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存之跪下来,道:“是......奴婢知错。”
权太后喝着茶,应了一声,道:“这就对了,不过既然错了,也不能不罚,就去殿外跪半个时辰吧。”
如今屋外下着雪,刚刚过来的时候,蔺存之还看见院子里的积雪没有清扫。
这样的天气,在外面跪半个时辰,只怕人都要冻僵了。
但蔺存之却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道:“是,奴婢谢娘娘恩赏。”
外面雪下得不算大,但积雪还是挺深的。
蔺存之跪了下来,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庭院里有不少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看到蔺存之,都忍不住瞥几眼。
蔺存之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抗严寒上。
不过这么一会儿,双腿就像是没了知觉一样。
要是真跪半个小时,怕是腿真要废了。
只是蔺存之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小能子也早就走了,怕是没人会来救他了。
等着权太后开恩让他起来,估摸着是不可能的。
雪渐渐大了,风也刮了起来,蔺存之咳嗽几声,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以前在冷宫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他为了要些炭火,被其他几个皇子欺负,在大冬天跳下湖里,帮忙捞了个掉下去的扇子。
那时候年轻,居然没什么事,回来暖和一下,抹了点治冻疮的药,也就熬过去了。
这会儿估计是不行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蔺存之听到一连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随后有人高呼道:“陛下驾到。”
蔺存之愣了一下,想要行礼,却发现自己都快要冻僵了,动都动不了。
宇文景聿也当做没看见一样,径直从蔺存之身边经过,进了权太后的屋子。
里面说了什么,蔺存之也听不见,只看到宇文景聿很快就出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宇文景聿摆了摆手,身后两个小太监顿时上来,架起蔺存之往福安殿走。
咸太医已经等在寝殿了,看到蔺存之进来,叹了口气。
这才多久啊,又把自己折腾到来找他了。
就算是铁打的,也经不住这么一次两次的啊。
咸太医已经知道了蔺存之是什么情况,屋子里并没有生太多的炭火,并不算很暖和,也没让蔺存之去烤火。
咸太医拿来干布巾,恭敬道:“陛下,得先把公子的衣裳脱了,又干布巾按摩全身,盖上棉被保暖。最好再用温水泡一泡,好得快些。”
上次咸太医要给蔺存之上药,宇文景聿就让他出去了。
这样擦洗全身的事情,咸太医也不敢上手啊。
宇文景聿“嗯”了一声,问清楚了要怎么做,让咸太医下去准备,挥挥手,让寝殿里的人都退下去。
宇文景聿抱着蔺存之到床上去,蔺存之冻得懵了,也不知道反抗,只是眨着眼看着宇文景聿。
“这时候倒是乖,之前怎么不知道怎么对朕?”宇文景聿轻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帮蔺存之把衣裳脱了,用一大块干的布巾裹住蔺存之,帮他按摩起来。
这么按了一会儿,再用棉被把蔺存之裹住,等到皮肤变红,咸太医也带着温水回来了。
蔺存之冻得最严重的就是膝盖了,咸太医让他把膝盖泡在温水里,还拿了热水过来,让蔺存之喝下取暖。
宇文景聿把蔺存之搂在怀里,沉声道:“他如何了?可会留下什么隐患?”
“公子身子弱,这么冻一次,实在伤身。好在时间不久,治疗及时,不会有什么隐患。只是,以后可万万不能如此了啊。”
咸太医是治病救人的,看不惯有人这么折腾。
可面前的是皇帝,折腾人的是权太后,他又能说什么。
蔺存之已经缓过来了,低声道:“奴婢没事,不劳烦咸太医了。”
他跟在宇文景聿身边这么几天,见咸太医的次数比以往几年都多。
要这么下去,可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宇文景聿看过来,皱起了眉,问道:“你说什么?”
