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聿居高临下地看着蔺存之,好半晌沉声道:“起来,给朕磨墨去。”
今日不用上早朝,但宇文景聿还是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的。
御书房离得不远,正好刚吃完早膳,宇文景聿就没让人抬御辇过来,走过去就当消食了。
不过这可苦了蔺存之了,一瘸一拐的跟在宇文景聿身后,只觉得宇文景聿就是故意的,借这个机会折磨自己罢了。
皇帝摆驾御书房,禄如海自然跟着,故意落后了两步,来到蔺存之面前。
蔺存之身上有伤,走得不快,而且看起来比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更加严重了。
禄如海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又能做到如今的地位,眼光自然是很毒的,不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宇文景聿原先都是坐御辇的,今日却说要走路,是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禄如海瞥了蔺存之一眼,轻笑道:“蔺公公可是要到御前服侍的人,走得这么慢,是存心怠慢陛下,还是不愿意服侍啊?”
这样故意为难的话,蔺存之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总管多虑了,我既在宫里,自然是要尽心尽力服侍陛下,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何况,陛下都没有说我有何不妥,总管难道是觉得自己比陛下还更厉害吗?”
这话说得禄如海噎了一下,看宇文景聿往这边看了一眼,也不敢再说。
狠狠瞪了蔺存之一眼,禄如海赶紧小跑到前面追上宇文景聿去了。
宇文景聿进了御书房,让禄如海倒了茶进来,就让他出去了,只留下了蔺存之伺候。
御书房之前蔺存之只是跟着废太子来过,但只是在门口候着,并没有进来。
这还是蔺存之第一次进到御书房里,但也不敢乱看,低着头进来,安安静静地候在一边。
桌案上已经放着一叠高高的奏折,宇文景聿坐在桌案后,揉了揉额角。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磨墨。”
蔺存之应了一声,取了墨块过来,在砚台上加了些水,磨了起来。
偏偏宇文景聿还不满意,一会儿说墨浓了,一会儿又说淡了,可劲儿折腾。
“这墨这么淡,你以为是水吗?重新磨。”
磨墨也是个挺费力气的活,磨了半天,蔺存之的手都酸了。
宇文景聿看了蔺存之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之前不是做这些的么?怎么才给朕磨了半天墨,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还是说,你不愿意给朕磨墨,才摆出这样的脸色给朕看?”
蔺存之之前服侍宇文景聿这么多年,虽然说已经有五年没见了,但对他的性格还是了解一些的。
想了想,蔺存之试探道:“臣不敢,臣只是想到陛下需要这么多墨,有这么多奏折要批,有些心疼罢了。”
许久没有人说话,只有磨墨发出的轻微声响。
心里一凛,蔺存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似乎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正要说点什么来补救一下,蔺存之的下巴就被宇文景聿抬了起来。
宇文景聿的神色很是平静,一双眼眸看起来很是深邃,冷冷道:“蔺存之,你还会心疼吗?”
自然是会的,只是蔺存之什么都不能说。
下巴被宇文景聿捏住,他的手劲大得很,捏得蔺存之生疼。
动也动不了,蔺存之就只能垂下眼眸,不去看宇文景聿。
要是看着宇文景聿,蔺存之怕自己的眼神就掩饰不住了。
这个样子看在宇文景聿的眼里,就是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让他更是怒火中烧。
一个用力,蔺存之就被宇文景聿按在了桌案上。
桌案上堆满了奏折,咯得蔺存之生疼,面前宇文景聿带着怒意的眼神让蔺存之更是不敢直视。
宇文景聿的声音很是冰冷,手指在蔺存之的下巴上轻轻抚着,一直摸到了眼角,道:“蔺存之,既然你不愿意帮朕做事,那就只好换一种方法了。”
抿了抿唇,任凭宇文景聿的手指在脸上划过,努力忍着泛起的痒意,蔺存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宇文景聿这样子分明就是想要羞辱他,什么不听话不愿意做事,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默默承受。
反正不管怎么样,总不会比如今的情况更差了。
宇文景聿低下头,肆意吻着蔺存之,好好地品尝了一番,轻笑道:“如何,是不是觉得屈辱?你在之前的主子那里,也是这般跟个木头一样么?”
