分。
魏无羡气极,怒骂道:“真是一头娇生惯养的驴!”然而任他再用力拉着驴套,倔驴就是不肯迈一步。随即威胁道:“走不走?走了给你吃苹果,不走了我今儿就吃火烧!”
一人一驴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走了大半个月,转眼已经进了巴陵地界。风餐露宿好几天的魏无羡一进城就赶紧找了一家馆子,想着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伙计眼见来人气宇轩昂,即便风尘仆仆的赶路,也压不住的贵气,赶紧殷勤的跑出来,帮他牵过驴,准备喂点干草。魏无羡赶忙制止,“哎,不用了,他不吃的。”
伙计心里嘀咕,看着气质不凡,潇洒不羁,不是世家子弟,也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怎的这么抠门,干草都舍不得给驴吃。想归想,却还是照着魏无羡的吩咐,把驴拴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其实魏无羡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华贵之物,或许是长相占了便宜吧,里里外外总透着一股子的矜贵之气。
店里小二迎出来一看,很有眼力见的径直将他引至一个雅间。说叫雅间,其实就是在堂里用竹帘隔了一小块地方出来。
魏无羡对这些向来也不挑剔,对小二说:“把你们店里特色菜给我上几个,要辣的,越辣越好!”
“得嘞,客官您稍等。”
“哎,再来一壶酒!上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原本馆子里的人也不多,不一会儿魏无羡面前的桌子就摆的满满当当。巴陵的辣菜当属一绝,魏无羡正在大快朵颐,感慨蓝忘机没有这样的口福时,听见外面有人压着声音交谈。
“城里白府那事听说了吗?”
“一夜之间死绝了,怎么能没听说。”
“错了错了,没有死绝,还剩一个老嬷嬷,被官府缉拿了,后来也不知所踪。听说到现在每天夜里宅子里还有人哭呢,多瘆人!”
“是呀,前几天一个打更的路过,回家后硬是给吓的疯疯癫癫的,说是看见了红衣女鬼。”
他们说的越惊悚,魏无羡就越感兴趣!
快速的吃完饭后,交给店家一锭银子,将小苹果托管到了这儿。店家忙不迭的要给他找点碎银,“客官您言重了,用不了这么多的。”
魏无羡挡下他的碎银,无奈的说道:“掌柜的,只怕不够呢,我这驴,不吃干草,一定要吃新鲜的苹果!”一句话差点惊掉掌柜和伙计们的下巴,“果然是矜贵之人,连驴都这么讲究!”
魏无羡赶在天黑前进了城,街上稀稀拉拉已经没几个人了,不肖多打听,就找到了人们口中的白府。魏无羡刚一推开门,阴风恻恻,卷起院中堆积好几天的树叶。
这宅子是一座五进五出的院子,在巴陵这个巴掌大的地方,绝对算是大户了。
院子的围墙上还留着一道道深深的抓痕,应该是院里的人想逃又逃不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的印记。
内院的回廊上四处可见斑驳的血迹,魏无羡能想象到当晚的情况如何惨烈,想必一个宅子的人都死于非命,衙差只是处理了尸体,留下这院子也无人敢入内。
因为,魏无羡确实能听到很细微的女人的哭声,声音不大,在这样死一般寂静的宅子里飘然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魏无羡正凝神辨别声音方向时,突然,吱呀一声,白府的外门缓缓的开了!
魏无羡屏气凝神,迅速藏在了回廊上的柱子后面,双眼警惕的盯着门外,半天却又没等到一丝动静。
就在魏无羡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才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门缝伸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害怕,来人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进入院内后,拖着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身体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的梭巡四周。
魏无羡看着便觉得好笑:胆子这么小,还敢夜探凶宅!
魏无羡不动声色,继续躲在暗处细细观察,此人身穿一身墨红色长袍,脸上不知是因为害怕失了血色还是本就生的白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倒显得格外抢眼。
魏无羡看着这张脸,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不是在义城时那位多情的欧阳子真公子吗?
