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似是有人落水了。”
听到小厮这么说,武蕴景眉头一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落水?就咱们刚才路过的那个小水塘?那能有多深啊,即便是不会水的,踮着脚脑袋也出水了,自己爬不上来吗?还要呼救。”
尘清摇摇头,他自然也是不知内情。
“算了,看看去吧,佛门重地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积点德。”
武蕴景也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情况,便带着小厮往他们来的方向走。
那水塘在小路边上,本是围着一圈潦草的木头板子护着,可能前些天下大雨的原因,有些板子泡烂了倒了,七零八落的。但就是一块板子都没有,只要不是诚心往里跳那几乎都不会掉下去的。
还想着呢是哪等天才,这种塘子也掉的下去,走近了一看发现原来竟是两个半大少年,一男一女,瞧着都是十岁上下,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这下倒是明白了,孩子个头小,掉进水里若是不会水的话便是踮着脚脑袋也露不出水面,只能扑腾着呼救了。
“天!”
忍不住惊呼,武蕴景忙招呼小厮一起救人。
这脚趾盖大点的水塘扎猛子都怕磕了头,大冷天的连衣服带人一起湿透那可不是好滋味儿,随手捡起一块地上的板子,蹲在地上举着板子伸到靠近些的男孩旁边:“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那孩子也机灵,很快抓住了救命稻草,武蕴景用力将他带了一把便拽到了岸边,尘清赶紧去抓他的手拖他上来,武蕴景如法炮制又去救远些的女孩。
女孩更慌乱些离得也远,几下都抓不住板子,拉了男孩上岸的尘清只得去帮忙,又将板子往她手边送了些,才终于能够抓住将人拉到岸边。
到底是女孩身体羸弱些,又比男孩多在水里泡了俄顷,好不容易拖上岸,人已经晕了过去。
边上的男孩本也冻得三魂没了气魄,牙齿直打颤,浑身发抖,见着女孩晕过去直接哭了出来,扑过来喊着:“大姐姐!大姐姐!”
“这是你姐姐啊?”
武蕴景问着就瞧那男孩点了点头后朝他作揖深鞠一躬:“请这位公子救救我大姐姐吧!”
“救,肯定要救。”
这事儿既然碰到了焉有不管的道理,武蕴景一挥手:“尘清,赶紧把这位小娘子背着,咱们快回寺里去!”
小厮应下立即上前,背上了女孩跟在他们后面。
拉着那男孩快步往回走,武蕴景也是满腹疑惑:“瞧你这穿的家世一定不差,怎么会和姐姐两个孩子单独出来呢,没有带个下人吗?好端端地又怎会双双落进水里?”
“本是有下人的,刚好这会儿没跟着我们。适才走到水塘边时,另一边坡上突然有好几块碗口大的碎石滚落,就掉在脚边,大姐姐受惊后脚下一滑,我又伸手去扶,结果便一齐落了水。”
虽说冻得整个人都快皱成一团了,说话声音也有点迷糊,但这孩子家教极好,条理清晰,止了哭后还是有几分不符这个年纪的沉稳的。大抵是环境所致,武蕴景一想他们家祖曦,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话前前后后都透着蹊跷,便是对这个时代还不足够了解的武蕴景都听出来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深宅大院的事儿多,想当年他也是跟着老妈五刷《甄嬛传》的,宫斗十级谈不上,混个三四级还是能有的。
果然,那男孩苦笑了一下,似是知道些缘由,却又不方便与外人道。
“那你们家下人呢,等会儿我叫人去找。”
对方既不愿说武蕴景边也没有再追问。
“应当在饭堂。”
说到这儿他似乎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一顿后自我介绍:“一时情急险些失礼,我是安巽王家的世子戎千烜,表字恒殊,那位是我大姐姐,毅昌县主戎千熳,还未请教恩人高姓大名。”
这自报家门让武蕴景一怔。
几息后回过神来,往前一凑盯着男孩仔细看了看,果然真是有几分戎苍昊的影子,估摸因年纪还小,五官还未长开,才显得没有多像。
心里也是感慨,自己和那大反派怎会有缘到如此田地?
