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张云雷总是能准确的将他所需要的东西递到他手里的时侯,杨九郎明白,他的辫儿,还是知道了。
俩人依旧默契,你不说,我不问。如果非要听一个解释,那定是要你亲口告诉我。
最近这些日子杨九郎能看见事物的时间越来越短,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张云雷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他不想违背杨九郎的意思。年后,杨九郎留在乾城驻防,但杨九郎的病情却压了下来,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而张云雷被任命为右翼军的守令,与何和平级,暂时留在乾城营区,继续跟着参谋长学习。知道事的都明白,这算是私心,现在的两人根本就分不开。
每次看见杨九郎的样子,张云雷心里总是一阵阵的抽痛。他那日去找张九龄和李九春,所得到的答案,竟是个惨烈故事。
当年临江一役,整个右翼军几乎全军覆没,活着的不到三十个人,他们最后赢了,可代价惨重。何和伤了心肺,一到换季就咳个不停,杨九郎被子弹击中后脑,这些年时常看不见,偶尔会昏睡过去,常厉封中了三枪,每一枪都靠近要害,这几年一直靠药物维持着。最惨的是,当初若不是常厉封和何和护着中弹昏迷的杨九郎,强撑着等到了关九海的救援队伍,只怕整个右翼军都将成为历史。但可笑的是,临江没有像样的医疗条件,最后虽然获救,却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杨九郎后脑的子弹是取出来了,但细微的弹片碎屑,依旧留在里面,因为那细小的碎片靠近大血管,会逐渐形成的血块,不仅压迫视觉神经,还容易造成昏迷,还有随时破裂的风险,常厉封在阎王那逛了一圈,抢救回来后,但身体大不去从前,就在去年早早的离开了他们。何和伤得算轻,但那一次一次咳出的血,谁看着都揪心。
春暖花开,张九南从临江回来已经是二月中了。如今,杨九郎已经基本看不见了,最多也只能接收一些微弱的光线。张九南得知这个情况,比任何人都冷静,似乎对此有所准备。“我没想到病情会这么严重,你从庆中走的时候,我应该告诉过你,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看来你一样没做。药可有按时吃?”
“有。”
“明天我再仔细检查一下,九成的针灸,确实有效果,看来可以辅助你恢复。不过你自己还是要多注意!”
张九南走后,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杨九郎感觉肩头一沉,知道是张云雷就靠在他旁边,如若不是他就在身旁,现在的他已经很难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抬起又落下的手被轻轻的握住,“九郎,我在。”
那日李九春的话犹在耳畔,“云雷,你知道当初九郎为何反对你加入九字军吗?因为那一年,九郎他也是十九岁,战场太过无情,这些年他生生死死走了太多次,他是舍不得你。”每次想到这些,他只恨自己,如果那年他没有生病,姐姐没有因为他去别人家上工,也不会被打死,是不是就能早点找到他的九郎,就算帮不上他,至少他疼了累了,有人照顾他。
清明前一天,俩人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看看姐姐。结果第二天一早,杨九郎就像个睡不醒的孩子,无论张云雷如何叫他,他都没有反应。要不是呼吸平稳,张云雷真的以为他已经不在了。张九南过来看了一次,那紧攒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能等了,再等我怕更危险。”
进入四月,天就热了起来,杨九郎恢复的很好,除了太过劳累的时候,会有些眼花。当然我们尽职尽责的张守令,已经可以逐渐的处理九字军的军务,有张云雷帮他,杨九郎也能轻松不少。
杨九郎还记得恢复视力的那天,自家小祖宗穿着军装,又哭又笑的样子和那身衣服显得格格不入,可他却爱极了他当时的表情,就像小时候,他得到那件惦记了好久的小褂子。
之后,他俩又去看了一次姐姐,跟她报了平安。张云雷有个秘密一直没说,就是他上次来看姐姐的时候,偷偷的跟姐姐许了个愿。如果姐姐疼他,就让九郎快点好起来,他不想再体会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
眼看着下半年就要换防,杨九郎情况特殊,张九龄也没有安排杨九郎换防澎醴,而是让他继续留在乾城营区。董九涵作为右翼军的副将令使,原则上来说,是要跟随杨九郎的,但下半年,张九龄却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下半年驻防澎醴的将领是董九涵和张云雷,何和换防回乾城。
澎醴是边防大区,所以张云雷那上不了台面的枪法,实在是不够看,但这次教他的,是杨九郎。而董九力,在感慨终于不用受这祖宗折磨的同时,也身心受伤,什么叫辣眼睛,这俩货太腻歪了。他可以举报吗?举报右副将和他的下属关系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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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