也是,他家本就驻镇巴陵,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来?
正愁着夜猎没有点乐子,魏无羡玩心大起,躲在柱子后面,憋着笑,夹着嗓子说道:“何人擅闯?”
欧阳子真一听,径直吓的坐到了地上,抖得更加厉害:“是,是谁?莫要,莫要装神弄鬼!”
魏无羡一看更加来了兴致,继续逗道:“我死的好冤呀,我不甘心呐,还我命来!”
地上的人吓的双手抱头,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屁股不停的向后移,声音也不自觉染上几分哭腔:“不关我事,不关我事!白家小娘子,我,我深知你死的冤枉,我,我是来帮你的。”
魏无羡自己都觉得怕是有些过分了,到底是个孩子呢,如此吓唬他,以后万一留下什么后遗之症可如何是好?于是赶紧从柱子后面跳出来走过去。
欧阳子真也不睁眼,听见有脚步声急匆匆向他走来,大惊失色,叫喊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魏无羡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从义城回来胆子还是这么小!得好好历练历练。子真,子真,是我,魏无羡,你睁开眼睛看看!”
一声声呼唤才让子真慢慢回过神来,胳膊略微往下放了一些,半睁着眼睛只透过缝隙瞟了一眼,便认出了魏无羡。
放下胳膊呆愣片刻,确认魏无羡无疑,立刻扑进魏无羡的怀里。
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激动的叫道:“魏前辈,魏前辈,真的是你呀!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恶鬼索命呢!”
魏无羡扶着子真的肩膀,将他推开一点,用手指扫着鼻翼讪笑道:“笑话!有我夷陵老祖的地方,怎会有恶鬼!不过话说回来,子真,你莫不是被吓傻了,怎么就能将我的声音听成那白家小娘子呢?”
欧阳子真貌似认真回想了片刻,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太紧张了嘛,而且,嘿嘿,魏前辈你夹着嗓子说话的时候,确实,确实挺像小娘子的呀!”说完还不忘调侃冲着魏无羡吐了一下舌头。
魏无羡一听,呲着他的兔牙,警告欧阳子真:“找打!”。
玩笑过后,子真突然想起观音庙魏无羡伤的不轻,这么久也不知他恢复没有。于是立刻拉着魏无羡的胳膊上下打量,“你怎么样,没再受伤吧?”
“你真的是吓傻了,我是谁?夷陵老祖,是这些小鬼能伤的了的?”魏无羡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玩闹之后,魏无羡难得正经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一个人来这儿,还有这白家上下死了近五十口人,怎么你就只说这白家小娘子冤枉呢?”
子真一边拍打自己的衣服,一边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我爹,说是这地方煞气太重,白天找人把我看的死死的,非不让我来,我只能晚上偷偷翻窗户出来了,咱们两人还真是有缘分,刚偷跑出来就遇上你了!”
待子真站好把自己收拾妥当,接着开口道:“这白家小娘子,原是城外柳家的姑娘,为了给弟弟娶亲筹银两,前年被他爹卖给了这白家老爷,魏前辈,你可不知道,这白家老爷比他老丈人还要虚长几岁呢!”
魏无羡心下可怜这小娘子的身世,叹了一口气,“也是一个苦命的姑娘!那后来呢?”
“今年年初的时候,柳姨娘有了身孕,可把白家老爷高兴坏了,可是后来,就有人传言柳姨娘腹中胎儿并非白家血脉,不久柳姨娘就暴毙了,白府上下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只说,生了大病走了。”
子真接着道:“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就是内宅里争斗的那些伎俩,柳姨娘人微言轻的,定是被白家家法处置了!只是无凭无据的,连她娘家人都不管,别人谁还管这闲事?再后来,一夜之间,白家就绝户了。街上的人都说这是柳姨娘化成厉鬼来索命了”
子真一口气讲完白家的故事,不知不觉间已经随魏无羡穿过了白府的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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