这动作吓得对方往后缩了缩,武蕴景才回话:“原来是他家的,那说来我们也有些渊源,我是衡亲王妃的外甥,我叫武蕴景。”
“原来是武大哥,我听过你的名字。那日你与衡亲王及王妃过府做客,我本是要到席上一同招待的,只是不巧风寒在身,不便见客,父王才没叫我出去。”
听着戎千烜管戎苍昊叫“父王”,武蕴景就觉得说不出来哪儿怪,虽是一直就知道那人有孩子,瞧着也是年过而立的相貌了,但甫一看见这半大少年才真有那人已为人父的实感。
这下知道能算得上是熟人,有些话戎千烜本还藏藏掖掖地不好讲,便也不多避讳了:“还请武大哥帮忙去寻一下,今日是家中詹侧妃带着我与大姐姐、二弟弟三人一同前来礼佛的,伺候的下人在侧妃面前听训,我和大姐姐不愿多待才两人单独上山来逛的。”
武蕴景也是有几分机灵,这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八成两个孩子落水一定和那位侧妃逃不脱干系,借故扣下伺候的下人,让两个主子落单,再暗中安排人使坏,这种戏码影视剧里可没少演。
“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不管的,我先把你们安顿下来再去找人。”
谁都喜欢凑热闹,武蕴景更甚,尤其这事儿还是戎苍昊家里的热闹,他就更不能不凑了,斗狠毒庶母,这事儿想想就有意思。
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寺内,捐了些香油钱,叫僧人帮忙安排了干净的厢房,又拿了干净的衣裳来替换,到这里的时候戎千烜虽还有神志,但也不算很清醒了,坚持着进了屋便再也动不得了。
戎千烜也就罢了,一个男孩尘清能替他擦拭更衣,但戎千熳就没辙了,不光是个女孩又是豪门贵女,谁敢乱动。
幸而武蕴景在隔壁院子的厢房找见了一对借住的老夫妻,请其中的婆婆帮忙给那位小娘子换了她自己的干净衣裳,使了点银子,请她暂且留下帮忙,别等会儿来了人说不清。
他在这儿找人帮忙的时候,尘清早早给戎千烜换了衣裳后就寻去后头饭堂了,既说是侧妃带着几个孩子出门那想必排场不会太小,一定好找。
一个人站在院中时,他陡然想起按理说舅舅一定会因不放心自己而叫他们手下的人暗中盯着,说不定这些人此刻就在看着自己,便抬头朝四周望:“附近有衡亲王府的人吗?有就吱个声!有要事!”
喊了几遍没反应。
想了想他只能换个说辞:“不能吱声也行,你们听着,回城里去把戎苍昊找来,就说他儿子女儿要死了,叫他赶紧过来!”
重复了两遍,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人听到了,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去办事,武蕴景也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果然,不多时尘清带着人回来了。
七八个下人簇拥着中间一个着橘黄色华贵衣裳还戴了一头珠翠的女子过来了,女子看着也能说是姿妍俏丽了,年纪大抵还不到三十岁,手上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同样打扮得贵气逼人,应当就是戎千烜之前所说的二弟弟了。
虽事先戎千烜没说,但武蕴景也不难猜到,这个被牵着的八成才是詹侧妃亲生儿子,而那两位姐弟一定是安巽王原配王妃所出的。一下子故事就能说通了,这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庶出的儿子上位要干掉挡在前面的嫡出吗。
捋清楚这个理儿,这个本模样不错的女子在他看来顿时面目可憎起来:不愧是大反派的小老婆,也是反派一个。
“烜儿和熳儿在哪儿?听闻落水了,快让我瞧瞧!”
那女子带着人就要往厢房里闯,武蕴景站在两边房门当中间,抬手制止:“别动,站那儿,请您过来了吗?”
詹玉卿一愣,没见识过这是什么阵仗。
“谁是水渝谁是琼银?”
这是刚刚他跟戎千烜问来伺候他们姐弟的心腹的名字,一问果然有一男一女两人出列,看着也都年纪不大,十四五的样子。
“去伺候你们主子吧。”
忠心耿耿的两人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迈开腿,武蕴景还特意指了一下姐弟俩分别所在的屋子,别叫他们走错了,又朝那女使多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得到:“我请了一个婆婆在里头照顾县主呢,不过还是你们这种伺候惯了的去更贴心。”
唤作琼银的女使朝他一福身子谢过,便推门进屋了。
尘清带着一位刚刚赶到的僧人上前:“公子,要请郎中太远了,小人听闻寺里有师父懂些岐黄之术,便先请过来了。”
“快带去给他们看看吧。”
武蕴景一挥手,示意先去给更严重的戎千熳看看,待人进去后他又继续站在相邻的两扇门前双手抱臂,一副守门神一般。
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似是在心中推敲眼前这人的来头,看这穿着不像小门小户,詹玉卿犹豫着上前:“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公子?阻着不叫我们去看望孩子,不知是何意?”
“你别管我是谁家的,你只要知道世子和县主是我救的即可。”
对方看起来颇有几分油盐不进的样子,詹玉卿心里直打鼓:“多谢恩人救了我们家孩子,只是为何我们不能进去看孩子呢,人多了好照应啊。”
“省省吧这位侧妃娘娘,你要进去看孩子?笑话,我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再给你看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这话听得女子面色一变,正要解释,武蕴景又接着开口:“反正我叫人去请孩子亲爹来了,你这个假娘就别在这儿着急了。更何况看有什么用,你是什么菩萨吗看一眼孩子就能好?你若非要想进去也行,强闯吧,这高崇寺进进出出这么多人,闹大了反正也不是我脸面不好看。”
嘴皮子利索的一顿话反倒叫詹玉卿不知道怎么接招了,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一时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还真被唬住了愣在原地。
一番左思右想后还真不敢上前了,直接在这个院子里要了间空厢房进去稍事休息。
为了把这个门神当到底,武蕴景直接叫尘清端了把椅子让自己坐在门口。
“公子,适才您说叫人去请安巽王了,可是遣了高崇寺的人?”
听小厮凑到自己面前轻声这么问,武蕴景坦荡地摇了摇头,随即又告诉他自己是怎么“叫人去请”的。
尘清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这样真能把人请来吗?”
“谁知道,权且先等等吧。”
武蕴景说着一摊手,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在里头,但他有直觉,戎苍昊一定很快就会来。
十一·终
(这一段加错地方了,但是因为没有办法删掉,只能保留,下一章还是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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