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必要帮我。”刘耀文篮球也不打了，坐在主席台旁边，篮球被他踩在脚下，“我刚刚不会打他的，我不能背处分。”

“那你会放学偷偷找机会打他吗？”

刘耀文觉得好笑，“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没别的意思，如果是我我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宋亚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昨天刘耀文给他的那块糖，拆开包装放进嘴里，“那你会吗？”

“算了，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

刘耀文双手撑在身后，淡淡叹了口气，“事实如此，我无法去改变别人的想法，只是...”

宋亚轩没有说话，也没有询问刘耀文的只是后面到底是什么。

两人静静地看着操场上那两只飞鸟，就像昨天在便利店时一样，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是心里舒服了不少。

“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刘耀文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不怕我吗？我可是杀人犯的儿子。”

“你又没有杀人，”宋亚轩拽着刘耀文一起去便利店，“况且，其实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一样的。”

宋亚轩是被圈养起来的珍惜保护动物，刘耀文则是一头野生的怪兽。

“在他们眼中我们都是‘异类’，不同类型的罢了。”

宋亚轩知道其他人私底下也会聊他的家庭，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一个学习型机器人，因为宋亚轩在学校一天到晚都在学习，从来没有跟别人聊过其他的话题。

漫画，综艺，动漫...他一窍不通。

因为一整天除了睡觉他没有时间去接触外界事物，一到家就会被摄像头360度监视，父母美名其曰说是为了关心他的生活，其实就是在意他有没有到家干别的事，浪费学习时间。

“哦？是吗？”刘耀文仔细想了想宋亚轩说的话，倒是觉得有点道理，“昨天你请我喝东西，今天我请回来吧。”

两人友好的一人一瓶可乐，走回去的路上正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杜宇和孙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孙海挑衅地说道，然后抬胳膊撞撞身边的杜宇。

“行了，都是一个班的，没必要。”杜宇不知道听了什么，一转刚才的态度，拉着孙海径直走进小卖部，没再多说什么。

——

“耀文，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体育课刚下课贺峻霖就把刘耀文叫到了办公室，顺便喊了宋亚轩一起过去。

“老师上课和同学闹别扭是我不对。”班主任马老师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能力优异，刚刚毕业就回到母校担任了班主任，对刘耀文一向不错，所以刘耀文也直接承认了错误。

“不是的，是杜宇他们...”宋亚轩破天荒的抢过了话语权，向班主任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马嘉祺也是第一次见宋亚轩这么激动，“别紧张，小贺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不是耀文的错，我这次喊他过来，不是为了批评他。”

马嘉祺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老师希望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给我说，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他说着弯弯嘴角，“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不像主任他们是老古板，就把我当哥们就行。”

“谢谢老师。”

两人出办公室门的时候刘耀文才松了口气，宋亚轩被留下来聊竞赛的事情，他看马上就要下课了，干脆就跑到天台刷手机去了。

时代高中的天台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天气好的时候很多学生都会到上面来吃午餐。本来上面也有监控，但是这两天被鸟类搞坏了，就成了玩手机的最佳场所。

本来以为上课的时候上面不会有人，结果刚进门就看到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浩翔？”

严浩翔听到刘耀文的声音转过头，“你也逃课？”

他俩是以前打篮球认识的，家里都乱七八糟，所以关系称得上不错，毕竟是同道中人。“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怎么？又回归本性了？”严浩翔笑着调侃道。

“没，刚从我们班主任办公室出来。马上下课了懒得回去了。”刘耀文从怀里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烟，想来一根但是没有打火机。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其实刘耀文根本不会，这一包烟也是很久之前买的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尼古丁究竟有什么魅力，让爱它的人爱不释手，快乐和痛苦的时候都想来上一口。

“不会，装装样子罢了，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氛围很适合来上一根吗。”

严浩翔收起手机，“现在整个年级都在传你爸爸的事...”

“我知道。”刘耀文倒是没觉得意外，本来时中就无趣，好不容易有个重磅新闻，肯定是要在一个年级从一班传到十班。其他人都会把这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多是以后看到刘耀文的时候离远一点，“我可是杀人犯的儿子，离我远一点。”

严浩翔听完之后锤了一下刘耀文的肩膀，“这个学校要是我再不跟你玩，还有谁能跟你说话？只有咱俩一样黑不溜秋。”

听到这句话刘耀文脑子里顿时闪过了宋亚轩的脸，然后赶紧扯开话题，“你打工那边怎么样？”

“不咋地，哥们这张脸太帅了，面具之下都挡不住的帅。”严浩翔弯弯嘴角，“不过来钱快是真的，马上哥们就还清了！”

“恭喜你啊...”还没等刘耀文说完，下课铃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下课了，我走了啊，今天打篮球不？”

“来两局！”

刘耀文本想开一局游戏，但是天气转凉他又忘记穿外套，所以干脆直接退出排位，收起手机回到了教室。

在教室门口碰到了刚出门的贺峻霖，“你怎么才回来？”

“有事？”

贺峻霖摇摇头，“那个，是我把体育课上的事情告诉班主任的，我...”

其实刘耀文也猜到了，不过他倒是对班长没什么怨言，毕竟也算是在帮助他。“我知道了，谢谢你。”

贺峻霖本来觉得刘耀文会骂他多管闲事，或者是直接不管不问翻个白眼，没想到竟然收获了对方的一句感谢。

“啊...不用谢...”以至于对方都进教室了，他的回话才刚说出口。

——

“你干嘛去了？”宋亚轩拦住了刘耀文。宋亚轩坐在中间一组的前边，旁边的走道是刘耀文回座位的必经之路。

“磨刀去了。”刘耀文随口一说，轻轻扒开宋亚轩的手，“我们不是很熟吧。”

“啊...”

本来以为前一句话是刘耀文在跟自己开玩笑，但后一句话让宋亚轩有些不舒服。

他本来觉得他们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已经成了朋友，没想到刘耀文心里原来是这没想的，让他有些难过。

而这也不是刘耀文的本意，他其实也觉得能和宋亚轩成为朋友，但是如果两人成为朋友，宋亚轩就真的会被其他人当做“堕落的好学生”，像自己一样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自己已经在黑色的大染缸里浸泡这么久了，就别拉白纸一样的男孩下水了。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如果自己是正常人家的小孩，如果自己身上没有背负这么重的债务。说不定他和宋亚轩可以一起上补习班，一起参加竞赛，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那些只是如果...

现在的自己上学的时候要经受别人的目光审判，放学之后要担心要债的会不会找到便利店，回家要担心门口会不会被红色油漆涂满“还钱。”

这种情况下，拥有朋友对于他来讲是一场奢侈的...

刘耀文看着面前试卷上一水儿的红叉，有点崩溃的抓抓自己的头发。这个公式宋亚轩那天我晚上给自己讲了这么多遍怎么自己还没记住？

“咚咚。”这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敲了一下桌子，然后递过来一张纸条。刘耀文抬头看到宋亚轩转身回去的背影。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号码的最后还画了两个笑脸。

刘耀文瞬间心跳漏了一拍，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宋亚轩...

难不成真有人愿意来拯救无可救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