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只觉背脊凉意四起,旁边的男警将本子揣进兜里,语气愠怒:“如果他的家属报案需要帮助,我们会第一时间出动,作为与案情无关的人,请先生您谨言慎行。”
刘耀文的状态很奇怪,宋亚轩也不知道如何准确描述,换句话来讲,是很不稳定,比平时低落,也比平时躁动。
“明天你别去唱歌了,我给严浩翔打了招呼,他帮你顶班,晚点我再给叶哥讲一下,”刘耀文把苹果递来,放下刀继续开口,“我出去透气。”
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窗外正对江边,日落黄昏之时,江面金灿灿一片,远处天际也被红霞染尽。
又抽烟了。宋亚轩在刘耀文走近床边时,嗅到了一丝薄荷味,后者一言不发地坐下,宋亚轩余光关注着,护士告诉他,是刘耀文主动打来电话,医院这才联系上了家属。
这家伙哪来的电话?宋亚轩没问,不敢问。
住了两天院,宋亚轩自知钱包单薄,快快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只是破相,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不着急还。”刘耀文看出了他的窘迫,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宋亚轩的债主。
同时,宋亚轩对刘耀文的印象又变了些,这家伙藏着点事,一些戳心窝的事。
磅礴大雨之下,一场大雾将整座城笼罩。
宋亚轩裹在被子里,钻出半个脑袋,半眯着眼,窗户被雨敲击着,声响清脆响亮。他昨晚唱到三点多,嗓子哑了,脑袋也晕了,幸好刘耀文领回了修好的摩托车,他免费蹭了个后座。
戳了戳屏幕,十二点半。一觉睡到中午,宋亚轩还是困意绵绵,在床上翻来翻去,彼时门外传来一嗓子——
“宋亚轩。”随后是哐哐地敲门声。
这家伙!
临近除夕,超市小卖部都逐一歇业,刘耀文赶了个大早,去平安菜市场买了一大堆东西。
宋亚轩从里扯出辣条。
“叶哥说明天他就回苏州了,等初七以后才开业。”刘耀文边说着,边把冻货装进冰箱。
宋亚轩吸溜又吃了根辣条,嘴角还沾着辣椒面:“我知道,叶老板还说要给员工过年奖金。”叶洪是个爽快的生意人,对底下人懂得恩威并施。
话音刚落,宋亚轩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侧头向着刘耀文开口——
“理发店和舞蹈室那应该也暂停营业了吧。”
宋亚轩出院那天才知道的,刘耀文打着两份工,理发店当学徒,拿着微薄的补贴工资,舞蹈室当代课老师,拿不稳定的时薪。
“他缺钱,学费还有其他的。”严浩翔只跟宋亚轩讲了缘由,至于具体的,严浩翔噤声,只是满脸无奈摇头。
厨房那边的悉悉索索的响声停了下来,刘耀文探出头来:“嗯,但我找了份电影院的兼职,初一上到初七,三倍工资。”
少年讲这话时,没带什么情绪。他本就没期望,寒假能有几天休息时间。
这天傍晚,宋亚轩收到了银行的转账信息。
他没拖,除了住院的钱,还多添了几百,微信转给了刘耀文。
“满桌的菜,还有填满的冰箱,我不得多转一点。”宋亚轩提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调料,没看到对面人嘴边勾起浅浅弧度。
宋亚轩刚来江城那会儿,就从炒菜店老板嘴里知道,——江城的火锅,什么都可以煮什么都可以烫,不过有一条准则——得是红油锅。
刘耀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好辣的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口鸳鸯锅,一半红锅,一半番茄锅。
“吃吧。”刘耀文撸起袖子,提起筷子,没想到对面的少年却放下筷子。
白炽灯下宋亚轩的双眸清亮,神情认真:“刘耀文。”中间顿了一秒,“新年快乐!”
这声祝福,听着有些恍然。
刘耀文吞了口唾沫,他想起自己代笔读信的那一年,姓宋的小少爷,会在每封信的末尾写上——祝平安顺遂。他每每念完这声祝福,他都在琢磨,如果是小少爷开口,会用怎样的语气说祝福语——爽朗、雀跃、温和还是平淡。
而现在他亲终于耳听到了,是满怀真挚。
“新年...”刘耀文突然注意到余光里,客厅墙上的照片,他语塞顿住,心里有些堵得慌,隔了一会儿才说完,“新年快乐。”
前后的语气明显不同,宋亚轩不明所以。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有些话不说清楚,都会成为石头压在心头。
刘耀文坐在阳台,大开着窗户,屋子全黑没开灯,他闭眼叼着烟,半夜冷风如同刀刃刮过他的脸庞,好似要硬生生扒他一层皮。
左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右手弹了弹烟灰,刘耀文懒散起身,从电视柜里拿出一根檀香。
他倒没什么讲究,直当当地拿烟头的火星子去点。他心烦气躁得很,重重关上柜子,插檀香的动作都带着发泄意味。
宋亚轩辗转反侧,再次打开手机,已过零点,除夕到了。
江城近几年颁布了禁放烟花的规章条例,外头安静得很,偶有几声狗叫猫叫,这大半夜的,听着瘆人得很。
他胆子小,可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地穿好衣服下楼。
刚出楼栋,冷风把他头脑里最后一丝困意吹走,宋亚轩沿着小巷往外走,却没想——
“哟,楞个巧!”
“杨哥,认识啊!”
两人都操着口正宗的江城话,酒精上头兴奋得很,扯着嗓子吼:“啷个不认识,我对门邻居,吆不到台得很!”
听到这,宋亚轩才恍然认出肥硕男人的身份。微弱的路灯光下,肥硕男人和身旁的黄毛跟班正摩拳擦掌,两人身上散发着刺鼻难闻的酒味。
宋亚轩一秒都没犹豫,扭头折返,心脏提到了喉咙眼。
“砰——”“啊——”宋亚轩意外踩滑,狠狠地砸地。
不知哪个手废地把钢管放在墙角。
“你跑啊,你给老子跑!”肥硕男人大笑,后头跟上来的黄毛喘着气,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来,如同豺狼虎豹看见猎物一般。
宋亚轩吃痛地闷哼,费劲地撑肘起身。死盯着眼前的豺狼虎豹,不敢有任何松懈。
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刚去英国的时候,在曼城的午夜,也遇上过人高马壮的流氓,被拳打脚踢的时候,路人冷漠无人施救,最终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就在宋亚轩攥紧拳头的下一秒,一声轰鸣声划破夜晚寂静,而后一道刺得眼睛睁不开的白光
射进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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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