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言许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脱口而出。
喝醉酒的人的思维都是跳跃式的吗。
可偏偏对面的人一脸严肃,说话皱着眉,板板正正的说,“你照顾我。”
程言许点点头。
“你没有原因的照顾我。”
程言许又点头。
“那就是你在乎我。”江榕不容置疑地下了结论,“你照顾我,你就是在乎我,你在乎我,就是……”突然顿住,闭紧了嘴。
程言许望着他笑,“我在乎你,就是?”看着他转不过来弯又不愿意服输的样子,有趣又生动。“江榕,你醉了?”他说。
江榕摇摇脑袋,“我没醉。”
“那你现在这些话你明天还能记住?”
他用了点了点头,“记得住!”
程言许站起来,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下侧,轻轻用力把他拖起来,低声道,“好,那明天你再说给我听一次,我就告诉你,行不行?”
“为什么,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
“不行。”程言许依旧温和,低眸和他对视。
如果清醒后,还记得今晚的事,依旧选择把问题的答案交给他来回答,自己就告诉他,也并非是什么必须隐藏的秘密,他是对他这个小团子动了心思,想随时圈在怀里,但他不准备告诉江榕,在他主动靠近自己之前,他不会和盘托出。
这对他最公平。
江榕还是不明白,还是乖乖点了点头,“那我要睡觉。”
程言许摸了摸他的头,“好。”
这场夜晚热闹持续了很久,天从早晨就阴郁着,下午云层终于撑不住落了下来,一直到半夜,一切都寂静之后,房间里只剩了微小的呼吸声,江榕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因为不舒服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喃喃呓语。
程言许还没睡,浴室门被推开,氤氲浮在地面上飘出,他刚洗完澡,就听到江榕断断续续不成语句,用毛巾擦着刚洗完的头发。
床头昏黄的小夜灯没关,光微弱照亮整个房间,江榕睡得熟,奶膘在这时格外明显,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说他变了,其实一点也没变。
——漂亮哥哥。
该不该庆幸,江榕还记得他。程言许沉默。
外面雨势总算见小,草原的天空逐渐露出真面目。
月亮总算来了,包裹着梦中的江榕,护他安梦。
夜晚的对话在程言许脑海中不停回放,本一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又开始萌芽,房屋挡不住,蜿蜒茂盛成长。
宿醉是最折磨人的一件事。
徐代从包里最深处翻解酒药和消炎药,眼皮整个肿起来,嗓音嘶哑,“晚晚,我找不到药了。”接过江停晚递过来的水杯,草草咽了一口,感觉嗓子被刀割了个不深的口子,密密的疼。
“你昨晚喝了多少?”江停晚把他宿醉没换的衣服扔到一边,接过书包给他找药,语气里难得带了点嫌弃。
“三四瓶?”徐代挠挠头,“不记得了。我酒量不行,喝几瓶就撅过去了。后面基本是晏大佬和遇哥在喝,哦,还有导演。”
这么想,导演能和晏大佬他们拼酒,也是挺牛的。今天早晨他口渴到不行,溜出去喝水的时候,桌子上的残局还没来得及收拾,站着的,倒着的酒瓶加起来感觉能有二十几瓶。
三个人二十几瓶,真不会酒精中毒吗..
“我草!”走廊里嘈杂,几个人凑在一块说话,一个声音突然扩大凸显出来。
江停晚把药拿出来给他,徐代忙吃完药,就打开门往外看,“晏大佬!”
晏究和苏礼遇正往这边走,前面那位嘴里无声的蹦脏字,脸色很臭。
“早上好?”,徐代往回缩了缩脖子,弱弱发问,“怎么了?”
“没事。”苏礼遇轻笑,“起床气。”
“哦……”
收拾好厨房之后,摄影都准备好准备开拍,迟迟没开镜头。
江榕的助理在镜头外坐立难安,眼神飘忽不定。
江榕:“怎么了?”
助理面色尴尬,犹豫再三冲进来附在江榕耳边耳语,“晏究脖子上有印子。”
印子?
江榕顺着视线看过去,不太明显,似乎是顺着锁骨一路啃上去的,中领的衣服也挡不住。
晏究并没有带助理什么的来,江榕的助理也不太方便去提醒他,江榕空咽了下,耳郭通红,走过去悄声,“晏哥。”
“嗯?”
