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上人来人往，都是熟悉的语言，甚至还有各地的方言，都说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其实不尽然，主要华国的方言有很多，就算学会普通话，也不一定能听懂华国人在说什么，但是也有外国人的方言说的和华国人不相上下。

晏航早在前一天就预定了一家华国私房菜馆，服务员带着晏航和谢寻进入包厢。

刚好中午十二点，正到饭点，菜馆里十分热闹，甚至电视机都在播放华国春晚。

此时是华国首都时间下午六点。

韩星旋正在招待从前在连队里的老战友肖连云，却看见汪芙雅下了楼，他急忙走上前。

“你怎么下来了？”

“我也来招待客人，总不能让你一个来。”

韩星旋虽然诧异但是更多的却是高兴，汪芙雅这些年第一次出来见客人，礼数周到，谈吐间透露出大家闺秀的温婉。韩星旋好像看见多年前那个活泼健谈的她回来了。

送走了肖连云以后，汪芙雅才有时间跟韩星旋单独说话。

“我加了小寻的微信。”汪芙雅特别开心的对韩星旋说。

“真的吗？”韩星旋其实也是开心的，若不是害怕谢寻拒绝，他也加谢寻了。

汪芙雅给韩星旋看了聊天记录，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分享此时此刻的快乐。

夫妻两个一遍一遍的听着谢寻的语音，眼中有着泪光。

——

“刚刚那道糖醋排骨真好吃，”谢寻有些回味。

“是吗？那下次我再带你来吃。”晏航对他说。

“好啊。”

唐人街临近的景区，有卢浮宫和埃菲尔铁塔。两人散步消食，顺便去一趟卢浮宫，这座艺术藏品种类之丰富、艺术价值之高令人难以想象的博物馆。

在两人正在看《蒙娜丽莎》的时候，有一个老人走到谢寻身边。

“Hello! Do you also like oil painting?”（你好，你也喜欢油画吗）老人问。

“Yes, I am a painter.”（是，我就是个画家。）谢寻虽然不认识这个老人，但是还是回答了他。

“I recognize you.”（我认得你。）

“What?”（什么？）谢寻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认识他。

“Yes, son. My grandson likes you very much, and he has been aiming at you.”（是的，我的孙子很喜欢你，并且一直以你为目标。）

“It is my pleasure.”（那是我的荣幸。）

“Son, can you do me a favor?”（孩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老人想要单独与谢寻说话，谢寻给了晏航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和老人走到角落里。

“What can I do for you？”（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My little granddaughter. She has cancer. It's late now.”（我的小孙女，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了。）

谢寻没有打断老人。

“She likes you, too. Her greatest wish is to meet you.”（她也很喜欢你，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你一面。）

“Sorry, sir.”（抱歉。）谢寻下意识拒绝，说句不好听的喜欢他想见他的人有很多，生病的得绝症的也不是没有，难道这些人想见他，他还要去一个一个的见吗？

“In return, I can ask Dr. Frank to treat your boyfriend's leg.”（作为回报，我可以请弗兰克医生为你的男朋友治疗腿伤。）

赵海跟他提起过弗兰克医生，那是赵海回国前最后一次为他治疗时提起的。

当初为晏航遍寻世界名医时，曾经也找过弗兰克医生，弗兰克医生是神经领域里最好的医生，但是当时这位医生因为妻子的去世，一蹶不振，就没有请到他为晏航治疗。如果眼前的老人真的能找到弗兰克医生，说不定真的能治好晏航的腿，晏航应该会很开心吧。

谢寻看了远处的晏航，七八年前他看y先生记录伤情的微博，从一开始的希望到最后的绝望，再到连活着都不想了。他一定的极度渴望要站起来的，只是所有医生都诊断他再也没法站起来了，这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痛苦的，更何况晏航曾经是个军人。

晏航不说不代表他不想站起来，他不提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一定也很想重新站起来的吧。

“What you said is true?”（您说的是真的吗？）

“I am his father.”（我是他的父亲。）

“Can I discuss it with my friend?”（能让我跟我朋友商量吗？）

“By all means.”（当然可以了。）

与老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后，跟着晏航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心不在焉。

“阿寻？”

“啊？”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是有件事，等我们回去再说。”

回到家里，谢寻直接跟着晏航去了书房。

“那个老爷爷，他跟我说，他的小孙子跟小孙女都很喜欢我。他的小孙女癌症晚期，想见我一面。”

“你想去？”

“我不想，如果人人都这样，我是不是每个人都得去见？”

“那就不去了。”

“但是……”谢寻咬了咬唇，“他说他是弗兰克医生的父亲，我去见见他的小孙女，他就可以请弗兰克医生为你治疗腿。”

晏航试探着问：“你……是因为我所以没有拒绝他吗？”

谢寻没有说话，默认了。

晏航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很多年没有这样开心的笑了。

“阿寻，我很开心。”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谢寻是有在意他的，他真的开心，他在谢寻的心里也是有一点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