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婆婆走的那一天,也下了场大雨,”刘耀文蹲下身,将带来的水果贡品放在墓前,雨顺着伞檐滑落,滴在刘耀文的头上,刘耀文垂下头,“要是是个晴天就好了。”
宋亚轩只觉一丝微热从脸庞滑落,他嘴里嘟囔着,低眉垂目不敢直眼去看墓碑上的照片。
“咳咳咳咳...”烟灰窜进鼻子,宋亚轩止不住咳嗽,站着撑伞的刘耀文目光闪动,他弯下身子——
“起来,等它烧完吧。”
宋亚轩微微侧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烟迷了眼的原因,少年满脸都是泪痕,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口说不话来,刘耀文凑上前,揽过他,将宋亚轩的呜咽声藏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头靠着头。
“好了好了。”刘耀文轻抚着宋亚轩的背,尽力安慰着,可自己心里却满是苦水。雨飘打在他的脸上,刘耀文不自主地看向墓碑上那小小的人像。
那张熟悉的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
“她喜欢笑,最初的时候,我并不习惯她对我如此和善,我打心里觉得我不配,她夸我字好看,让我帮她代笔给你写信,我本来是抗拒的,我不认为我能做好。”刘耀文一字一句讲着,他好似再次回到了那段日子里,他无比希望那时的自己,棱角少一点,能早点接受老人的善意。
两人站起身子,宋亚轩手还牵着刘耀文的衣袖,两人离得很近,差不多高的个头,四目在同一高度,中间的距离不到一个拳头。
眸中占满对方的脸庞。
“我们一起等雨停吧。”(一起等雨停吧)两人异口同声。
江城就是这样,大雨突然,江雾久久不散,那又怎样,我们可以等,等这场雨停下,等江雾逐渐散去,等轻轨穿过隧道抵达站点,等世界变得不一样。
“我以前是吃药,后来...”讲到这儿,刘耀文停了下来,两人坐靠在床头,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几秒,刘耀文突然笑了,他话题一转道,“想去看雪吗?”
或许每个南方人,都会偏爱于漫山大雪的美景,都会期待雪落在手心上的感觉。
宋亚轩欣然答应,其实他在英国看过很多场雪,素白的街景,来往的人里唯他驻足在原地,那时的他孤孤单单的,只觉躯体漏了个缝,有冷气钻了进去,不然为什么他整颗心都被冻得打抖索。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随便收拾了一番,赶紧买票赶去车站。
严浩翔一夜没睡,精神依旧抖擞:“自由的味道。”
“我把你关禁闭了?提醒你一下,玩完回去就该收拾东西,准备开学了。”刘耀文将行李椅子边,跟着宋亚轩一起坐下。
宋亚轩睡眼朦胧,歪头靠在刘耀文的肩上,后者抬手撩了撩头发,习以为常似地保持肩膀不动。
严浩翔受不了腻歪,往边上移了个位置。
三人的目的地是离江城不远的丰县。那边有座海拔很高的万意山,听说山中有一美愿湖,有两个足半球场一般大。
“传言,彼此真心相待的恋人只要在一起在湖上廊桥上许愿,就能终成眷属。”严浩翔絮絮叨叨了半天没人理,这句话刚脱口,就听刘耀文清了清嗓子:“你那些莺莺燕燕呢?”
严浩翔气不打一处来,给了个白眼,嘴巴都气歪了:“我去前面餐吧找点吃的。”
绿皮火车一路晃晃悠悠,在下午抵达站点。车站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都拎着厚重的行李,度假的快乐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刘耀文推着行李箱,眼睛不离宋亚轩,严浩翔走不远几步的前头开路。
“砰——”四处张望的严浩翔,自顾自往前走,意外与人相撞。
撞了个满怀,四目相对,严浩翔瞬间怔住。
那双如同清泉般干净的眸子,时别多日,再次与他相视。是上次在餐厅的那个黑发少年。
“对..对不起。”严浩翔双眼都直了,口吃道歉,跟前的黑发少年好像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目光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和同伴随人群向外。
严浩翔呆在原地,刘耀文拧了下他的胳膊:“干嘛,中邪了!”
“有病啊,好痛。”严浩翔揉了揉胳膊,目光却带着依恋地往远处人群那瞧,人走了,再次不见了。
去万意山景区的路上,严浩翔闷声不吭,不寻常的模样让宋亚轩他们一点都不习惯。
刘耀文刚想开口问问,就被宋亚轩叫住,他刚刚有注意到,严浩翔与人相撞,那个人正好是之前餐厅来的客人,严浩翔演奏完跟他说过一嘴:“长得像洋娃娃一样。”
“他不想说,我们问了也没用,”宋亚轩敲了敲刘耀文的手背,“就像你一样。”
刘耀文无奈一笑。
客车刚刚上山,周遭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三人将带的羽绒服裹在身上,又觉得不够,再拿了厚毛衣,往身上套。
“你是个熊吧。”
刘耀文见宋亚轩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双手伸向后者的腰间挠痒:“你不也是。”可能是因为穿得太厚,宋亚轩丝毫没什么感觉,反手捏住刘耀文的脸。
两人在前排闹,后排的严浩翔心生羡慕,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不知姓名的脸。
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
“放心,这次哥们保管你们住的安逸!”严浩翔领着两人来了立升庄园,别看名字很土,但酒店大楼的后花园,逛个一天一夜毫无问题,再者里面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酒店经理早在旋转门前等候多时,“小老板来了!”他主动迎上前,引领三人往前台走,旁边的门童上前接手了原地的行李。
“董事长这次叮嘱我,一定要让你吃好喝好耍好,之后再亲自送你回家。”
严浩翔挑了挑眉,岔开话题道:“我们住哪?”
