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雨后的天际澄净蔚蓝,橙红色的晚霞铺面天边,无边的油菜花也染上了一抹娇红。
时雨和两位老人坐在牛车上,怀里抱着一篓子香椿。
香椿的味道时雨并不喜欢,但是他家飒姨最馋这口。
老人们不知道时雨能待几天,说不定一两天之后,他就回去了,老人想念孙儿,所以出门采摘香椿,就把时雨拉上了。
时雨回到“梨棠苑”时,做卫生的工作人员刚好从里边出来,见到时雨,工作人员问:“老板,那屋子的小伙留下一花瓶子玉兰,说托你照看,我给你放回屋里?”
“他走了?”
时雨有些恍惚,早上还说不想走了,傍晚就已经离开,旅途终究是旅途,不是终点。
“是呀,都走了,隔壁院子的两位也走了,你看这花?”
“我拿着吧。”
时雨从清洁车上捧下那玉兰花枝,这瓶子原先就放在他屋里的,现在又物归原主了。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如果是楚沐风在,他会陪着自己一起欣赏这景色吧?
时雨坐在栈道上,旁边放着玉兰花枝,清香依旧,可惜陪伴了片刻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鱼跃出水,水禽归巢,湖心那处凉亭刚露出全貌,又渐渐被雾气笼罩,天边只剩下一丝金黄,微风习习,芦苇轻颤,夕阳终于落下了。
时雨抱起花瓶,慢慢往回走,走到玉兰树下,想起楚沐风那一句“哥哥”,他不禁生出一丝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
时雨心里彻底乱了。
二十多年来,他不是没有被追求过,也不是没有被表白过。
在国外时,因为一些活动,也有几次他被同性表白,但是他都没有接受,他甚至是觉得恶心,但是面对楚沐风时,为什么就不一样了呢?
是因为自己最开始,对他的最初的定位不一样吗?
时雨越想,越觉得心乱。
在家里,他的特殊存在,他那些表姐们、大那些姨们已经再为他物色对象了,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孩子已经会跑了,两边的同辈,就他没有着落,只是他一贯的敷衍逃避,他们对他暂时无计可施罢了。
把花瓶靠窗放着,顺手关上窗叶,桌上的海棠花开得正艳,时雨拿起喷水壶给两处鲜花喷水,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是钟杳,视频电话接通,一脸菜色的钟杳出现在镜头前。
钟杳:阿雨救命!这里我搞不定,你得帮帮我!
一共七站,这还是第一站呢,那家伙就搞不定了?
时雨放下喷水壶,找眼镜带上问道:遇到什么问题?
钟杳:阿雨你别先鄙视我哦,我真不擅长,我给你发资料,你先看,一看你就明白了。
资料传过来,时雨点开,原来节目组找的是一处废弃的房屋,不过房屋是明清时代的古屋,已经破败不堪了,屋子在小山头上,不通车,通上去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
那石板路也是不完整的,好几处塌前,屋子周围杂草重生,一眼看去,那屋子淹没在植被里,不认真看,谁也没想到那里有一间古屋。
钟杳擅长现代风格的建筑设计,突然面对这种古建筑,还是只剩几道残垣断壁的古建筑,他真的搞不定,节目组要求两天之内出设计图,四天之内拿出建模,这不是要命吗?
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餍足的龚辽,钟杳实在没办法,第一时间就求助了。
时雨看了航拍视频,只看一遍,脑子里就已经有了设计雏形,这房子虽然破败的厉害,但是位置却非常好,当时的房屋主人建房子,在位置选择上是讲究的。
见时雨久久没有点头答应,只是一遍一遍的看视频,钟杳着急了。
“时雨,你帮帮忙啊,我两天要出图纸,视频看不够,你过来吧!过来实地勘察好不好?”
钟杳连脸皮都不要了,死皮赖脸的撒娇,时雨放下笔,捏了捏鼻梁骨,有些累。
他心里现在似乎住进了一个人,可那人却如一阵带着花香的风,惊艳他的寒春,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时雨把玉兰花瓶拉到面前,眼前浮现楚沐风那奶呼呼的脸,一声声“哥哥”响彻脑海。
疲惫慌乱的心无法平静,就让工作把时间占满吧,于是时雨应道:“好,我明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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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