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派遣使臣将谢锦书从北漠接了回来。
“阿兄!”谢锦书迫不及待从马车里下来扑进谢无尘的怀抱中。
“锦书,你受苦了……这段时间,北漠人有没有欺负你?”
谢锦书连连摇头,“他们怕我是圣上特意安插的眼线,除了对我很冷漠以外,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身在北漠的她不知道近日来发生事情,她望谢无尘的身后望去,莞尔问道:“阿然呢?”
谢无尘等人脸上浮出一丝哀伤。
这是众人最不愿意提起名字。
祁音然是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即使被许多大臣和士兵贬低过,可她依旧不愿低头。
她用实力在证明着她的一生不会被流言蜚语所禁锢。
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竟胜男儿身。手执长剑,杀进杀出,立于千军万马,不惧女儿情。
谢无尘给予她的不是机会,而是尊严。
谢锦书很早之前就被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将之气所吸引。
见众人没有反应,谢锦书又问了一次:“阿然……没来吗?”
众人皆是沉默,唯有周长青嗓音低沉悲哀的回答道:“音然她……死了。”
谢锦书瞪大眼睛,细眉扭成“八”字,“死了?可她答应过要来接我的,她一向守信的……”
她颤抖的拔下缠绕在发丝上的那支簪子,她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就像她还在抱着她一样。
谢无尘没有想到谢锦书的反应会如此大,他并不知道二人的交际深浅,不过在这一刻,深究这些并无意义。
他将揉眵抹泪的谢锦书抱在怀中。
众人摸摸看着,不敢上前打扰。
“我带你回府。”
谢锦书美目无神,轻微颔首:“阿然可曾留下什么?”
谢无尘摇首,“除了军营里留下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也就只有那件在战场上的戎装盔甲。”
“给我吧!”
谢无尘微微一愣,“嗯?”
谢锦书温婉的嗓音在此刻仿佛伤痕累累,“给我吧,留个念想。”
她说完后,曼妙的身躯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
谢无尘搀扶着她,他侧过脸对周长青说道:“长青,回去将音然的盔甲取到府上。”
周长青拱手道:“是,属下领命。”
将军府上没了往日的热闹,经历诸多事宜后,许多人都变了不少。
丫鬟们没了以前的嬉笑,一张娇嫩小巧的脸上难以见到一次笑容。
工匠们也不似从前,喜欢闲谈。现在都闭嘴,闷声干事。
老夫人的眼睛近乎失明,没了锦书在身边,心中藏着事情,也不肯说。
推门而入。
顾以清搀扶着老夫人在门后守着,苍穹点下绵绵细雨,雨丝划过空气,落在锦衣上,一点点湿润。
谢锦书的眼眸如染过颜料一般,红得让人心疼。
老夫人看不见,但她的心告诉自己,她的小锦书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她向自己的面前挥手,“锦书,快,快过来。让老身看看你。”
谢锦书快步上前,她将老夫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这一刻,刚停止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落,“老夫人,锦书在,锦书好想您。”
顾以清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苦涩。
谢无尘走到他身边,缓缓牵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哈气。
白色的气体围绕在顾以清修长白皙的手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什么时候在这里等着的?”
顾以清莞尔,“半个时辰前,老夫人听说你去接锦小娘子回府,怎么劝都不回房。天气寒冷,我怕老夫人站不住,索性就陪着她等。对了,一路上还顺利吗?”
谢无尘轻笑:“嗯,夫人真是越来越会心疼人了。”
换作从前,顾以清一定会反驳说,我不是你夫人。可现在,他巴不得多听听谢无尘这样子喊他。
谢锦书扶着老夫人进房。
谢无尘亦是扶着他体弱的夫人紧随其后。
南元三十三年,冬末。
老夫人终究是没能撑过这个寒冬。
老夫人的丧葬礼。
人不算多,都是曾经与谢权老将军交好的兄弟和南鹰军的将士。
周明耀也在场。
谢无尘,谢锦书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前,顾以清身子不好,陪着他跪了半个时辰便被谢无尘强制带回房内。
人群中,周明耀看到了周长青,他故意跑开,躲在一个角落。
周明耀跟着他跑出来,可还是没有了踪影,他终究失望而回。
周长青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爹,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您们。
灵堂前的人越来越少,只有谢无尘和谢锦书始终跪着,不曾动过分毫。
谢锦书面色苍白,刚接受祁音然的死亡,又要直面最亲近的老夫人的离开。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娘。
谢无尘始终低垂着头,墨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散乱在额前。
此刻沉寂无比。
老夫人,您一路安好,只要无尘在一日,谢家就不会出事。
顾以清放心不下谢无尘,他悄悄的来到灵堂前,安静的看着跪在地上不吭声的谢无尘。
今日的谢无尘安静极了,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眸溢满哀伤。
我死的时候,阿尘会不会也会这么伤心?我还是希望他能高兴一点。
一个想法在顾以清心中埋种。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风席卷每一个角落,白色的钱纸随风而动,飘散到外面的世界。
祁音然和谢锦书是有感情线的,只是我写的很隐晦,番外会写这对cp的,除了这一对,还有周长青和方怜殇这对也会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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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