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王一博站在床边，从烟盒里倒出一颗黑色的胶囊。

　　“别用药，我求你不要用药，别这么对我……”肖战眼圈发红，他祈求一般抓住王一博的手，他手小，在王一博那只手的衬托下显得更小了。“别用药，我亲你一下吧，我亲你一下好吗？”

　　他的目光始终落到王一博身上，跪坐在床上靠近站在床边的王一博，他跪直了身子再向前一些。

　　王一博的表情有所松动，“学得挺快。”上次让他亲一下，他居然就记住了。

　　肖战试探着凑近王一博，吻上王一博的唇，渐渐地搂住王一博的背，双手游离向上攀附。

　　王一博和肖战接吻，他没有拥抱肖战而是抬手掐住肖战的脖子，猛地向下按。肖战眼睛猝然睁大，额角青筋凸起，脸色涨红。他手腕用力，藏在手腕下方的折叠刀捅进王一博后背划出一道口子。

　　因紧张和窒息，肖战的手上并没有用到多少力气，大概只是皮外伤。

　　王一博捡起那把刀，沾血的刀锋贴上肖战的嘴角，“还不长记性，你想让我怎么警告你。舌头割下来？”要不是因为那个吻让他有片刻神游，怎么可能让肖战伤到他。

　　肖战直直盯着王一博，他以为他会被王一博这么掐死。如果真的会被掐死，那么他就亏大了。不能一命换一命是他的损失。

　　谁知道王一博却放开了手，他盯着肖战，后槽牙咬紧。肖战大口呼吸，手捂着心口。接着脚腕一凉，他的脚被拷到了床尾。他试着挣扎，踹出很大的动静。

　　“再动挑你脚筋，让你在地上爬。”没有咬牙切齿却满是狠戾。脱掉沾血的上衣，拧开医用酒精往后背浇，冲洗伤口。用绷带和药棉简单止血以后，王一博换上件干净的衣服出门。

　　伤口不缝会有点麻烦。

　　王一博找诊所缝合好伤口，点根烟走在街道上。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让肖战彻底老实，弹了弹烟灰，看向川流不息的车辆，这里还是太安定了，所以才会激起肖战那么多不老实的念头。应当换个地方。

　　王一博向来是在能反击的情况下就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警告的话从不说，下狠手的事一件不少做。但到了肖战这里，威胁的话从没断过，真正的动手一次都没有。包括这次被肖战划了一刀，王一博也没打算怎么报复肖战。

　　养猫哪有不被挠两下的。

　　指甲剪了，再教育教育就得了。

　　肖战在家里试了各种办法搞自己的脚铐，均未成功。脚腕也被磨的发红。他害怕被王一博报复，但想到自己今晚起码不会被王一博侵犯，就得到了一些宽慰。

　　如果楼下有人就好了，他搞出些动静，总能引人上来。可惜楼下那家去年搬走了。

　　听到玄关处的声响，肖战警惕地看向卧室门。脚步声逼近，王一博回来了。

　　肖战向床角蜷缩，定定地盯着王一博。他猜测王一博想做什么，是不是真的会割掉他的舌头，挑断他的脚筋。

　　王一博脱掉外套，靠近肖战。窗帘严丝合缝，屋内灯火通明。肖战被王一博脱掉衣服，翻来覆去地看。

　　耻辱感席卷全身，他果真在被“验”。

　　“你跟他没有过。”

　　肖战闭着眼睛，双手被紧紧捆住。他停了半晌才说，“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不是同性恋。”

　　他明白为什么王一博会那么怀疑他，按照王一博对他的了解程度应该知道他从来没有和男的交往过。所以王一博会怀疑他的原因只有一个，王一博以为那些药足够“开发”他，足够让他在离开男人之后感到“寂寞”。只是想想就已经气得发抖。

　　王一博抚摸肖战的身体。

　　意料之外的举止让肖战怒极，“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不怕伤口裂开吗？早知道我就该一刀捅死你。”他字字句句充斥着厌恶和不甘心。

