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闷笑一声,黑暗中带着一点酒味的热气喷薄在他的脸上,硬朗的线条在月光下忽明忽灭。
王一博的脸颊立即热了几分,忽然将他按住,两人位置对调,王一博轻轻凑近嗅了嗅肖战的嘴角,然后哑着嗓音道:“喝酒了?”
肖战顺势揽住他的腰,耍流氓似的,眉毛一挑,食指有意无意的扣着他的腰带,笑的明媚又暧昧:“怎么,殿下刚才没尝出来吗?脸这般红,酒量这么不好啊。这要是以后置办喜宴一杯倒了,这洞房还入不入了?”
王一博红着脸怔愣间,突然反应过来,眸子一亮,抬眸看着嘴角还漾着笑意的肖战,一双狗狗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愿意与我……”
难得从善如流、饱读诗书的太子殿下结巴,肖战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睛看他,语气惊诧又委屈,嗓音低低的,却在王一博心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二郎,不给我个名分吗?”
几乎是瞬间,王一博突然扯住肖战的衣领向前狠狠一拽,蛮横又强势的吻了上去。这实在不太像小殿下谦谦君子的作风,可他动作间的慌乱已然将他赤诚的心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时辰到了,宴会正式开始。
随着一朵格外灿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皇上坐在主位,敬贵妃坐在他右手一侧的下方,而左手边坐着王一博,誉王王一临则在敬贵妃旁边。
以左为尊,可见皇上对太子的重视与培养之心。
肖战坐在玉阶下的右侧,看着皇上时不时的和王一博闲聊两句的场景,父慈子孝,看起来极为和睦。
若不是前世王一临使了手段,让陈国的公主非要与王一博和亲,在王一博不愿的情况下又误导皇上认为王一博与陈国势力勾结,想要谋朝篡位,皇上这才废了他太子之位。不然这一对父子,本可一直都是这样和美的关系。
见王一博感知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肖战便慌忙的移开了视线。
那道炽热的目光灼烈的都快把肖战烧着了,他胡乱的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暗说这小殿下也忒不稳重了些,明明是个严肃的小闷葫芦,一动情便这般不管不顾,连演戏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纪如月在上一世难得说了一句实话,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确实养出了个痴情种。
上一世,肖战觉得这害了王一博。这一世,肖战却尤为庆幸这一点,他的小殿下是个妙人,只有抽丝剥茧,耐心了解,才能发现他内里的清隽疏朗,雅人深致。
今夜,本就是肖战的主场。
待开场节目的舞姬尽数退下后,皇上举杯顺着王一博的视线看向了正兀自低头喝酒的肖战,不知在想什么,眸子里带了些复杂的情绪,开口笑道:“肖将军劳苦功高,前几日受了伤,不知伤可好些了?”
肖战放下酒杯,立马恭敬的拱手回道:“臣之所以能平定蛮夷,全是陛下英明神武,将士们英勇作战,臣不敢居功,皇上缪赞了。”
闻言,皇上的笑意便更浓了,看着众臣纷纷举杯祝贺的模样,悠悠的开了口:“朕记得今日太子准备了一场胡头宴,今日才子佳人共聚一堂,朕看此宴甚好!便即刻开始吧!”
胡头宴,指的是男女都戴上相同的面具,着一样的月纱衣裙,寻得伴侣后,一起游园赏月,不着任何配饰,不透露身份,只有宴会结束后方可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王一博起身作揖,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声音却是带着几分清冷,听起来还有些沉:“衣物与面具已在雅间为各位备好,请各位移步。”
众人便纷纷俯身一拜:“谢太子殿下。”
肖战如若记忆无差错的话,纪如月就是在他换衣服时,故意找人在衣服上做了标记,然后买通了送衣服的宫人借着纪丞相的由头把他引到了一处点了合欢香的房间,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肖战嗅觉敏锐,反应迅速,到门口时就发现了宫人不正常的神色,直接撂下一句“姑娘请自重”就掉头走了。
纪如月自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与羞辱,这才将手段转向了王一临。
思及此,肖战轻笑一声,跟着宫人往旁边行宫的房间走时,嘴角的冷意一点一点加深。
既是如此,他便好人做到底。
肖战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看了一圈,趁着衣服还未送来,余光瞥见王一临正往过来走,便开口冲带路的这个宫人厉声喝道:“狗奴才!这房间点了这么重的香!不知道本将军最讨厌熏香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等本将军禀报皇上,砍了你的头!”
那宫人吓得脸色煞白,立马跪地,磕头求饶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这这这……这不关奴才的事儿,奴才只是个引路的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肖战在军营磨练了这么多年,只是冷着脸压下眉头来,立马就显得不怒自威,凌厉的鹰眸流转间,眼神让人不寒而栗:“那你的意思是,怪本将军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何事让肖将军动这么大的肝火?”
王一临听到这边的声响,便赶忙走了过来,听完宫人慌慌张张的描述之后,随即大笑着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很是大方道:“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不值得将军坏了今天的好心情。将军若是愿意,不如本王和你换一换,反正本王也闻惯了这香。”
肖战立马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言语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似是怕麻烦了王一临一般:“这倒是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臣其实也是可以忍受这一时的。”
举手之劳的一个人情,王一临怎么会放过。
“将军这就见外了,不过一个房间而已。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将军带过去。”
他一边笑着一边将肖战推出门外,末了还吩咐宫人将肖战带走。眉眼之间的伪善,倒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就谢王爷体谅了。”
肖战正儿八经的抱拳行礼,跟着那宫人转身之际,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眸中的寒光熠熠,步调懒散,却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到极强的压迫感。
好戏在后头呢。
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像白纱一样从天空中铺洒下来,笼罩在整个观园上。一排排的宫人提着灯笼将它们放置在观园各处,陡然又添了几分暖黄的晕色。
王一博戴着面具负手立在门口,身着一袭白衣,只是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就宛如暖阳后微融的雪,与其他人互相行礼间倒是鲜少的匆忙之色,而面具下的一双鹰眸则一直看着园门外。
他是换了衣服便快步行至这园门口的,匆匆扫了几眼不见心心念念的那人身影,心中便越发焦急起来。
若是……若是他跟别人走了……
王一博负在身后的右手单握成拳,青筋暴起,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眸色越发冷冽,竟让旁人只一眼就从内心生出胆寒之意。
“殿下是在找臣吗?”
猝不及防间,腰间一股力道将王一博圈住向后倒去,一股清冽的檀香入怀,熟悉的声音将他刚才近乎肃杀的冷意清除的一干二净。
肖战戴着面具,从后面拥着王一博低头在他脖颈间轻轻嗅了几下,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到底还是殿下香气扑鼻,秀色可餐。”
王一博察觉到了他复杂的心绪,脖颈间尽是酥麻的痒意,喷薄的热气和面具冰冷的触感交错着,让他不由自主的身体一颤。
“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一博不知道肖战到底在暗处看了他多久,想起自己方才的举止,只觉面上一热,竟还有些无地自容,方才储君的霸道与强势是一点也不见了。
肖战向前握住他温度冰凉的手,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慵懒,却是极为认真道:“殿下所忧心之事,亦是臣所忧心。”
肖战拥着王一博转过来面向他,半撩起两人的面具偏头印下一吻,近乎蛮横无理道:“殿下是臣的,谁也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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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