“32楼。”最高楼层。
严浩翔从酒店经理手中抽走房卡:“谢谢张叔,不用跟着我们了,忙去吧。”
最高楼的总统套房,从落地窗往外看,是洁白无暇的雪原,和结冰的美愿湖。
刘耀文放下行李,宋亚轩从背后走来:“这儿好漂亮,你第几次来了?”
“第二次。”刘耀文答完,有些愣神地望着地面,他嘴里接着嘟囔道:“之前被严浩翔硬拉着,来过一次。”
“哎哎哎,什么叫硬拉着,你那个状态,我再不带你出来喘口气,你就得去见阎王了,”严浩翔从房间里探出头来,表情愤愤,隔了几秒又开口,“一人一间房,我就住最大的一间哈。”
宋亚轩和刘耀文相视摇头轻笑。
三人驾着租来的suv进入景区,沿路两边的山壁尽是白雪皑皑。
开到第一道卡口,自驾车都按照规定停在一边的大坝。宋亚轩跟着刘耀文下车,在大坝旁的小店等严浩翔停好车过来。
“喏。”刘耀文买了杯热气腾腾的豆浆递到宋亚轩手上,“快喝!暖宝宝贴了没?不冷吧?”
宋亚轩弯眼笑着,如捣蒜一般猛点头,算上刚刚在车上那次,刘耀文已经问了六次了。
这家伙,有时候就像唐僧再世。
和其他玩雪的人一样,三个皮猴子一下扎进雪堆里,撒欢一样在雪地上乱滚。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抢先打响了打雪仗的第一炮,人群沸腾,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开始加入这场欢天喜地的战斗。
“刘耀文你完了!”严浩翔和宋亚轩联手将雪球扔进刘耀文的衣领里。
三人玩得尽兴,从打雪仗又转战到不远的滑雪场。
刘耀文不会滑,宋亚轩一遍又一遍地教,两人一起摔倒又一起爬起来,旁边的严浩翔将自己定义为“新时代孤家寡人”,他也没闲着,两个眼珠东转转西转转,他侥幸地盼望着,能再次与那黑发少年相遇。
“走,去美愿湖。”刘耀文胳膊肘撞了撞严浩翔,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喜欢发呆。
走上廊桥,直直走到桥头。
宋亚轩手搭在木栏上,两眼弯弯转向刘耀文道:“我们站在湖心了。”桥头正好建在湖心。
“对,要许愿吗?”刘耀文背靠在木栏上,神情故作自然,抿唇等着宋亚轩回答。刚刚严浩翔讲的时候,宋亚轩正好在梦里和周公相会。
宋亚轩微微张口,带着些诧异:“许愿?这儿有什么含义吗?”
“听说,朋友亲人可以一起在桥头许愿,这样彼此都可以平安健康,永远相守。”刘耀文越说越小声,可一字一句都清楚地钻入宋亚轩的耳朵。
后者了然一笑:“一起吧,许愿。”
两人并肩站在桥头,闭眼双手合十,在心里虔诚地述说愿望。
严浩翔在桥中央,靠边坐下,侧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嘴里嘟囔着:“要好好在一起呀。”
日落黄昏,余晖洒在对面的雪山头,折射出金色光辉。三人迎着这番景色,驾车踏上归程。
没想到才回房间,就出了状况。
“您好,这里是前台,请问有什么需要?”
“怎么没热水?”严浩翔翘着二郎腿,撑肘靠在沙发边,手举起话筒贴近耳边,就听那边稍许停顿,温和女声马上回道:“先生请稍等一下,我们立马派人上来查看处理。”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酒店经理,在一顿筛查后——
“小老板,我安排一下,你和你的朋友就入住咱们庄园的别墅区,带私汤,并且离公共的温泉区也很近。”
严浩翔一声应下,转头对着后面两人:“咱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别墅有四个房间,有两个房间有私汤。
“你去泡泡吧,驱寒。”刘耀文见宋亚轩一路上,打了四五个喷嚏,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些鼻塞。
严浩翔走到两人身旁,好事地讲道:“都泡都泡。”
刘耀文白了他一眼,抛了个警告的眼神。
“行李箱里有多的一条!”宋亚轩泡在汤里,他朝房里唤着。
这汤是露天阳台的,滚烫的药汤水升起热腾腾的白气,宋亚轩一身疲劳被除去,想起身,却意外将浴巾弄湿。
刘耀文正巧来送感冒药。他打开宋亚轩的行李箱,翻找出浴巾。
起身走到客厅,眼神直直看向前面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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