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玻璃另外一端的南宫木,小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宋鸿文还记得回几句话,南宫木干脆沉默,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小严只敢在玻璃另一边放肆地打量南宫木。木身上有一种压迫感,把他带进来的时候,小严甚至不敢和他对视。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松汁味道,简直现在还萦绕在小严的身边。
可能是我太介意了。
小严趁着厉诚不注意,偷偷嚼了两颗抑制剂。他还没嚼完,厉诚就带着资料进来,他立刻把碎掉的药片囫囵吞下。
“你们问的怎么样?”
“一直在行使缄默权,扎一针也不出血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厉诚额头的川字加深了,小严明显感受到他的压力在随着案件的增加而扩大。
我必须要帮上厉哥才行。
小严脑子里闪过一点火花,他立刻抓住了,“厉哥,有没有可能是宋鸿文和南宫木合作杀人?”
“依据呢。”
“你想啊。南宫茂虽然留下了遗嘱,把伯爵工坊留给宋鸿文,可南宫家的人那么多,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总能找到办法,阻挠宋鸿文继承工坊。如果宋鸿文找南宫木联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南宫木主管公司经营,两人一个合情一个合法,在一起谁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倒是想的挺好。”
小严没有听出厉诚言语里的讽刺,而是继续说:“这不是您平时教育的好嘛。”
“你有证据吗?”
“没有……”
看着厉诚浑身环绕的低气压,小严立刻噤声了。
“你是靠着编故事来破案吗?可能、大概、也许、假如……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怀疑一件事前,先找出足够的证据,否则也只是你的无聊幻想,放在你自己心里,少说出来丢人现眼。”
小严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厉诚拿着资料走进了审讯室,进门的一刹那,南宫木也没有抬头,而是仍旧望向面前的墙壁,双眼虚空。
“宋鸿文两次坐在你坐的位置上。”
听到这句话南宫木的眼睛才在厉诚的身上聚焦,不过厉诚的眉毛皱的太厉害了,大眼睛也跟着上挑,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夸张,这种眼神之前在他看宋鸿文的时候也出现过,仿佛南宫木和宋鸿文已经是蛇鼠一窝。
“很巧。”
南宫木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厉诚更加生气了,他决定灌下一剂猛药。
几张照片甩到南宫木面前,“这是你养父死时的照片。”
南宫木的眼睛在照片上停留,可是他只集中看向面前的这一副,这也是唯一一幅正面的照片。
乍一眼看上去一片红,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混成一团。只有仔细地去分辨,才能发现是红色的血液泼墨一般把后面的墙壁染红了,而血液喷溅的源泉是一具无头尸。无头尸是坐着的姿势,他坐的地方有点矮,坐的长椅也有点窄,原来他是坐在一列火车上。在狭小的车厢里发生的惨案,将几平米的空间彻底染红了。
“当我拿到照片时,怎么也不相信能以意外结案。当然,并不是现场有太多血了,就算是自杀也可能出现诡异到几近荒谬的现场,令我真正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坐姿。”
厉诚将正面的照片放在中央,两张侧面照片分别放在两侧,让木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南宫捷死时的坐相。木这时才注意到,父亲死时的西装是灰色的,是他喜欢的款式,并且经常装着参加各种重要的场合。
木继续沉默,厉诚只能说道:“根据现场描述,受害者也就是你的父亲,脑袋伸出车窗外被卷入了事故,以至于失去了整个头部。如果真的如此,喷溅的血液更多是在车外,除非他头断了以后还能自行活动,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在旁边听着的小严浑身一冷。脑子里自动脑补了南宫捷被切断头颅后,没事人一般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还正了正肩膀,保持坐姿。直到那一刻,他掉落的头连接着四肢的神经……不,是四肢仍然感觉到头部发来的指令,谁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按照习惯来行事。等到坐正了,身体里的血液才喷溅出来。
想到这里小严的浑身发冷,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勉强了。
南宫木盯住照片,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让厉诚看着莫名升起了一股火气。
“我认为你的养父是被人伪装成事故。他本可以不把事情搞到这么麻烦,他砍下头是为了向人宣示,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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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