　　王一博吻了吻肖战完美的后背，上面没有一道伤疤，却满是他的吻痕。他冷笑，“你可以试试。”

……（绿色和谐）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脸，“如果我想让你死，现在就能把你淹死。”

　　泡在浴缸里的肖战瞥一眼王一博。

　　“但我不会这么做。”王一博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他没有继续说。

　　洗完澡，王一博抱肖战回床上，搂着他睡觉。肖战假寐，王一博在他耳边小声说，“如果你现在翻身亲我，我就放过你。”

　　王一博说完就关上小夜灯，他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嘴唇一软。

　　一个深入而缠绵的吻结束。

　　肖战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说，“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我不骗你。”王一博攥着肖战的手凑到嘴边亲吻。他定定地看着肖战，仿佛是在告别。

　　肖战躲避王一博的目光，他太累了，不久之后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肖战摸了摸旁边冷掉的被子，强撑起身子看床下的箱子还在不在。

　　还在。

　　他拖出那只沉甸甸的箱子，打开，里面堆着满满的现金。肖战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下去。

　　12

　　阴雨天气，肖战撑着雨伞在路边打车。雨伞稍微倾斜，为他的行李箱挡雨。他要搬离这里，而不是短暂的出去避难。

　　辗转到另外一个相距千里的城市。肖战顾不得休息就开始找房子。他不敢找老小区，只能找安保工作好些的公寓住，房租不便宜。为了负担这些开支，就算心理状态再怎么糟糕也要工作了。肖战除了投简历面试就是在商场逛，他甚至不敢回自己的出租屋，他就是要去人多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肖战就结交新的朋友，他希望如果哪天王一博再让他无法和外界联系时，他的朋友们能发现不对劲。

　　但接下来的日子是肖战意想不到的平静。生活逐渐回到正轨，工作也越来越顺利。肖战安慰自己，兴许他是真的玩够了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永远不会再来找他。

　　公司里有个比他小四五岁的弟弟，人长得阳光帅气，名字也好听，叫周林昭。和肖战在画展上碰到以后就加了肖战的微信。聊天的时候意外得知和肖战是同一所大学，周林昭更开心了。聊来聊去发现各方面兴趣爱好都挺合。就老约着肖战一起出去玩儿。

　　肖战从来不跟他单独出去，倒不是针对他，之前种种遭遇让他没有安全感。周林昭就变着法子找他们共友组局。这些都是肖战新认识的朋友，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和周林昭的接触就渐渐多了起来。

　　或许是周林昭太年轻了，憋不住心事。于是直接找到肖战，问肖战为什么躲着他，为什么对他防备心那么重。

　　肖战只能尴尬地说没有没有。让他不要多想。

　　某天肖战加班晚走了一会儿，周林昭提出要送他回家。周林昭年纪小长得帅，父母经商，条件也不错。公司里好多年轻的小姑娘喜欢他要蹭他的车，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每天开车是为了能送肖哥回家，你们不要占用我的心意。

　　肖战察觉出周林昭对他有些暧昧，于是立即疏远，他一个最在乎体面的人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尴尬了有一段时间，肖战没想到周林昭还会找他。

　　有件事情难以启齿，当肖战察觉到周林昭喜欢他时，他对周林昭的情感就变质成了恐惧。即便是周林昭从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肖战也还是感到害怕。

　　“不用，我自己回家。”

　　“和我客气什么呀哥。哥，别躲我了，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你就是吧。”周林昭憋不住内心的困惑，终于问出口。

　　“是什么？”肖战下意识反问。

　　“哥，你不是吗？你和其他男的不一样，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你和我试试吧，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不缺人追，但是我会好好表现的。我绝对比圈子里那些滥情的1好不知道多少倍。”周林昭已经把话直白地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说明他非常笃定肖战的取向，而且还笃定肖战的位置。