他没好意思开口,只是指了指自己脖子。
“什么?”晏究没搞明白。盯着他愈发红透的脸突然间发觉了什么,黑着脸转身,“苏礼遇,我脖子上有没有东西?”
苏礼遇依旧微笑,“没有东西啊,就是有一个红印子,你昨晚被蚊子咬了?”
晏究想要一脚给他踹到外太空,如果他腰不疼。
“行,有你的。”晏究咬牙切齿,拉着江榕回房间,“别跟过来。”
晏究脸色仍然臭,压着快要爆发的脾气,懊丧道,“你有没有高领,借我一件。”
江榕点点头,从行李箱里往外找。
晏究也不在乎,一伸手就把身上这件脱下来,坐在一边等。
直到江榕转身,真看见一串从锁骨到脖颈的吻渍,眼睛突然不知道往哪放,组织了下语言,“那什么,遇哥还挺厉害的哈。”
“……”
晏究头疼,“怎么就是他厉害了?我不行?”
江榕又观察了一下,点了点头,“身高上,你被压制了。”
晏究:“……”
神他妈,为什么。
晏究无言以对,“我是被白嫖的,你懂吗。”
江榕点点头,“都懂。”
你都懂个屁。
晏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刚找出来的衣服一把抢过来套上,声音不清不楚,“你昨晚没和程言许有点什么?”
“啊?”
晏究瞟他一眼,“不都成年了?那事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江榕反应过来,“不是,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你,”晏究意识到,吞吐不清的,“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我们这边的。”
“程言许是你们那边的?”江榕问。
“嗯。”误会他一场,晏究好心解答了他的疑问,“能看出来,不过不是那种爱玩的人。”他能看出来程言许对他有点意思,不过正主都没下场,自己给别人点破了,就没意思了。
等等看呗,他又看了眼,轻嗤,肯定能成。
台风过后,他们还要启程,再沿着直线行驶一段路,不远,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
早晨吃饭拍摄很不顺利,晏究不乐意靠近苏礼遇,可苏礼遇又偏偏粘着他,两方焦灼,一个饭桌硬是让他们弄出二战的感觉。
晏究依旧冷漠。
“晏大佬,”徐代悄悄打听,“遇哥好像有点不开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晏究瞥他一眼。
“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徐代无语,苏礼遇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爱开心不开心。”,晏究冷言冷语,全然不在乎,“正好落个清静。”
苏礼遇没说话,手把在方向盘上,又前进了一阵,突然叫他,“我不舒服。”
“又怎么了。”晏究没好气,昨晚就用这一套,今天还用。
“胃疼。”
“..真不舒服?”本来胃就一般,昨晚还喝那么多酒。
晏究皱眉,你别开了,换我。
苏礼遇摇摇头,也没有停车的意思,只是把速度放慢了一些,沉默了会,“你别生气了。”
“什么?”
“你别生气了。”
他气笑了,“一码事?赶快换人。”,依旧没动。
晏究火蹭蹭往上冒,“苏礼遇,我再说一遍,换人。”
“你别生气。”声音都在示弱,“晏哥,别生气。”
晏究就受不了他这套,让挠得心痒痒,小绿茶。
他摆摆手,认输,“没生气,赶快滚蛋,我开。”
“行。”苏礼遇利落靠边刹车,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下去,绕到副驾驶座开门,一气呵成,轻笑,“晏哥,来。”
晏究瞪着他又对他没辙。
聊斋出来的狐狸吧,又爱又恨。
江榕躺在椅子上假寐,意识清醒,但脑子不清醒。
昨晚的事他记得很清楚,甚至程言许落在他身上的呼吸,他都感觉刺激。
徐代还在和江停晚闹。
“晚晚,我昨晚看了一部爱情电影,就是那种拉扯的,你懂吗,我去,可牛了拍的,回头我推给你。”
江停晚轻嗯了声。
“程总,你要不要。”
“不用。”
江榕心跳漏了一拍。
“哦——真得不要吗?那种拉扯感不是我说,哎,江榕不是在转型吗,等推给他看看,参考参考。”
“他在睡觉,别吵他。”
江榕还在还在努力思考,但脑子里除了拉扯,拉扯,就是拉扯,他放弃思考了。之后真的有些疲累,深深睡了过去。
睡了?程言许把毯子往他身上盖了盖,又坐了回去。
再等等吧,都太早了。
程言许看着车闯外不停倒退的风景想,一切都在往前走,反正他已经是公司里的人,时间还长,一切都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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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