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靠在舷窗上,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只觉得伤神。
手机铃声喧闹不停,无意激起了她的千层怒火,她没好气地将手机从口袋中拽出。
一看屏幕,是哥哥打来的。
她又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端正脾气,塞上蓝牙耳机和他通话,她总没有必要把莫须有的脾气撒到无辜人身上。
正欲开口,声筒里传出一阵急迫的声音。
“少商,萋萋要去国外当战地记者,你知道吗?”
隔着电话,少商都听得出程颂的怒气。
“知道呀。”少商将手机塞回口袋,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包棉花糖,悠闲自在地进食。
一开袋浓郁的草莓扑鼻而来,她揪了一个卖相极好的入口,棉花糖躺在舌尖,似云雾消散一般慢慢化开,草莓味瞬间抢夺了整个口腔,酸酸甜甜的,让人心情都愉悦开来。
“你们怎么说得如此轻巧?战场刀剑无眼,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不帮我劝着她点?”程颂关心则乱,竟不由分说的怪罪起少商起来了。
少商只觉得冤屈“我哪里劝得住?”仔细想来,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帮你?”
少商即刻一口咬住自家哥哥的别有居心“你关心萋萋到是正常的。但同站在朋友的立场,你无缘无故责备起我来了。”
“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少商卖着关子,想让他自己招了。
可程颂顾左右而言他,有意遮掩“要我说你们两个小女生真的胆大包天,我这做哥哥的要是不管,你们还不反天了?”
“嫋嫋,你必须帮我好好劝劝她,她还是听你的话的。”
航空广播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少商摘掉一只耳机详听着内容。
“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们,早上好,您乘坐的G8133次航班即将起飞,请系安全带,关闭手机,祝您路途愉快。”
“好好,我试试,不说了哥哥,我要起飞了。”少商敷衍着。
刚好借着这个契机,逃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那里劝得了萋萋,萋萋的主意可比她大的多了。
已经决定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有所改变的。
就像放弃追程颂一样,说放下了就放下了。
其实吵架那日,程颂也没说什么伤人的话,只是他对她所有的关心、念叨都仅仅站在朋友与家族的角度,毫无私情。
动不动就是万伯父不让你吃生冷的东西,女孩子在外不要喝酒,万伯父会担心的。
萋萋追了他这般久,他未表露半分除了友谊以外的情感。
没有心动,甚至没有讨厌,只是礼貌的迎合着。
或许没有回应的爱情,比不能开花的爱情更为可悲,因为多年的努力石沉大海,远比没有付出要痛的多。
少商让哥哥去和萋萋表明心意,却被萋萋表达了决心。
那一天,玫瑰娇艳般红裙,浮扬飘荡,格外炫目,却未留下只形片影。
她走得决绝,只留下一句平淡如水的话语徘徊在称颂。
“程颂,我决定不追你了,我们各自安好,挺好的。”
自那天起,萋萋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活得潇洒恣意,任由己心。
她的人生目标不在局限于程颂一人,那一刻,她才是真正拥有了全世界。
她从新闻中饱受战乱、流离失所的孩子,她一个弱女子自知不能拯救所有人。
她是摄影专业的,就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她选择了成为一名战地记者。
少商岂会不知这个选择有多危险?但看到她查阅的各式各样的资料,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她讲述她的职业眼里闪烁的光芒,她就知道了她不是一时兴起。
少商是支持萋萋的选择的,所以选择帮忙保密,直至她出发前一天,她身边的人才陆陆续续的知道。
或许向她们这样求爱不得的人来说,爱是囚笼,不困己心,方能拥抱更为广阔的天地。
……
“袁慎!都怪你,我都快误机了!”
少商从喧闹中捕捉到熟悉的名字,便四下张望,想知道是否只是重名。
“你要登机了非要去洗手间,怎么能怪我呢?”男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像是对女孩的话认真了起来,高声喊着着为自己申冤。
清润的音色虽不少有,但寻声看去,果真是她熟悉的面孔。
舱门口,一男一女正艰难地拖动行李,找寻着座位。
“学长。”少商朝他们挥手,打了个招呼。
“少商?”袁慎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袁慎和女生提了一堆的包裹,可女生两手空空只挂了个腕包。
那个被包裹包围的人只有袁慎。
好好的一身西装被挤压得褶皱变形,衣角被夹在某个手提包夹层里面,里面的衬衣也臃肿出来,扮相着实的狼狈不雅。
袁慎看到少商后,扔了几个包袱给闵遥,整理了下仪容。
想来,是不愿破坏自己在少商心中儒雅的形象的。
“你也去奚市啊,少商?”袁慎热情关怀。
“嗯,哪里是我老家。”少商答。
少商想起来霍不疑的善意提醒,再看两人同行,就将两个人的关系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在遣词用句方面,她格外的谨慎,人家女朋友还在,自己怎能造次。
可他们的谈话终究是有些不分场合了。
“先生,飞机即将起飞,麻烦您尽快就坐。”
空姐见过道被阻塞,就礼貌地走到袁慎身边,善意提醒了几句。
“哦,不好意思。”袁慎被提醒后有些难为情,一时手脚忙乱,包裹掉了一地,他忙捡拾着。
“先生,小姐,飞机即将起飞,您需要我帮助您找下座位吗?”空姐的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需要。”闵遥抢话,把票直接递给空姐。
“这边请。”空姐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闵遥也不跟袁慎打招呼,独自拎着手中的包裹跟在空姐后面走了。
“那……回头再聊。”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袁慎和少商交代了几句,就拎着包裹急忙追上去。
飞机落地。
袁慎在出口叫住了独自拎着行李的少商。
“少商,你住哪里?我租了车,送你一趟?”
少商打量了一眼闵遥阴晴不辨的表情,觉得还是不做这个高亮度电灯泡为好。
“不用了,谢谢学长好意。”
“一起吧。”
是闵遥的声音。
闵遥放了句轻飘飘的话,也不等她答应,就转动行李箱独自走去车库。
“走吧。”袁慎主动帮他提行李,少商见他慢慢一手行李,不甚忍心,就抢着拽回来。
“不……不用了。”
得到了“女主人”的默许,少商我不好再矫情,她乖乖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只见袁慎跑了几步追上闵遥,小声跟她嘀咕了句。
“你就不能态度好些?都是朋友,你为什么总要搞得别人下不来台?”
“那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袁慎的话算是激怒了闵遥,她无所顾忌地喊了起来。
这下少商想听不见都不行了。
袁慎转过去看少商的状态,少商假装着与人发微信告诉位置,待他转过去,少商才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少商不仅要一言不发,还要对别人的冷言冷语视而不见,她简直太难了。
“谢谢学长送我回来,慢点,注意安全。”
少商硬着头皮坐了一路顺风车到酒店,笑脸相迎地把袁慎他们送走,她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少商独自拖着行李箱向酒店大堂里走,感觉与人打交道真是见耗神费力的活,她实提不起精神,办理入住时都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您的房卡请您收好,祝您生活愉快。”前台小姐姐笑容满面地递上房卡,少商接了房卡,回馈了一个短暂的微笑“谢谢。”
这一天的脚程总算要结束了,她现在只想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少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发出。
少商用余光瞟了一眼东南方向,向她走来的霍不疑,感到惊讶非凡。
她装作没听到,二话不说提着箱子就跑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住,碰撞出声响,少商仍惊魂未定,直至电梯向上滑动,到达指定楼层时“叮”的梯门大开,她犹豫了片刻,才拖着箱子走了出去。
她这是被抓现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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