　　肖战用平生教养忍住骂他的冲动，让他滚。

　　周林昭被凶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他惊诧于肖战的反差，整个人都是懵的。

　　适逢秋季，薄雨如针。肖战新买的风衣下摆粘上雾雾的一层水珠。他出地铁后打不到车，要独自走一段路。虽然租住的公寓还不错，但这段路的确有些偏僻，一眼望不到头的笔直的公路，路两旁的树很高大，两边的树冠几乎能遮住上方的天空，寒风吹过，飒飒作响。

　　若不是那段经历，肖战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大男人走夜路还要疑神疑鬼。他握紧伞柄闷头往前走，一辆车靠近，肖战害怕污水溅脏自己的新衣服于是尽力往里面躲。

　　车门打开了。肖战在瞥到黑色连帽衫的时候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跑，却被那人握住手腕拖抱进车里。还不等反应双手就被反拷住了。

　　“想不想我？”王一博轻笑，拍了拍肖战的脸。

　　肖战遍体生寒，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

　　“我上次离开是因为有事情需要解决。现在事情都办好了，我来找你。”王一博自顾自解释。他没完全说清楚，实际上是因为他在上次比赛中出色的表现，让许多大佬纷纷跟着押他这注。

　　因牵扯利益太多，对手太强，王一博不得不封闭训练。

　　封闭训练最主要的目的，是保护他在比赛开始的这段时间里不被杀手干掉。

　　人为财死，这种情节称不上玄幻。而且王一博恰好就是要钱不要命的。

　　肖战依旧沉默，他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

　　王一博给肖战戴好帽子和口罩，“先睡一觉。”

　　帽子遮挡了肖战的视线，他想记住行驶的方向也是枉然。记不清过了多久，车停下来了。王一博打开车门带他下去，并摘掉他的帽子。

　　大堂里没几个人，肖战呼救那些人也视若无睹。肖战胸口发闷，他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狭小的电梯间里除了肖战王一博还有一对情侣打得火热，女的吊带滑落到胳膊上，若不是还有男人的身体遮挡恐怕就要走光了。

　　王一博挡在肖战身前，看着肖战的眼睛。

　　电梯门打开，王一博拉着肖战出去。肖战得知王一博带他来得地方是酒店时更加崩溃，结合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来看，他不敢揣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的世界观已经濒临崩塌，这不是他认识里的社会规则。

　　王一博带肖战进了套房，“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肖战沉声道，“手铐打开。”

　　王一博打开手铐，揉了揉肖战的手腕。

　　肖战抽出手，“我能和你谈谈吗？”他这个人，越是祸到临头越是镇定。因为已经预料到最坏的结果了，没什么好忐忑的。

　　“现在？”王一博认真给肖战建议，“等我完事儿再说行不行？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你，你说的，我听不进去。”

　　肖战冷着脸，“我是我父母的独生子，我有感兴趣的事业，我还年轻，计划明年养猫。总之我不可能为了你去死。如果你的目的是羞辱我，让我精神崩溃然后自杀，不可能。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上床，不用搞绑架这一套。我会同意的，因为你手上有我的视频和照片。我可以为你提供*发泄的渠道，请你尽量不要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你总不是每天时时刻刻都在发*。”

　　既然暂时不可能反抗，那不如把对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长久相处下来，总有机会扳倒他。而且这种人说不定就以强迫为乐，当强迫变成合约，那份刺激不在，可能就会腻了。

　　肖战和普通人真的不太一样，能把我就是没办法，你操我就等我有空再来说得这么官方。但细想之下，这种心酸无奈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王一博盯着肖战看，“你真漂亮，你和我多久没见了？”

　　合着真的没听进去。肖战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王一博的领子。

　　王一博顺势吻上肖战，他太想肖战了。每天训练结束躺到床上的时候他都在想肖战。“喷的什么香水？”他吸气，“不是你以前喜欢用的。”

　　自从上了大学开始肖战就有喷香水的习惯。用的香味比较固定。搬家之后有意更换了香水的味道，就是为了淡化自己的记忆。

　　“我喜欢这个味道。”王一博看着肖战的眼睛，撕扯肖战的衣服。

　　肖战麻木地应付王一博，“起码让我先去洗澡。”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