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切的忐忑心情，都在得当回应的时候烟消云散。

两情相悦，世间难得，事事多坎坷，若能并肩同行，也能不负人生一场。

熟悉的臂弯当作枕头，或许更容易让人进入梦乡。两个人说着话，直到张云雷又再次沉沉睡去。胸膛里充盈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张云雷清浅的呼吸，杨九郎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感，连自己打赢了最难的那一仗，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迟迟未开的房门，让董九涵进退两难，他觉得敲门和不敲门都是个死。

正在董九涵犹豫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杨九郎看着董九涵一脸脑补过了头的表情，有些头疼：“这大清早的你杵着干嘛？”

“呃……那个……左副将连夜审了岑天，但是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是正常的，岑天熬到了现在，为了他想要的，他不会这么快就吐出来。告诉九良，晾他几天。”

“是。”

“等一下，跟王叔打个招呼，做些粥和小菜，差不多时候我去拿。”话音刚落，董九涵就快步的离开了。留下杨九郎不明所以的站在门口，明明刚才还堵在这一动不动，现在溜得比兔子还快。

夏末秋初的九月，添了些许凉意，巡视河道的周九良在返航的途中再一次停留禄州，这次他是来接张云雷回乾城的。

杨九郎同意了张云雷参军的事，但是却提了一个要求，也是唯一的一个。张云雷必须要回乾城或者佟山大本营，禄州下半年需要重建东南废墟，工程量很大，杨九郎没空照顾他，何况岑天的事一出，整个城防队也进行了大换血，个中利益一定会有所失衡，他不想再让张云雷处在未知的危险当中。

虽说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会收敛一些，可当着自家兄弟的面，俩人就没什么顾及了。周九良在禄州停留的这几天，妥妥的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再看看已经见怪不怪，又心如止水的董九涵。我们的左副将大人表示十分的欣慰，九字军的将士们，一定会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压力下茁壮成长，而且他还要提一提给九涵补贴军响的事。孩子不容易。

周九良一行明早就要出发，杨九郎突然冒出了几分伤感，将人圈在怀里不肯放手，张云雷也由着他宜泄情绪。相认之后的这半年多，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何况此时已彼此表明心迹，如今一南一北分隔两地，的确是万般不舍。

“是你让我回去的，现在又这么闹小孩儿脾气，可别说你是反悔了。”

“就你精，不过……辫儿，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想再与你分开，哪怕一秒！我……”

“其实我也不想，可如果我一直不能学会保护自己，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九郎哥哥，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傻吗？你不需要配得上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不过……你这称呼是不是该改改了，嗯？你这跟谁都叫哥哥，可是让我很不舒服！”

“呦！这谁家醋瓶子倒了？不行，我得去问问王叔，他那保准丢了东西。”说着话，张云雷作势要往外走。杨九郎一把捞回准备开遛的小祖宗，将人箍得更紧。“就是一醋缸，也是你家的。”

说来也奇怪，无数次内心深处能呼之欲出的名字，如今到了嘴边却羞于启齿了！怀里的人耳朵尖都红了，低个头，唇瓣轻启“九郎。”这一声呼唤，竟能体味出一丝两情缱绻的温度。杨九郎听得很是受用，抱着自家小祖宗笑得开怀。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值得我留恋欢喜，那就是你独特嗓音呼喊我名字。

周九良一行在阳河镇停留休息，开锚的前一天，周九良接到了乾城来的消息。

“副将，乾城来的消息，峰哥那最近不太平，鸿渊书馆的人已经去闹了多次，孟先生还受了伤。”孙九香将一张纸递给了周九良。

周九良听得此话，眉头轻皱，他始终不明白，鸿渊书馆的人，一直针对孟家爷孙俩，即使九字军已经明确的表示了维护，对方仍是不依不挠。“三庆那面，让峰哥仔细点，如果鸿渊的人再这么不识抬举，就找栾会长。告诉他，乾城商会的某些死灰该清清了。”

孟鹤堂一届说书人，怎么就入了鸿渊的法眼了，蓦地周九良想起了张云雷，这件事也许他那知道答案。晚饭的时候两人说起了这事，其实张云雷对此事只知道大概，貌似当年孟爷爷从鸿渊书馆离开去了别家说书，带跑了客人，使得鸿渊的生意一落千丈，险些开不下去，这仇就是这么落下的。后来孟爷爷病了，无法继续说书，只得由孟鹤堂接替。结果鸿渊就将芧头对准了孟鹤堂，但个中理由，他也不是很清楚。

走走停停，众人在清掖下了船，又坐了几天的车，周九良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乾城。

ps 九涵小可爱，貌似走哪都是一脸悠然自得的吃狗粮。我对不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