身上的伤被这般硌着,越发疼了起来,蔺存之皱着眉,默默忍着。
听到宇文景聿的话,蔺存之只当作没听见。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宇文景聿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之前是这般服侍废太子的。
废太子确实男女不忌,也确实有不少人争先恐后讨好他,但也不至于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这般吧。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宇文景聿实在恨他,不惜以各种肮脏想法想他了。
宇文景聿皱着眉,对蔺存之一言不发很是不满,捏着他的下巴,沉声道:“说话。”
“陛下要我说什么呢?”
蔺存之的下巴被捏着,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宇文景聿凑得近了才听见。
“你的命如今都掌控在朕的手里,说什么还需要朕教你吗?难道这么多年,还没有学会讨好主子?”
讨好主子的那一套,蔺存之这五年里没少做。
但他不愿意,把这一套对着宇文景聿做。
在他心里,宇文景聿始终是当年在冷宫里的小皇子,是这诡谲皇宫里的一抹明亮的色彩。
那些肮脏的事情,不应该让他看见
“不说的话,那就做好了。”
宇文景聿冷笑一声,拉开蔺存之的衣襟,露出锁骨上的一枚小红痣。
这枚红痣很小,正好嵌在锁骨的窝里,因为皮肤白皙,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修长的手指在红痣上轻轻碾过,宇文景聿的眼眸也越发深沉起来,带着一抹阴沉的暗色。
他还记得,刚刚回京的时候,在庆功宴上见到跟着废太子来赴宴的蔺存之。
那时候他在边境打了四年的仗,早就不是当年冷宫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傻乎乎的小皇子了。
就算想要质问蔺存之,恨不得把他关起来好好收拾一番,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不过废太子却没有要发过他的意思,敬酒的时候有意无意提到蔺存之,还说到他锁骨上的一枚红痣。
这么私密的东西,一般人怎么会知道,可见他们关系绝不简单。
这么想着,宇文景聿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就像是要把蔺存之碾碎一般。
蔺存之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但也没敢躲,只能默默忍着。
宇文景聿抬头看到蔺存之这幅模样,眼神也更加深邃了些。
之前那么些年,他也是这个样子吗?
一个个吻落在蔺存之的额头上、脸颊上,似乎是要掩盖掉其他人的气息。
蔺存之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
他早就知道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命都掌握在这些主子手上,至于其他的,那更是由他们说了算。
他既然逃不开,就只能默默承受着。
殿外传来脚步声,很快禄如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兵部尚书求见。”
蔺存之听到这声音,猛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是在御书房里。
若是在寝殿,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处理政务的御书房,又怎么可以在这里做那种事。
每日这里得进进出出多少人,被别人看见了,他哪里还有脸活着。
蔺存之深吸一口气,使劲推了宇文景聿一把,道:“陛下,兵部尚书来了,您......”
也不知道宇文景聿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如今壮实得很,蔺存之推了一把,宇文景聿还是纹丝不动。
“那又如何?”宇文景聿轻笑一声,抓过蔺存之的手,在他手指上亲了一下。
这满不在乎的语气让蔺存之顿时愣住了。
有大臣要求见宇文景聿,有可能会看见这种事,宇文景聿都是这般无所谓的吗?
看出蔺存之的害怕,宇文景聿更加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故意弄出了不少让人浮想联翩的声响,看蔺存之紧紧咬着牙,不露出一丝声音,宇文景聿还一把抱起蔺存之,往门口走去。
这下蔺存之是真的惊呆了,连忙紧紧抓住宇文景聿的衣襟,就要往地上跑。
“陛下,别......”
偏偏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陛下,臣有要事求见陛下。”
这声音蔺存之之前听过,确实是兵部尚书的声音,看这样子,估摸着就站在门口。
听说他是南征北战了半辈子的老将,也不知道武功还是不是和壮年一样,会不会听见里面的声音。
要是宇文景聿再往门口走一点,蔺存之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蔺存之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宇文景聿轻轻笑了声,把蔺存之放下来,顺手给他拢好了衣襟。
“你放心,朕分得清轻重缓急,等会儿再收拾你,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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