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他还是个不甚优秀的学员,他已是上海特务处的一站之长。
他叫林楠笙,彼时一腔热血地想报效家国,还并不知道他将要去的地方会让他的双手染满同胞的鲜血;他是陈默群,为了信仰把自己推向冷血无情得深渊,彼岸花红,深渊是他,他在深渊,绝不回头。
那是个晴天,他们在复兴社特训班的会议室相逢。林楠笙来更换会议室里的报纸,穿着中山装坐在上位的陈默群鬼使神差得在对方知情识趣地退场时把他叫了回来。
“你有什么事么?”
陈默群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俊秀年青人。面对这个此刻仍是陌生得摆足了上位者姿态的男人,林楠笙绷直了身子行军礼,体量不大得瘦削身形因为一份忠直得精气神别有一番傲然姿态。
“报告长官,我来更换最新的报纸。”他目不斜视,声音洪量而不尖锐得平稳作答。
“换。”
书报架正对着长方形的会议桌,林楠笙应命弯着腰调整书报架上的报纸、杂志。
陈默群饮了口茶,不露声色地看着林楠笙的背影观察,对方过分瘦弱得腰臀此刻倒有些扎眼。
太瘦了。
陈默群心底得陈述并非不屑或想要批评,林楠笙是真的太瘦了。
该养胖些。
“为什么更换摆放位置啊?”
听到长官的提问,林楠笙有些微的惊诧却又直觉这个问句的出现是顺理成章。他老实地作答,小心地控制着不让过多得好奇溢出眉眼。
“一会儿整理完了给我拿一份报纸过来。”
像一道测试,又似是只属于林楠笙和陈默群两个人心知肚明得默契。
林楠笙递上一份申报,安静地侍立在侧。
“刚刚你不是说看金陵时报和南京民报的人更多吗,干吗拿申报给我?”
陈默群瞥了他一眼,问话得声音并没有带出太多的情绪,甚至夹杂着微弱得温和,宛若鼓励。林楠笙谨慎地收起不安得犹疑,小心地斟酌了用词,乖顺地回答:“报告长官司,我猜测您是从上海过来的。”
陈默群的目光延着林楠笙递送报纸的双手上移,像要扫描透这个人一般不急不躁地爬过林楠笙的胸膛,来到面部,继而由下巴、嘴唇、鼻梁最终停驻于对方那双幽黑得瞳仁。
初出茅庐的林楠笙尚且稚嫩得不明白对方飞速收回得打量里隐藏着何种露骨得情绪。
陈默群低头敛起几乎要微笑得表情,收下了报纸没再为难林楠笙,仿佛一个敦厚的长者抚慰后辈般说:“谢谢。没事了,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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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