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的鼻子很灵,能够辨别出所有信息素的味道。可是这一刻,他感觉很呛,犹如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他晃晃脑袋,屏住呼吸,妄图找回更多的神志。
可能是猛然睁眼的原因,视野还是不清楚,眼前红蓝模糊一片,他使劲眨眨眼,身体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想要赶快离开这里,然而当他看清楚面前人时,他却双膝一软,再次跪坐在地上。
茂老爷抽巴巴的上身有着三处刀伤,正往外簌簌留着血,血顺着轮椅流到地面,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宋鸿文的脚边。尤其是他肚子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豁开了,肠子落在地上,血液绕开了它,仿佛不是同一个身体里分离出来。
他往后急速退了两步,本想站起,眼前却一阵阵发黑,膝盖在地上摩擦往后滑去,和茂老爷的尸体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为什么会死?明明说好了要见面……
茂老爷的嘴里塞着什么,他的裤子是藏蓝色……
宋鸿文想再走近一点看清楚,可他的右手挥动时,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他抬起手,手中握着一个东西,上面全是血。他仔细看去,是一把刀,只是刀刃的另一端是一排细密的刺。形态太奇怪了,宋鸿文的脑子再次飞速运转。
这就是杀死茂老爷的刀?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
他被诬陷了,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可他竟然找不出破绽。
此时,有人推开了门……
“啊!”
一阵惊叫将众人从睡梦中叫醒,早上五点半,大多数人的休息日是不会这么早醒的。
“怎么回事?熊嫂。”
最先起来的是南宫暇,他平日里睡的就浅,听到女声的惊叫,立刻披上外衣跑出房间。
“小华看到老爷……老爷……”
暇跑到茂老爷的房间里,看到尸体的瞬间脸色一变。
“爷爷……”
他的脸上有一瞬的惊恐,可随后他立刻拉上了门,拦住想要跑进房间里的其他人,说道:“爷爷被杀了!立刻报警。”
当厉诚接到报案来到现场时,看到宋鸿文的瞬间,眉毛皱成一团。
“又是你!”
宋鸿文没有回答。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是自己,可是他确实在现场。而且他比女仆小华还要先看到尸体,但是他不能说。
“爷爷……真的死了吗?”南宫济顶着一头蜂窝,穿着松垮垮的睡衣,表情里全是不可置信。他平时最喜欢臭美,今天确是丝毫顾不得了。
“死者确实是家主南宫茂,根据桔梗公馆的摄像头记录,从昨晚到现在,除了接到报案电话的警察,没有外人出入。”
厉诚说到这里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他的表情从开始的克制变成了宋鸿文习惯的嚣张和愤怒。
“你们需要配合我们做笔录。”
“我可是很忙的!公司里有好几个会需要我参加!”南宫济立刻大叫。
厉诚刺猬一般的头晃了晃:“凶手就在你们中间,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里回答我,我只能带你到局里的话……”
“知道了!我回答就是了!”南宫济可一点不想去警局。
宋鸿文是倒数第二个做笔录的人,厉诚好像是特意给他留到了后面。
“我们又见面了。”
宋鸿文没有回答,这可不是跟警察谈缘分攀交情的时候,有人死了。
“看不出来啊,给落花写保证书的人,竟然是南宫家的继承人。”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感觉做梦一般。”
从警局出来到现在,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宋鸿文解出了很多答案,却也留下了更大的疑惑。他的心情是沉重的,可他毫不退缩。因为进入这里——桔梗公馆,是他实现愿望的第一步。
“你很从容,就像早就知道有人会死一样。”
厉诚的眼神很犀利,他对宋鸿文的怀疑昭然若揭。
“没证据的推断都到此为止了,厉警官还是问一些我能够回答的问题吧。”
“好,那就从‘案发当时你在哪’好了。”
“我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没有证人的话有点难办。”厉诚摆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毕竟你是茂老爷遗产的唯一继承人,他死了,工坊就是你的了。”
“首先,我不是唯一继承人,南宫家的其他人继承了工坊以外的遗产。”
“那有什么用?南宫家除了工坊,不要说存款、股票、古董,就是爵位也没什么用。没有工坊,南宫家会和其他贵族一起没落。得到工坊就相当于得到了南宫家的一切。”
宋鸿文蹙蹙眉,却又更开怀的笑了,“厉警官说的对。只要茂老爷一死,我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但你说的是我的动机。无论有多少理由,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那你觉得谁更有可能。”
“我只知道不是南宫木。”
“为什么?”
“案发当时,他在我的房间里陪我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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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