方才他听到消息,就赶到了权太后的寝宫。
他和权太后本来就不是亲母子,两个人都客客气气的。
他只是提了提,权太后就说自己不该越俎代庖,让他把人带回去。
可这么看来,权太后也不仅仅是让蔺存之罚跪了。
蔺存之没觉得什么不对,道:“奴婢微末之躯,不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他这么一说,宇文景聿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烟。
就算蔺存之解释自己只是烧炭取暖,宇文景聿也忘不了那一瞬间的心悸。
宇文景聿一把捏住蔺存之的下巴,冷冷道:“蔺存之,你的命是真的,要不要治,是朕说了算,跟你没关系。”
“是,奴婢知道了。”蔺存之低下头,也不和蔺存之辩驳。
宇文景聿越听这声“奴婢”越是刺耳,可又找不到什么缘由来让蔺存之换掉,干脆凑过去,用吻堵住蔺存之的嘴。
咸太医正在给蔺存之加温水,突然看到这一幕,手上的瓢差点掉进水里。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咸太医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蔺存之没想到宇文景聿会这么突如其来地亲他,想要推开宇文景聿,手上却使不出什么力气。
咸太医还在这里,宇文景聿怎么可以这样。
顾忌到蔺存之身子不好,宇文景聿只是浅尝辄止,等咸太医处理完了,让咸太医先下去。
咸太医拿出冻伤膏,叮嘱了用法用量,也不敢多留,麻利地下去了。
寝殿里的炭火多生了些,温度比之前高了许多,让蔺存之也暖和了起来。
裹着厚厚的棉被,蔺存之都被衬得娇小了起来,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鹿一般。
宇文景聿看着这双眼,想起刚才见到的样子,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在床边坐下,手也伸进了被子里,触到了已经温热起来的身躯。
蔺存之吓了一跳,整个人这会儿被捂得热乎乎的,声音也软了许多:“陛下,你要做什么?”
“给你上药,膝盖不想要了是不是?”
就算听起来是很正当的理由,但宇文景聿摸的却不是蔺存之的膝盖,而是他的腰。
蔺存之把宇文景聿的手拉出来,用眼神无声地控诉他。
方才在雪地里冻了半天,如今被窝里如此温暖,让蔺存之都不想离开了。
更何况,如今宇文景聿还在这里,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跑出去吧。
宇文景聿反手把蔺存之的手握在手心里,摩挲着他的手腕。
他的手指上多了不少的茧子,连手腕的皮肤都没有之前那般细腻了。
明明先前也是公子哥,这么多年,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而且,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
蔺存之被宇文景聿这么一摸,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忙把手挣出来。
想到方才摸到的,如今蔺存之这般抗拒,宇文景聿就越是有兴致。
凑过去在蔺存之唇上亲了一下,宇文景聿沉声道:“蔺存之,如今你整个人都在朕这儿了,还想要躲到哪里去?”
手指轻轻摩挲着蔺存之的脸颊,宇文景聿脸上似笑非笑,低声道:“你以为,你还躲得掉吗?”
“之前说要收拾你,因为杂事耽搁了,如今倒是可以补上。”
蔺存之愣了一下,发现宇文景聿这是来真的,连忙挣扎起来。
但他如今的身子,又哪里是宇文景聿的对手,反抗都被压制住,反而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下,蔺存之也顾不得宇文景聿是不是皇帝了,忍不住骂了起来。
“对病人也能下手,陛下这么饥不择食的吗?”
宇文景聿轻笑一声,捏住蔺存之的下巴,道:“怎么,你不在朕面前装那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了?”
自从再见之后,蔺存之在宇文景聿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小心谨慎逆来顺受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这般挣扎。
就算蔺存之心里存着那般的妄念,这样的事情也是不愿意的。
宇文景聿对他根本无意,只是用这样的事情报复他罢了。
若是要他的命,那尽管来拿就是了。
但蔺存之不想,让自己变得和之前那些太监一样。
“你越挣扎,朕对你就越是感兴趣。你如今受的这些,还不如朕在边境受的十之一二。当年大雪封山,粮草断绝,蔺存之,你知不知道朕是如何走出来的?”
蔺存之当然知道,就算他不在边境,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时候北地小族突然来犯,宇文景聿带兵击退他们,却在回师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天降大雪,宇文景聿带的队伍被困在了山里。
原本要来支援的队伍却迟迟没有来,天气冷,带的粮草也不够了。
后来没有吃的,连战马都不得不拿来做食物了。
等宇文景聿他们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一支队伍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
那时候宇文景聿受的苦,可比蔺存之今日要多得多。
宇文景聿捏着蔺存之的下巴,冷冷道:“蔺存之,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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